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青禦叔叔,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原以為司空青禦會拒絕,至少應該有所猶豫,畢竟他和父親是情敵。

但唐翩躚沒想到的是,他竟答應的如此爽快。

看得出來,他是個性情中人。

開心的揚唇一笑,唐翩躚閃著淚光向司空青禦道謝,“謝謝!”

自打找回自己真實的身份,她一直都好想知道更多有關父母親生前的事情。

可惜,父親生前的好友她一個都不認識,貿然前去打擾不大合適。

家裏的傭人也隻有陳嫂一個老人,到底年紀上來了,陳嫂記性大不如前,講述的東西畢竟有限。

今天終於見到了一個同時認識父母親的長輩,哪怕這個人出現的目的不純,她也不想管那麽多。

隻要他肯告訴她一些父母親的往事,她會對他充滿感恩。

不過是個小小的要求,沒想到她竟高興到幾近落淚。

望著她異常知足甚至是感激涕零的模樣,司空青禦頓時有了一種被打臉的感覺,心裏也漸漸翻滾起了自慚形穢的駭浪。

想想也是,這孩子從出生起就沒了母親。

回國的路上又遭殲人暗算被掉了包,至此跟父親也失去了聯係。

好不容易找回身份,回到許家,麵對的卻是物是人非的空宅子。

若不是對雙親思念成疾,她昨晚怎麽可能把他當成許博年一聲又一聲的叫他‘爸’。

叫的他心都要化了,哪裏還舍得殺她。

這不,一早上就跟晚池撒了個謊,偷溜出來看她。

昨晚,和阿肆分開以後,他回到酒店。

本以來折騰了一宿一上、床就可以睡著,可睜眼閉眼都是這個丫頭,攪得他心神不寧,毫無睡意。

深陷在自責的海浪裏呆怔了好久,司空青禦才緩過神來。

一定神就觸及對麵連俢肆譏誚的目光,他簡直不知道說他什麽好。

這小子老練得很,似乎早已看穿他方才走神是因為陷入了自責。

冷冷的睨了連俢肆一眼,司空青禦就把目光落回到了唐翩躚身上。

想起來還跟沒跟她說‘不用客氣’,剛準備張口,卻被她搶在了前麵。

“青禦叔叔,你看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不懂她為何這樣問,司空青禦先是一愣,然後自信的挑唇,“不是看起來,而是我本身就很厲害。”

沒想到這位大叔還挺自戀,比起某人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唐翩躚訝異的咂了咂嘴。

見她目光躊躇,似是有話想說,但又不好意思張口的感覺,司空青禦不免衝她綻放了一個和藹可親的笑容,語氣也是少見的溫柔,“有什麽話你但說無妨,我這個人不喜歡拐彎抹角。”

餘光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病床另一側沉默良久的人,唐翩躚的心免不了又是一陣抽絲剝繭般的痛。

咬牙掙紮了片刻,她倒也不把司空青禦當外人,低聲懇求他,“青禦叔叔,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司空青禦興奮又意外的點頭笑道,“當然可以。

“我想回家。”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唇角,唐翩躚嗡嗡的聲音說,“還有我不想看見這個人。”

她就算不點名道姓,連俢肆也知道她說的這個人是誰。

病房裏統共就他們三個人,除了他還有誰。

眼裏的受傷較之先前更加濃鬱了幾分,連俢肆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

好像說什麽她都不會聽進去,也不願意聽。

他隻能倍感無措的輕喚她的名字,“躚躚……”

熟悉的呼喚,百轉千回的調調,聽在唐翩躚的耳朵裏,猶如鋼針紮過心尖一樣的難受。

下意識的把身體往司空青禦這邊轉了轉,她留給連俢肆一個決絕的背影。

不想落淚,可是眼睛就是好不爭氣。

跟壞了的水龍頭似的,怎麽都止不住裏麵的**掉下來。

躚躚……

她不知道以後倘若聽不到這個男人的聲音,聽不到他叫自己的那個不一樣的語調,她會不會失眠,又或者需要多久才能適應。

眨也不眨的望著她微微有些發顫的背影,知道她心裏難受,也知道她忍得很辛苦,連俢肆心疼的輕咬唇瓣。

多想上去不顧一切的抱緊她,帶她走,去到一個誰也找不到他們的地方。

可是,母親九死一生,活著就是為了找到他,他不可以隻想到自己。

對麵的司空青禦,將兩個孩子的異樣看在眼裏,大致知道了原因的他,心裏多少有些替他們扼腕,當然更多的還是心疼。

在他看來,這兩個孩子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關鍵還那麽相愛,這要不在一起,怕是連天都看不下去。

