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婧寧聽到顧雅蓮這樣問,有些遲疑地問了一句:“我應該知道什麽嗎?”
看到她這幅模樣,顧雅蓮這才確定夏婧寧是真的不知道了。
“晨曦他很早就拿到大學畢業證書了,不過那些都是他自學的,從小不願意去學校念書,夜淩怕影響他的心理健康,這才逼著他按照正規的學齡去學校讀書的。”顧雅蓮將小家夥隱瞞了許多年的事情統統地告訴給夏婧寧。
聽到她說的這些之後,夏婧寧忽然很想將自己那個扮豬吃老虎的兒子揪到自己麵前,好好地盤問一番。
她可是記得,以前小家夥上學回來每天都會拿著問題來問她,有時候甚至成績都會有些不理想的。
直到現在夏婧寧才知道自己的兒子那是在藏拙,偏偏還害她擔心了許久。
顧雅蓮見她陷入了沉思,也知道自己剛剛說的這些成功地轉移了夏婧寧的注意力,這會兒應該沒有什麽大問題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回公司去了。”顧雅蓮起身打算離開。
“您慢些走,記得讓老高派車送您。”
……
另外一邊,遠在Y國的古堡。
“你確定現在不回去?”童景年手裏的動作不停,眼角的餘光確看著逆光站在窗邊的男人。
“還不是時候,鬱洛衡能全身而退,隻怕身後還有別的人,我現在回去隻怕事情很難一次掰扯清楚。”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卻依舊不失往日的清冷。
“那你就打算讓韓家老太太這樣直接辦葬禮?”童景年做了最後的包紮便站了起來走到韓夜淩身邊:“活著看自己的葬禮是什麽感覺?”
韓夜淩回頭冷冷地瞥了一眼童景年,半個月的相處眼前這個讓人捉摸不透的男人,越發喜歡拿他開涮了。
被他這樣一瞥,童景年渾不在意地聳聳肩,指了指**的人:“傷是基本上沒有什麽問題了,但是……”他指了指自己的腦子:“這裏能恢複成什麽樣,我就不敢抱著了。這方麵程鬱是專家,我已經通知他出來了。”
聽到他通知了程鬱,韓夜淩的臉色冷了幾分,他涼涼地睨了一眼童景年:“怎麽不跟我商量一下?”
“你自己說的,不惜一切代價不是嗎?讓程鬱過來,可付不出什麽代價。”童景年知道韓夜淩的顧慮。
隻是,想到之前他跟程鬱兩個人坑了自己的那一次,他心裏便有些不痛快。
現在韓夜淩又做了一件作死的選擇,他自然不能隻有自己一個人參加進來了,多個蹚渾水的人,到時候也能少受一點罪。
“相信我,要不了多久你會後悔自己的決定的。”韓夜淩忽然勾了勾嘴角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原本不期待,你這樣一說我突然迫不及待地想要催催他了。”童景年的聲音裏有一股詭異的興奮。
韓夜淩知道這個人指不定又憋著什麽壞,他這是對自己跟程鬱之前算計了他一筆耿耿於心想著要點利息。
不過隻要能將病**的人救醒,他倒是無所謂童景年會跟自己要什麽。
想起半個月前的那件事情,韓夜淩心中仍然心有餘悸。
那時候,他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才跟夏婧寧說了那樣的話的,可是誰知道他才將電話掛掉,韓澤霆卻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當時,炸彈就剩下三十多秒就要爆炸了,韓夜淩拚了命想要將韓澤霆趕走。
那時候若不是不想連累別人他根本不需要把遊輪開那麽遠,偏偏韓澤霆不怕死還是溜了上去。
韓夜淩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韓澤霆卯足勁給他拆彈,好不容易在最後五秒的時候,他將自己手上的給拆了,可是遊輪上的卻已經沒了時間。
二人隻能跳船逃跑,隻是韓澤霆為了保護他卻被爆炸震傷,至今昏迷不醒。
當時是韓澤霆提前通知趕到的童景年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他們帶到了Y國。
如今已經半個月過去了,韓夜淩身上的傷已經基本上都好了,可是重傷昏迷的韓澤霆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是叔叔家唯一的孩子,即便曾經做過錯事,韓夜淩也不希望韓澤霆為了救自己付出生命的代價。
“我打算後天回去。”韓夜淩忽然開口。
如果程鬱能來這裏,他倒是可以放心離開。
有些事情兩個小家夥確實可以處理,但是今天小珍珠的樣子確實叫他擔心。
其他人不能知曉他的行蹤,韓夜淩卻是打算不再瞞著兩個孩子了。
“應該差不多了,不過我建議你可以中秋過後再決定。”童景年想到之前得到的消息便給了韓夜淩中肯的建議:“顧禹爵他們估計中秋的婚禮,到時候也許程老爺子要去雲海市,你說鬱洛衡能憋得住?”
韓夜淩聞言眉心緊蹙:“顧禹爵沒有想到這個?這種時候還要辦婚禮?”
“他若是害怕,還能是爵爺?”童景年笑了笑。
聽到他這樣說韓夜淩倒是會心一笑。
顧禹爵的打算他這會兒也能猜到一二分了,如此說來到時候回去似乎確實是更好一些。
“那就中秋當晚回去,到時候得要麻煩你一起去一趟。”韓夜淩潭底勾起一抹寒意。
兜兜轉轉那麽久,所有的恩怨隻以為是童家勾起的,誰能想到竟然一直是那個享譽全球的鋼琴王子鬱洛衡在背後操縱著這一切。
若不是這些日子的調查,韓夜淩根本無法相信,像他那樣優秀的人,竟然能心甘情願做一個人的影子,那樣活了十幾年,不知道鬱洛衡還記不記得自己原本的身份到底是誰?
……
楠城梧桐鎮的一座廟裏。
鬱洛衡站在一座塔前久久不願意離去,這座塔是十幾年前鬱家出錢建下的,隻是知道的人極少。
塔裏住著一壇骨灰,那是一個十幾年前就因為一句承諾殞命的孩子的骨灰。
孩子臨死前,要求父母將他留在這裏,他說自己還未等到要等的人,絕對不能走。
這裏不是孩子應該葉落歸根的地方,卻是讓他的父母含恨的地方。
鬱家父母別無選擇,隻能將那孩子留在了梧桐鎮的這座塔裏。
隻是這麽多年,孩子沒有等到那個人,甚至連一句道歉都沒有。
看著眼底含著恨意,久久佇立不動的鬱洛衡,鬱家媽媽終究還是歎了一口氣:“洛衡放下吧,該做的你都做了,弟弟他不會希望你這樣下去的。”
鬱洛衡抬眸瞥了一眼自己的母親:“不,這一切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