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如果是條件允許,我也不想孩子上寄宿學校的。可是,大伯和大娘的這個提議,我也不敢貿然答應。

這兩位老人是實打實的疼孩子,但是,就像銘澤說的,大伯的工作性質,而且還要常常把大娘帶在身邊。另外,帶孩子是件很麻煩的事,小孩子就算再懂事的也會有調皮的時候。

我這說行也不是,說不行也不是,於是看向伊墨,用眼神征求他的意見。

伊墨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小諾。

他現在儼然就是小太子的架勢,一左一右坐著大娘和銘澤,兩個人一個幫忙夾菜,一個給他剝蝦殼,他隻要吃就行了。

有必要說一下,從進門開始,我就抱了孩子那麽一下,然後,就被她們給霸占了。

“問問小諾自己的意思吧,他有他的思想。”伊墨說著問小諾道:“兒子,你想上什麽學校,跟爸爸媽媽還是跟爺爺奶奶?”

大伯和大娘一聽,同時把目光看向小諾,我也一樣。

隻見小諾很優雅的放下筷子,慢悠悠的抬起頭,目光在我們臉上掃過,“我覺得原來的學校挺好,不用轉學了,我也很適應。”:“我知道爺爺奶奶都疼我,但是小諾是男子汗,就要獨立,再說,我長大了還要像爸爸一樣去當兵,現在這個學校就是軍事國學,對我以後參軍有幫助。

假期的時候,我回來陪爺爺奶奶,爸爸媽媽也過來住。”

這一番話顧及到了所有人,也說的很在理。

我們幾個大人互相看了一眼,大伯道:“好,不愧是我葉家的子孫,小小年紀就頭腦清楚,知道自己要什麽,咱們就聽孩子的。”

大娘畢竟是女人,還是有點舍不得,銘澤笑著打趣道:“媽,還真應了那句各代親,我小時候你都沒這麽緊張,我侄子可是個男孩子。”說著伸手拍了下小諾的肩膀,“有誌氣,姑姑挺你!”

小諾的嘴角抽了抽,沒說話。

這件事就這麽定下來了,大家有說有笑的吃了一頓飯,當然話題大多都圍繞著孩子。

晚飯後我和伊墨都很默契的沒有提回錦園,大娘也沒有問我們是否要住,就讓人收拾了臥室,一切都是那麽的親切,自然。

銘澤給小諾買了好多的玩具,書籍,大娘也給孩子準備了專門的房間,我瞧著真的是細心準備。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大伯居然能陪著孩子坐在地毯上拚樂高。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這一幕,內心無比的溫暖。

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一家人其樂融融。

“去院子裏散散步。”不知道什麽時候,伊墨站在我的身後說,我扭頭,一件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

怔了下,站起身,又看了眼孩子,剛要說話,隻見小諾抬起頭,看著我們道:“你跟爸爸出去散步吧,不用管我,我跟爺爺玩。”

“對對對,你們年輕人飯後走一走,我陪孩子。”大伯附和著說,然後這祖孫倆繼續低頭拚樂高。

我扯了扯唇角,就這麽被兒子給遺棄了。

伊墨笑著摟過我的肩膀,帶著我走出屋子。

已經是快九點了,一彎新月掛在夜空,銀色的光暈籠罩著整個院落,加上路燈的光,倒是一種別樣的唯美。

“我感覺我被遺棄了。”我有點小失落的說。

“因為小諾不需要你陪了?”伊墨失聲淺笑,“多了這麽多人疼他,是好事。”

我笑笑,“說著玩的,我真的沒想到,大伯和大娘會這麽疼他,讓我有點意外。”

“嗬,你這話說的,小諾是他們的孫子,還是唯一的孫子,他們能不疼嗎。”伊墨說。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沒想到他們會這樣,就像”

“就像尋常百姓家的爺爺奶奶哄孫子一樣。”不等我把話說完,伊墨直接說道:“你是覺得他們怎麽可能會跟孩子打成一片,就像大伯,這形象讓你大跌眼鏡了對吧。”

我點點頭,“嗯,我都覺得不真實。”平時在電視上一舉一動都那麽的嚴肅端莊,誰能想到在家裏會陪著孩子坐在地上,一點架子都沒有。不知道的真以為是尋常百姓家呢。

“傻姑娘。”伊墨揉了揉我的頭發,“這是家,家就有家的樣子,你記得,在家裏,大伯就是大伯,他不是什麽首長,我們家一直都這樣,從來都是自由的,舒服的,不會有任何拘束。”:“你要是今天就覺得驚訝了,拿以後會更驚訝。”

我眨了眨眼睛,看著他。

他低頭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你覺得大伯就應該是電視上那種?你錯了,工作生活要分開,你接觸他們的時間還短,以後慢慢就知道了。大伯做飯很好吃,改天有時間讓他給你露一手。”

“大伯還會做飯?”這倒是真讓我驚訝了。

“當然了,有什麽大驚小怪的。”伊墨說:“以前還沒坐到這個高位的時候,時間會比現在多,那個時候大伯下了班就會進廚房做飯,大娘要是在家的話他也會幫忙,大多數的菜他都會做。

不過現在坐在這個位置上,事情太多了,做飯的時候也少了。但每年的年節他都會給家裏人至少做一道菜。

我們葉家,是很重視家庭觀念的,不管是爺爺,還是大伯,或者爸爸,都會做飯,而且也教育我們,疼老婆,對家負責。”

這個我倒是讚同,從伊墨自身的行為來看,就知道家庭教育和影響有多強。

我們手牽著手。葉家大宅我還沒有仔細的看過。很大,而且是我喜歡的古香古色。

其實,葉家大宅就是原來清朝時期的皇家府邸,修葺了一下,還保留著原來的那種韻味,我很喜歡。

伊墨帶著我穿過回廊,走進一個院落。

他突然站定,不動了,沉默了好半天。目光在院中掃視一圈,最後定格在我的臉上。

眼睛裏是一種我說不清的情緒,似乎在回憶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