億萬小老婆第4卷 得救

河麵寬廣,礁石密布,最要命的是這水流,因為處在上遊,所以特別的湍急,別說是一個人,就是一頭河馬也能給衝跑了。

唐缺順流而下,焦急的在水麵尋找蘇離的影子。

這條河又長又寬,想找一個人不是十分容易,更何況蘇離根本不會水,隻要被嗆到,就有可能昏迷,一旦沉入水底,陷入淤泥,就更加難找了,而且還要提防著撞上礁石,這麽急的水流,一旦撞上,不粉身碎骨,也得殘掉胳膊腿兒。

所以,唐缺時不時的潛到水下,張望,一上一伏間已過去了十五分鍾,遠處一片開闊,哪有蘇離的影子。

努力壓抑著心中那絲不安,將精神集中在視線上,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一抹鮮紅映入眼底,他奮力向前遊去,抓住礁石上飄**的那抹紅色。

是用來紮頭發的絲帶,雖然不敢肯定是不是她的東西,但這個顏色跟她很配,他也堅信,她就在不遠處。

蘇離飄浮在水中,感覺下半身已經失去了知覺,不知道喝了多少的水,積壓在胸口,難受的快要窒息,如果不是僅憑殘存的一絲意誌抓住了一段浮過水麵的樹杆,她就算不淹死,也被礁石撞死了。

這一帶,河邊生長著巨大的楊柳樹,有些因為歲月年久,枝杆伸到了水麵上,蘇離正是抓住了其中的一枝才勉強維持住身體的平衡。

但是,因為一直在拉肚子又有宇文策藥物的作用,她已經沒有力氣往岸上爬了,就連抓著樹枝的力氣也越來越小。

水流呼嘯著從身體上衝撞而過,撞上前麵的礁石,擊起一陣白浪。

蘇離的大腦開始不受控製的空白,眼前迷迷朦朦的仿佛罩了層灰色的布,剛才還能依稀辨別的景物在此時都成了虛影兒。

力氣從四肢抽離,求生的意識被流水瓦解,手一鬆,迅速被卷進了河流,水沒過頭頂,世界陷入了黑暗。

千鈞一發之時,一隻有力的手臂突然伸進水中,將她下沉的身體拖了上來,另一隻手牢牢的抓住了那根橫過水麵的樹枝,同時承受了兩個人的重量,樹枝顯示無法負荷,哢嚓一聲從中間斷成兩截。

砰!

唐缺抱著蘇離被水流衝跑,後背結結實實的撞上了身後的礁石,頓時口中一甜,張嘴吐出一口血來,如果不是借了樹枝的力,這一下恐怕會撞碎五髒六腑,當即斃命。

後背巨痛,雙眼發花,但那一雙手卻緊緊摟著懷裏奄奄一息的人,仿佛放棄什麽也不會放棄這塊珍寶。

唐缺倚靠著礁石,慢慢的恢複了力氣,他瞥向身後,不遠處,還有一棵樹枝,心下有了主意,轉身,單手抱著蘇離向前遊去。

借著那根樹枝,他一點點爬上岸,渾身濕透,狼狽不堪。

他沒有心情管自己現在的形象,因為懷裏的人臉色蒼白,已經沒有了呼吸。

當即立斷,他俯下身,解開她胸前的衣領,一手捏住她的鼻子,深吸了口氣,嘴巴貼上了她的嘴巴,將氣吹入,反反複複做了十多次,每彎一次腰,他都要忍受著後背的巨痛,那種痛讓他瞬間就冷汗涔涔。

終於,懷裏的人震動了一下,緊接著便咳嗽了起來,雖然沒有醒,但是呼吸已經恢複了自主,而且頭一側,吐出了很多河水。

心頭仿佛一塊重石落地,唐缺總算鬆了口氣。

當季楠開著車子在河邊找到他們的時候,他正背著蘇離沿著河岸往前走,遠遠的看見那道影子因為負重而微微彎曲,可是腳下的步子卻堅定不移,一雙眸裏染了粼粼波光,泛著奇異的光澤,那是一種喜悅而滿足的光。

而她趴伏在他的肩頭上,呼吸均勻,臉色紅潤,隨著一深一淺的步伐而上下顫抖的美睫,好像趴在他的背上,就已經擁有了全世界,安定而幸福。

這一幕,季楠竟然不忍心打擾,他坐在車裏點了根煙,默默的抽起來,這恐怕就是天意吧,他隻不過晚了一步找到那個地道,結果就晚了一步救贖他的愛情,鷹子說,其實真正的情侶間,腳上都係著紅繩,無論其中一個走到哪裏,紅繩都會牽引著另一個找到他。

他們的腳上係著紅繩嗎?

他不知道。

車子在後麵嘀嘀的響,唐缺回過頭,就看到季楠站在車邊,一頭本來就張揚的頭發被風吹得更加淩亂,臉上還帶著戰鬥時留下的痕跡,灰的紅的,讓人想起了京劇裏的臉譜,他的目光平淡如水,卻又折射著淩厲的波光,但是在眼底深處,卻有一絲難以看透的落寞。

他拉開車門,“上來吧。”

蘇離的情況還好,因為喝了太多的水而造成呼吸堵塞,肺部腫大,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麽外傷,隻是腦部缺氧太久,一直沒有蘇醒過來。反倒是唐缺,被礁石撞了一下,後麵的脅骨竟然折斷了兩根,西凡想不出,這一路上,他是怎麽忍受著斷骨之痛將蘇離從水中救上來,又給她做人工呼吸,又走了那麽長的路。

“哥,骨頭已經給你固定好了,千萬別亂動。”西凡叮囑著這個冒失鬼,生怕他又去幹那些傷害身體的事情。

“她醒了嗎?”

“還沒有,醫生已經給她做了全麵檢查,沒什麽大礙。”生怕他不放心,西凡又補充:“我派人二十四小時看護著,不會有事的,就在隔壁呢。”

因為當時情況緊急,所以,季楠把他們送去了最近一所醫院,而不是來到唐缺的基地。

唐缺不說話了,捂著依然很疼的腰部,似有所思。

“哥,你在想什麽呢?”西凡倒了杯熱水,好奇的問。

“我在想這個宇文策跟姚正泰的關係。”屈起手指輕輕的敲擊著床沿,“西凡,你會把你的財產轉給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外人嗎?”

“我可沒有財產,就算有,也要留給我兒子。”說起兒子,他忽然有些靦腆和尷尬,立刻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唐缺望向窗外,已經是深夜了,遠處的燈光連成一片燈海,跳躍著,飄浮著。

他幽幽的開口說:“我懷疑,宇文策是姚正泰的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