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喬以恩一聲問出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到白季寒身上。
特別是喬以心。
可以這麽說,在這個時刻,在這件事情上,不管其他人怎麽議論怎麽想,他們永遠都沒有白季寒有發言權。
不管是喬以恩,還是喬以心,她們心中都抱著一個信念。
就算別人再不相信也好,隻要眼前這個男人相信就好。
所以,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地追隨著白季寒,他的一舉一動都受萬眾囑目。
被直接點名問到,白季寒深沉的眸子微微縮了縮了,定定地站在不遠的地方看著喬以恩。
他沒有立即開口說話,也沒有走到她身邊。
見她這樣,喬以恩的心微微有些涼意。
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他都已經跟她離婚了,他們現在沒有任何關係了。
而且他都要跟舊情人訂婚了,她怎麽還能夠奢望他對她有一絲一毫肯定的信任?
看著她嘴角那抹自嘲的笑,白季寒不禁皺了皺眉。
定定地望了她一會兒,忽然邁動黃金比例的長腿朝她走過來。
一步,一步,走得不快不慢。
見他朝喬以恩走去,喬以心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起來,她僵硬地看著白季寒,在他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陡然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有些不害怕地喚道:“季寒……”
白季寒快速回頭看她一眼,令她陡然閉上嘴巴。
他那一眼很平靜,說不出什麽感覺。
好像既沒有很責怪的意思,也沒有懷疑什麽的意思。
可喬以心還是有些心虛地收回了手,任由他繼續朝著喬以恩走過去。
喬以恩眼看著白季寒一步一步走到她身邊,目光緊緊地鎖定他,這一刻竟無法看出他的心思。
這個男人,從前對她的寵、對她的愛,她相信那些都不是假的。
他們現在之所以變成這樣,除了當初在船上那一刀的誤會沒有解開之外,另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的心不堅定,他一直都無法忘懷舊情人喬以心。
所以,此刻,她真的不敢對他抱太大的奢望,不敢堅信他一定會相信她。
白季寒就那麽站在喬以恩身前,高大的身影完全籠罩著她,在燈光下拉開一道長長的黑影。
喬以恩曾經幸福地認定過,這個男人這道身影會一輩子都陪著他。
可今天,他卻要在這裏與別的女人訂婚,重新組成一個家庭。
她不是沒有怨恨過,可她又有什麽資格去怨恨呢?
她捅他的那一刀已經成為兩個人之間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了。
不管,那一刀是不是出於她的本意,她都是真真切切地因為杜均,因為白予雙而拿刀對著他。
光是這一點,一向高傲的白三少恐怕這一輩子都無法忘懷吧?
白季寒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小女人,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些什麽。
“你是如何得知的?”他定定地看著她,淡淡地問出幾個字。
雖然說得不清不楚,但以喬以恩跟他在一起這麽久對他的了解,還是一下就聽明白了。
她抿了抿唇,盯著他的眼睛啞聲說
道:“那晚……杜大哥……在遊輪爆炸前告訴我的……”
她的聲音顯得斷斷續續,也不知道是因為提起杜均就想起他的死而難過,還是怕這個時候在白季寒麵前提起杜均,讓他反感。
反正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為什麽。
白季寒在聽完她的話之後,整個身體微微一顫,英氣的眉毛瞬間擰了起來,雙唇抿成一道鋒利的直線,一眼看去就能看出他此時極度不悅。
喬以恩的心輕輕地顫了顫,扶在雙胞胎身上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
她早該知道白季寒對那晚的事心有芥蒂,不該提起的。
可是,她沒有對他說謊的習慣。也不想隱瞞杜均告訴她真相這個事實。
杜均雖然隱瞞過她很多事,可在他臨死之前,卻還是選擇將這個真相告訴她,她是真的很感激他。
起初的時候,她也不敢確定杜均說的是真的,所以一直很猶豫。
那晚在杜元那艘大船上的時候,杜元用白予雙要挾她,讓她捅白季寒一刀,她確實猶豫過。
但一想到杜均告訴她的真相,她的刀就收不回來。
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麽跟白季寒生下那對雙胞胎,可隻要一想到自己懵懵懂懂地跟雙胞胎錯過了這麽多年,如今好不容易見麵了,她決不能讓雙胞胎中的任何一個因為她而出事。
所以,她的刀才一點也無法收回來。
也就導致了杜德的趁虛而入,推她一下,讓她一刀捅進白季寒的胸膛裏。
每次一想到因為她那一刀,差點讓白季寒喪命,她心裏就有無限的後怕。
“杜均?是嗎?就是他告訴你的?”白季寒陰惻惻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你就那麽肯定他說的是真的?你就那麽相信他?”
