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以心哭笑著,雙眼緊緊地盯著白季寒,臉上盡是自嘲之色。

忽然,她雙眼緊緊地盯著正前方的某一處,麵色陡然一變,滿眼驚恐地一邊緩慢地往後退著,一邊不停地搖著頭:“不是我,不是我,不是……啊!”

她雙手抱著頭,麵上一片驚恐,仿佛看到什麽極度令人恐慌的人或事一樣。

霎時,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全都被她吸引了。

喬震訝異地回頭看向自己的寶貝孫女兒,原本還沉浸在對喬以恩身世的震驚之中,此時一下回過神來,盯著喬以心擔心地問:“心、心兒,你怎麽了?”

他很擔心,一邊問一邊走向她。

“不……不要碰我!不要……啊!”

喬以心驚叫著,在喬震伸手拉她抱著頭的手時,被她一把推開。

喬震滿麵驚恐,若不是身後的喬北鳴剛好扶住他,可能就被驚恐異常的喬以心推倒在地了。

他顧不得自身安危,全部注意力都落在喬以心身上,盯著她緊張地問:“心兒、心兒,你到底什麽了啊?你別這樣,別這樣啊,爺爺很擔心你……”

“啊!”喬以心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喬震的話一樣,目光依舊直勾勾地盯著正前方某一處位置,雙眼睜得大大地,嘴巴裏不停地自言自語著,“不是我,不是我……”

自從她發出哭笑聲之後,喬以恩便皺著眉頭看向她,順著她的視線,很輕易就發現她滿麵驚恐地看著的人正是杜元。

那隻老狐狸臉上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殘忍之色,就那麽直勾勾地盯著喬以心,仿佛在無聲地跟她說著什麽。

至於到底在說什麽,喬以恩不知道。

可她心中卻陡然滑過一抹不好的預感,似乎有什麽東西正一點一點的明朗起來。

隨著喬以心不停地驚慌叫嚷聲,不是她,不是她,喬以恩心裏那股預感越來越明朗,驚得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捂住嘴巴。

因為,她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就驚叫出聲。

與此同時,喬震也發現喬以心的目光所到之處,正是令人覺得神秘莫測的杜元。

他縮起眸子,目光灼灼地盯著杜元,冷冷地問道:“你到底是她做了什麽?她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哈哈!”杜元聽到他的問話聲,不僅沒有回答,反而杵著拐棍走上前幾步,盯著他反問道,“你覺得我能對她做什麽?你不是看到我安靜地站在這裏,離她很遙遠嗎?我能對她做什麽?”

“你……”喬震被他的話堵得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瞪著老眼盯著他。

他不相信這個杜元什麽都沒有對心兒做,明明他的心兒看著杜元滿麵驚恐,他肯定是對她做過些什麽事。

“哈哈!”看出他眼底的疑惑,杜元大笑一聲,“我能對她做什麽呢?她好好的突然就變成這樣,難道沒人覺得奇怪?”

“……”

所有人互相看著,確實覺得很奇怪。

杜元沒給太

多時間讓人遐想,他盯著喬震看了一小會兒,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然後將目光轉到舞台上那超大的屏幕上。

“聽說,喬大小姐以前的容貌跟小恩長得是一模一樣啊,真不知道白三少那般確實這畫麵中的女人並非是小恩,是不是已經看出她是誰了?”

話音落時,他的目光已經轉到白季寒身上。

他話裏的意思,頓時令人遐想無限。

喬以心以前的容貌跟喬以心長得一模一樣這個事實,很多人都知曉。如今經他這麽一提醒,好像有什麽東西突然明朗化了。

他那般意味深長地問白季寒那句話,分明就是在說,既然白季寒那麽確實畫麵裏的女人不是喬以恩,那肯定就是已經確定是別人了。

至於是誰,即便不說,所有人都能猜想得到。

大家的目光從那超大的屏幕一下落到白季寒身上,想聽聽看他會怎麽說。

然而,白季寒也並非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他目光清冷地盯著杜元看了幾秒,才輕輕地啟動薄唇,冷冷地問:“杜元,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麽?現在該是時候亮出來了!”

一直都懷疑杜元從遙遠的Y國突然回來,在S市和帝都之間輾轉,肯定在策劃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事。

現在他的秘密好像一點一點浮出水麵來,可真正去發掘的時候,卻發現還是有些看不清摸不透。

杜元聽了他的話,嗤笑一聲:“嗬!白三少太看得起杜某了,杜某能有什麽目的,不過就是受白三少之邀前來參加訂婚宴的一個普通人,在此看不過去某些指鹿為馬、混淆視聽的人和事,才忍不住仗義執言罷了。難道,杜某此舉隻換來白三少以為的別有目的?”

