從小到大小珍珠一直都是她一個人照顧的,從來都沒有人心疼過她關心過她的不容易。
身為母親,沒有誰願意自己的孩子受傷。
韓夜淩過著他高高在上的大少爺生活,錦衣玉食什麽都不缺,怎麽可能會理解那些年她帶著小珍珠疲於奔命的日子是如何熬下來的?
他有什麽資格質問自己是怎樣照顧孩子的?從未真正盡過一個父親的責任,有什麽理由質詢她?
越想越覺得委屈,夏婧寧紅著眼眶抬起頭,冷冷地瞪著他大聲吼道:“我自己的女兒,我願意如何照顧就如何照顧,與韓大少爺似乎沒有半毛錢關係吧?”
夏婧寧將這些日子受得所有氣和不滿全部都發泄在韓夜淩身上,直接忽視他較之前還要蒼白許多的臉色。
夏婧寧討厭他這種未經他人事,就言他人惡的做法。
韓夜淩緩了半晌,將腹部的疼痛壓了下來,涼薄的聲音才緩緩響起:“別忘了她也是我的孩子,協議裏說過你照顧不好他們,我有權要回撫養權。”
看見韓夜淩這一刻終於暴露了自己的狐狸尾巴,夏婧寧突然嗤笑一聲,
她冷冷地看著韓夜淩怒目圓睜:“我就知道你當初那麽幹脆的簽了那份協議,並且願意將你的公司交給兩個孩子,不過是挖了個陷阱迷惑我而已。”
夏婧寧上前幾步,梗著脖子看著他“但凡你有點良心就不應該跟我爭錢,兩個孩子的撫養權。你跟童錦心都已經有了屬於你們自己的孩子了,何必呢?讓兩個孩子摻和占領們的婚姻當中,做你們的婚姻裏多餘的存在不幸的孩子,有意思嗎?你自己過得幸福就好了,沒有必要讓我的孩子去做見證。身為父親,我不知道你將來會如何對待你跟童錦心的孩子,但我勸你善良,別用你的幸福來傷害我的兩個孩子。”
韓夜淩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眼底難掩苦澀生生地用臉上的冷漠壓下。
“你恨我?”韓夜淩一把將她拽我過來,將夏婧寧抵在牆上,他垂眸看著她:“你有什麽資格恨我?”
夏婧寧用力推搡他,試圖擺脫韓夜淩的禁錮,可他即便腹部的絞痛席卷全身也依舊冷著臉咬牙壓下去,不動分毫。
知道蒼白無力的詰問對他毫無用處,夏婧寧忽然抬眸,仰著頭冷笑一聲。
“還記得那個被童錦心打得流產的孩子嗎?你以為那是意外,以為是她心狠手辣?”夏婧寧頓了頓,臉上帶著瘋狂的笑:“那不是意外,一開始我就知道自己懷孕了,故意跟她走故意激怒她,我就是不想再要你的孩子,還要讓你們夫妻嫌隙讓你愧疚。怎麽樣?看到那滿地的血,心裏不好受吧?”
夏婧寧麵上帶著幾近癲狂的笑意,那雙赤紅的眼睛睜得極大,眼裏的水霧愣是沒有落下。
將她臉上的那份恨意刻在心上,腹部傳來的疼痛遠不及心上的那麽鈍痛的萬分之一。
韓夜淩心裏清楚,此刻的他在夏婧寧心裏比起十惡不赦的殺人犯過猶不及,他們之間總於被他用剪子剪開從相交變成了平行。
她恨他,如他所願,可是每深一寸他眼中的悲戚就厚一尺。
但那又如何呢?
恨吧!
至少那樣,她可以在那時候不用為他悲傷。
韓夜淩勾了勾唇角,眉梢一挑聲音突然盡顯嘲諷:“你以為我要愧疚?那一夜本就是一個錯誤,一個人錯誤結出來的果,留下來本就不必要。何況你自己都不珍惜,我又何必愧疚?”
話落,他瞥了一眼已經暗下來的手術燈,不管她被他的話驚得目瞪口呆直接放開夏婧寧瞥了一眼季明朗跟他一起轉身離開。
夏婧寧顧不得他說了什麽傷人的話,見門開啟就往手術室門口跑去,小珍珠也被陸星耀親自推了出來。
隻是,剛剛到門口他先四處看了一眼,沒有找到韓夜淩才皺著眉頭看向夏婧寧:“我哥呢?”
夏婧寧以為他有什麽關於小珍珠事情,要跟韓夜淩交代,便有些不高興了:“小珍珠的事兒跟我說就行了,沒有必要找韓夜淩那個冷血無情的男人。”
“你說他冷血無情?”陸星耀難以置信地看著夏婧寧,眼裏多了一份陌生感。
陸星耀突然一臉憤怒,他一把扯下自己的口罩,怒道:“夏婧寧你知不道我哥他為什麽發病?又為什麽明明有希望卻一直沒有接受治療?他隻能活十個月了,這是真的沒有人騙你,這樣的謊話沒有人敢說。”
夏婧寧一聽心頭一跳,腦子轟的一聲炸開來。
他說的這些,都是她不知道的事情。
可是盡管心中因此震驚,夏婧寧卻還依舊一臉淡漠道:“陸醫生現在的病人是我女兒,如果你沒有什麽術後事宜要跟我交代的話,麻煩您幫忙送我女兒回病房,其他不相幹的人或事兒,我不想聽也不想知道。”
“你!果真是好樣的!”陸星耀被她惱得說不出別的話來,直接黑著臉推著小珍珠往病房去。
大人如何,孩子無罪。
更何況他是個負責任的醫生。
陸星耀將小珍珠安頓好了,見程鬱還沒有來,便看向背對著他給小珍珠整理被子的夏婧寧。
他一時沒有忍住:“vie……沒有特效藥,到底怎麽治一直困擾著我們。我哥他消失了兩年多,不僅僅是在忙活東山再起,他還在用自己的身體做實驗。當時那個孩子如果沒有掉,小珍珠也許有的救。可那個孩子沒有了,他就更加瘋狂了。如今他的血倒是可以用了,身體就毀了。夏婧寧但凡你有點良心,就不該那樣對他。”
夏婧寧背對陸星耀,掖被子地手幾乎將被單抓得變了形。
沉默良久,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事不關己地冷笑一聲:“身為父親那是他該做的事情,也是他欠小珍珠的。做了決定跟我搖尾乞憐沒有那個必要。”
話說得絕情,才勉強將心頭的那麽震撼壓下。
夏婧寧不知道韓夜淩在背後做了這些,可是知道了這一刻她也說不出什麽煽情的話了。
“是呀,不就是在重病未好剛剛做了手術的情況下抽了1000cc的血而已,作為父親做這些確實沒有什麽!”陸星耀嘲諷一笑:“可他不久前才給你輸過血,一個人能有多少個一千能那麽密集地抽?就算汪洋大海也有幹涸的時候。”
手死死地撐著床沿,夏婧寧才勉強不讓自己失態。
“我沒有逼他,你應該看到了急救室門口那個男人了吧!他會成為小珍珠的爸爸,所以你就不要跟我說不相幹的人,破壞我的幸福之路了。”平緩的聲音響起沒有一絲愧疚或感激。
“算我以前看出你了!”陸星耀怒目圓睜,大力甩上門直接離開。
病房外,陸星耀掏出正在通話的手機:“現在能死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