喬以恩驚了一下,猛地抬眸,一下便撞入他的雙眼裏。
那是一雙充血的雙眼,帶著無限的憤怒和怨恨。
她早該知道的,白季寒怨恨她,也怨恨杜均。
隻是提起杜均的名字而已,他就已經這麽憤怒了……
可她也不能退縮啊。
“季寒!”她朝前一步,緊張地抓住他的衣袖,對他認真地說道,“我相信杜大哥不會騙我的,那麽重要的事情,他怎麽可能會騙我?他說的一定是真的……”
“是嗎?”白季寒目光如炬地盯著她,聲音變得越發陰冷,“你方才不是問我相不相信你嗎?我不相信!”
他不相信……
多麽簡單的四個字啊,卻像個棒槌一樣重重地擊打在喬以恩的心頭!
“你……”她難過地盯著他,眼角澀極了,薄唇輕輕地動了動,問,“你選擇相信她,也不願意相信我,對嗎?”
她的聲音真的很輕,輕得幾乎讓人聽不真切。
然而,無論是就站在她身前的白季寒,還是站在白季寒身後的喬以心,卻都聽清楚了。
白季寒定定地站在那裏,什麽話也沒說,甚至動也沒有動一下,目光看著她,又似乎不是在看她,不知道究竟在看什麽。
喬以心嘴角滑過一抹得意地笑,緩緩地走到白季寒身邊,親密的挽住他的手臂,卻是朝喬以恩勾了勾唇笑道:“喬以恩,季寒都說了
不相信你,她隻相信我,你還在這裏賴著做什麽?還不給我滾!”
她的聲音很得意,得意之中還帶著一絲幸災樂禍。
她勾唇笑看著喬以恩,像隻鬥勝的花孔雀,得意極了。
她承認,她就是故意將話說得那麽難聽。
除了想看看喬以恩在聽到她的話之後,還能賴到什麽時候。也是為了想試試白季寒,她都這麽說喬以恩了,他會不會有什麽反應。
事實證明,白季寒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而喬以恩也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隻是定定地望著白季寒,就那麽望著。
仿佛不敢相信他真的一點兒也不相信她一樣。
她是真的沒有聽到喬以心的話,這個時候無論喬以心再說些什麽難聽的話,她都不可能會聽得進去。
因為,她的心已經被眼前的男人傷得血淋淋的,完全沒有多餘的地方去裝別人的話。
見她這樣,雙胞胎心裏也很難受。
白予雙抿緊唇瓣著在原地,雙眼裏帶著些許仇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白季寒,仿佛深切地知道就是眼前這個男人害得他們媽咪如此難過似的。
這麽明顯的道理,就連他一個五歲的小孩子都是想得通透,他不信白季寒這樣一個自詡為天才的男人會想不透。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不去相信。
可他為什麽要這樣呢?
白予熙倒是沒有像他這樣想這麽多,隻是十分緊張地盯著喬以恩,看到她眼角的淚,整個兒心疼得不得了。
輕輕地伸手拉住她的手,朝她軟糯糯地安慰道:“喬喬,你別哭,白季寒不要你,我和雙雙要你!我們會加倍地寵你,等我們長大了也會孝敬你,我們會幫你找個更有能力更有錢的男人,將你嫁給他!就讓他白季寒後悔得哭去吧!”
“……”
聽到如此敲自己老爸竹杠的言論,白季寒猛然回神,不禁皺起眉頭。
喬以恩也被白予熙的話語逗樂了,她輕輕地摸了摸小家夥的頭,朝他柔聲說道:“好,媽咪不哭。我們走……”
“走哪裏去?”喬以心打斷她,從白季寒身後走出來,冷笑地盯著她,“要走你一個人走,雙胞胎留下。”
其實,她也不是對雙胞胎有多深厚的感情,隻不過她就是見不得喬以恩好,所以一定要將雙胞胎留下,讓喬以恩一個人傷心去。
喬以恩一聽,整個人都怒了:“喬以心,你別太過分!”
“我怎麽了,不過是要自己的兒子留下來而已,怎麽就過分了?”喬以心不屑道,“拿不出證據證明雙胞胎是你兒子,就不要妄想帶他們離開!”
“……”
喬以恩氣憤地睜大雙眼,卻無話可說。
她隻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難堪的局麵裏,她想要帶走雙胞胎,可是沒有人相信她就是雙胞胎的母親,而她又一時拿不出證據。
……
與此同時,在酒店大堂的角落裏,目睹一切的某個身穿玄黑色衣裳的男人,雙拳捏得緊緊地,額頭青筋直冒。
他咬著牙抬起腳就要往那方熱鬧的地方走去,卻被身後的小人兒拉住袖子。
“木頭,你要做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