不得不說,杜元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除了因為他是一隻不折不扣的老狐狸之外,他還有一張巧舌如簧的嘴。

一番話說得是滴水不漏,令人完全找不出一絲破綻。

可是,若是要人就這麽相信他的話,卻是很難辦到。

白季寒死死地盯著他,目光裏滿是警告:“杜先生,不管你是為何而來,白某在此奉勸一句,最好是不要做出什麽令自己都無法承擔後果的事……”

“白三少多慮了。”杜元飛快地打斷道,“就算杜某今天真的說了什麽話,做了什麽事,那也是為白三少和小恩好,又怎會有什麽是自己無法承受的呢?”

“……”

白季寒縮著眸子盯著他,目光很是複雜,一時真摸不透他到底想幹什麽。

“哈哈!”杜元大笑一聲,目光自白季寒身上滑過,在掃過喬雙心那張驚慌失措的臉之後,最終落到喬震身上,“喬老爺子,您難道都沒有看出那視頻之中的女人,根本就是您的好孫女兒喬以心嗎?”

“你胡說!”喬震被他的話氣得血氣上湧,死死地瞪著他,飛快地打斷道,“不可能是心兒,你不要胡說!怎麽可能是心兒?怎麽可能……”

說到後麵,他的目光輾轉

看向喬以心,在看到滿麵驚恐,像是瘋了一樣地盯著那畫麵,不停地搖頭說不是她、不是她之後,臉上滑過一抹不確信的神色。

那抹不確信的神色雖然飛快地滑了過去,卻還是被杜元巧妙地捕捉到。

他盯著喬震譏諷地笑了笑:“看來,喬老爺子也開始相信,那畫麵裏的女人就是喬以心啊。隻不過,誰願意承認自己放在心尖上疼著的孫女兒,竟然會是這樣的人呢?她從小在豪門世家長大,受著良好的教育和規範的禮儀熏陶,又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呢?哎,不過可惜了。她就是還不如一個在孤兒院長大的喬以恩,她就是做出了如此傷風敗俗之事。喬老爺子,你是不是很失望、很痛心?感覺心肝脾肺腎都被氣得冒煙了?哈哈哈……”

杜元的笑聲就像一道魔音一樣,久久地回**在整個大堂裏。

所有人都將他的話聽得清清楚楚,此起彼伏的議論聲隨之響起。

“真沒想到喬家大小姐竟然是這樣的人,真是太令人咋舌了,哎,人不可貌相啊!看來,還是白三少眼光好,誰是明珠,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那喬老爺子也真是的,明明兩個都是他的親孫女兒,之前那麽偏袒那喬以心,將自己另一個親孫女兒貶得一文不值,還當場跟她斷絕關係,不知道他現在後不後悔,嗬!”

“這祖孫倆真是一樣的奇葩,有今天這樣的遭遇,也真是報應啊!”

“……”

一時之間,被攻擊的對象變成了喬老爺子和喬以心,而原本被誤會的喬以恩,此時竟又被拿來與喬以心作對比,完敗她,變成所有人口中的乖乖女。

然而,喬以恩卻是一點兒也笑不出來。

不知道為什麽,她真的笑不出來。

明明在此刻之前,喬老爺子和喬以心都給她帶來無盡的傷害,可這一刻見他們遭受指責非議,她還是無法狠下心來幸災樂禍。

那兩個人,畢竟是她血肉相連的親人啊。

所有人都在非議著,喬震那張老臉一下青一下白,十分好看。

突然,他轉頭看向杜元,狠狠地盯著他,爆怒地問:“你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的心兒?你說!說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力地將手上的拐棍一下一下地撞擊在地麵上。

隨著那爆怒的說話聲,那一下一下擊打地麵發出的沉重聲音,響徹整個大堂,震得人心惶惶。

有些年長的人,曾經見識過喬震年輕時候的激烈手段,此時見他這般激動,下意識地閉上嘴巴。

反觀杜元,對於喬震的爆怒之聲卻是視若無睹。

他臉上依舊帶著一股得意的笑,緩緩地轉頭看向喬震,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

在所有人都以為他不會開口說話的時候,他卻突然收起臉上的笑,朝喬震冷冷地說:“我的目的是什麽?喬震,你還好意思問我的目的是什麽?嗬,嗬!我告訴你,我的目的就是要摧毀你最珍貴的一切!你,明白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