億萬小老婆第3卷 心髒病

蘇離摸出一元硬幣投了進去,聽著裏麵傳來哢嚓一聲響,她對自己笑了笑。

這才是屬於她的生活,往返的公交車,繁忙的工作,可以隨時休息的小窩。

找了個後排靠窗的位置坐下,戴上耳機,正要播放自己喜歡的音樂,忽然屏幕急促的閃亮起來,她下意識的按下接聽。

“阿離,寧修。。寧修他在搶救。”詩音帶著哭腔的聲音哽咽的自那一端傳來。

蘇離握著電話,窗外的風景以極快的速度從眼前掠過,風從窗口灌進來,明明氣溫剛好,她卻感覺到無比的寒意在皮膚上一點點滋生出來,恐懼像一隻看不見的手,慢慢的扼上了她的喉嚨。

“停車。”她突然一聲大喊,公交車在她的喊聲中一個急刹竟然停了下來。

她衝過去,眼睛中染著血色,“師傅,開門,求你。”

司機開了車門,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裏不是站點,也不是停車帶,他被剛才那個女人嚇了一跳,慣性的就踩下了刹車,乘客們都將頭探出去,看熱鬧的心理讓他們暗暗猜測著什麽。

蘇離揮手攔了輛出租車,報了醫院的地址。

“麻煩你,快一點,我出雙倍的車錢。”

錢往往就是最好的動力,比97號的汽油還帶勁,司機一聲坐好了,車子以十分刁鑽的角度擠進了熙攘的車流。

手術室外,詩音坐在白色的長椅上,雙手掩臉,柔弱的肩膀一上一下的抽搐著。

“詩音。”蘇離跑了一身的汗,衝上來的時候險些撞翻了人家的救護車:“寧修怎麽樣了?”

“阿離。”詩音一把抱住蘇離,哭得更加厲害:“今天上午還好好的,吃了午飯,他突然接到一個電話急匆匆的出了門,回來沒多久就暈倒了,都怪我,我不該讓他自己出去的。”

“沒事,沒事的,別哭了,讓寧修聽到,他該不安心做手術了。”蘇離扶著她坐下,低聲安慰好友,同時也在安慰自己。

她這麽拚命的工作就是為了賺錢給寧修治病,然後帶著他們兩個人遠離這個坑髒黑暗的地方,找一個小漁村或者小山角從此安居樂業,不問世事。

可是這樣需要很多錢,殺唐缺的任務失敗後,她的財政已經變成了負字,家裏的所有支出都靠詩音給人做小軟件支撐,一切因她而起,她不能不自責。

手術漫長的進行了六個小時,詩音已經哭累了,靠著她的肩膀睡了過去。

蘇離輕輕將她額前濡濕的碎發掖到耳後,這張蒼白傷心的臉讓她心疼,心酸,更是心有不忍。

認識詩音的時候,正是與師傅分離的那一年,她無家可歸,在貧民窟一帶流浪,因為饑餓偷了人家的包子,結果被一群人追著打,幾乎到了絕路,一個穿著花裙子的小女孩兒突然跑出來牽住她的手,“跟我來。”

她帶著她專撿偏僻的巷子跟這些人抓迷藏,沒一會兒便將他們甩得無影無蹤。

兩個人累得大口大口喘氣,小女孩兒彎著腰,伸出一隻小髒手,笑眯眯的說:“你好,我叫夢詩音。”

看著這個跟自己差不多年齡的孩子,她有些怯怯的握了握她的小手:“我叫蘇離。”

蘇離是奶奶給她取的名字,奶奶姓蘇。

“我帶你去見我的丈夫。”

蘇離承認,那時候她被小詩音嘴裏蹦出的這兩個字雷住了。

她的‘丈夫’就是寧修。

寧修從小體質就不好,總是病悻悻的,一條腿還有些坡,但是他長得很好看,白白淨淨的,討人喜歡。

詩音說:“蘇離,你願意加入我們嗎?我們一起稱霸貧民窟。”

她當時一定是腦子發熱,還很興奮的舉手發誓:“我願意。”

就這樣,三個人自此綁在了一起,同吃,同睡,同玩,同偷東西,十年了,從來沒有分開過。

他們之間的感情不是手足,情同手足。

蘇離這一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治好寧修的病,讓詩音過上衣食無憂的好生活。

“家屬,家屬。”

手術室的門開了,醫生走出來摘下大口罩,四處看了看。

詩音一下子醒了,和蘇離一起衝了過去。

“你們是家屬?”看到兩個年輕的女孩子,仿佛是逃課的學生,醫生皺了皺眉:“叫家長來。”

“他是孤兒,我們是他的朋友。”蘇離急忙解釋。

醫生哦了一聲,開始對著她講:“病人有十二年的心髒病史,而且有日趨嚴重的跡象,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換心,但是這需要一筆昂貴的手術費用,我們國內還暫時做不了,換心後的護理費用也是十分昂貴的,如果有條件的話,建議你們到國外做手術。”

“如果。。我是說如果不換心呢?他能堅持多久?”蘇離這句話問得戰戰兢兢的,她甚至不太敢聽到答案。

“幾個月?半年?應該不會超過一年,這還要看病情的發展情況。”

聽了醫生的話,詩音剛止住的眼淚又涮涮的往下掉。

“你們考慮一下吧,現在先給病人辦理住院手續。”

“謝謝了,醫生。”

蘇離和詩音跑上跑下的辦手續,折騰了一個小時才總算安排好,寧修也進入了病房,依然是昏迷的。

詩音在床邊守著他,擦汗,掖被子。

蘇離一聲不響的站著,若有所思。

“阿離。”詩音突然害怕的回過頭,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腕,“你不可以再去冒險,我絕對不允許,寧修也不允許,他寧願自己死了,也不想看到你再次出賣自己的靈魂,阿離,你本來就是個善良的人,你不適合雙手沾上血腥的坑髒,算我求你,求你不要再去做了,好不好?”

她已經哭得沒什麽力氣,幾句話說下來,竟然有些聲嘶力竭,美麗蒼白的臉上遍布著幹濕的淚痕,但一雙眼睛卻閃亮的可怕,帶著懇求與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