他倒是很想幫他們一把,可這裏麵比較涉及到兩家的恩怨,他一個外人怎好插手,就是有心也力不足,總不能派人把阿肆的母親做掉?

怕唐翩躚一直憋著不肯哭出來對她病情有所影響,司空青禦琢摸著讓兩個孩子先分開彼此都冷靜一下也不無壞處。

於是,他笑著回她的話,“你不想見他,這好辦,我一會兒就幫你把他趕出去,但……”

他話還沒說完,連俢肆寒栗的目光就射了過來。

意思很明顯,想用眼刀向他示威,‘你敢趕我試試看!’

沒把他的威脅放在眼裏,司空青禦視而不見的接著剛剛的話說,“但是,你現在不能回家,因為你目前的身體狀況……”

依然是沒說完就被人打斷,不過,這次打斷他的是唐翩躚。

“我目前的身體狀況很好,我昨天是因為太傷心了才會暈倒。”

司空青禦不太讚成她出院,“可是醫生說……”

唐翩躚接過他的話說,“醫生的話往往都是誇大其詞,一點小病都巴不得你住院。”

司空青禦不放心的勸她,“還是檢查一下,檢查完了如果沒什麽大礙,我親自送你回去。”

“我真的沒事,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

唐翩躚十分堅持。

看她的樣子似乎是心意已決,司空青禦其實很想再勸勸這孩子,畢竟身體是大事。

可觸及她可憐兮兮哀求眼神,他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心雖動搖,他還是想跟她做最終的確認,“你確定你可以?”

“確定。”

唐翩躚輕輕點了點頭。

終是不忍心拒絕她,司空青禦勉為其難的應下,“好,我打個電話給手下,讓他們上來一個人,先幫把出院手續辦了。”

說著,他掏出手機,起身衝她笑了笑,便舉著手機朝不遠處的窗邊走去。

司空青禦跟手下交代相關事宜的空檔裏,連俢肆火急火燎的出言阻止,外帶勸唐翩躚,“躚躚,算我求你,你有氣衝我來,打我罵我你隨意,但請你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好嗎?你的燒都還沒退,怎麽能出院呢!也不知道你此番暈倒和發燒跟腦子裏的血塊有沒有關係,怎麽著也得等檢查結果出來。你聽話,呆在這裏哪兒也別去,好麽?”

由著他在那裏喋喋不休,唐翩躚當沒聽見似的不予理睬。

下一秒,司空青禦講完電話回來,她卻態度截然相反的衝他笑道,“謝謝!”

把手機裝回兜裏,坐回到凳子上,司空青禦微微一笑的搖了搖頭,“你會暈倒多多少少跟我脫不了幹係,這是我應該做的,所以你不用跟我道謝。”

視線無意間又和對麵怒發衝冠的小子產生了碰撞,司空青禦套件反射的別開。

腦子裏有個疑問盤旋了有一會兒了,司空青禦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對了,唐小姐,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唐翩躚點頭,示意他但問無妨,順便糾正他的稱呼,“叫我躚躚就可以了。”

納悶的歪了歪頭,司空青禦笑著道出心中的疑問,“躚躚,我是要殺你的人,你怎麽一點都不恨我?反而還很相信我的樣子,難道你不怕我再對你動手?”

撇了撇手心,唐翩躚灑脫的勾唇,“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你倒是坦然。”

司空青禦笑。

唐翩躚也跟著笑了下,“直覺告訴我,你應該沒有那麽壞。”

頭一次被人形容說不壞,尤其對象還是個間接被他害慘的丫頭,司空青禦意外之餘,也倍感慚愧。

他心虛的駁她,“傻丫頭,直覺這種東西有時候也會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