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佳,那個住在怡安小區的女人,那個和伊墨有著千絲萬縷的女人。

雖然說伊墨現在的做法讓我釋懷不少,但再見她,還是心裏犯膈應。

“伊墨,我就知道你今晚會來的。”唐佳似乎沒看見我一樣,朝著伊墨的懷裏就撲。

這情景,我忽然就來了興致,很想看看伊墨到底怎麽處置,也想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到底是如何。

於是,我往旁邊讓了一下,足夠讓唐佳沒有障礙的奔向伊墨,還硬是扯出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裝大度的說道:“你們倆好好談談。”

可我還沒站穩呢,就被伊墨長臂一伸,緊緊的鎖在懷裏,同時,他腳下一轉,躲過唐佳的碰觸。

“別給爺找抽。”

涼涼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我抿了抿唇,無辜的聳了聳肩。這可不是我不給你們機會,是你自己不要的。

唐佳撲了個空,要不是旁邊的柱子擋了一下,準得和大地來個親吻。

“伊墨,你這是怎麽了?”唐佳轉回身,失望的,楚楚可憐的望著伊墨,“我,我做錯什麽了嗎?”

伊墨此刻的臉色,那是冷上加冷,寒上加寒,看著唐佳的眼神都能掉出冰碴來。

“你最大的錯誤,就是還活著。”

哢嚓!

這一句話,如同一聲響雷,不隻是唐佳,連我都不可思議。

這男人,太絕!

好歹是自己的舊情不是,就算說要劃清界限那也不應該這樣說話啊。

唐佳搖晃著腦袋,豆大的淚珠往下落,真是我見猶憐。這摸樣,要是換了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心軟,保管要抱在懷裏安慰一番。

可惜,她麵前的這個男人是伊墨。這麽長時間我也了解了,這個男人,他要是讓你近他的身,你怎麽都行,若不讓,你死他都不會管。他不是沒風度,而是守原則。

所以那天在怡安小區看到他們抱在一起,我才會那麽的情緒失控。

不過眼下這情形,我就沒明白,那天明明還好好的,怎麽今天就這副冰山臉相對了,演戲給我看嗎?

不,這樣子,絕非演戲。我要是唐佳,準是個透心涼。

“伊墨,我隻有你,我隻記得你,為了你,我承受了多少痛苦”唐佳委委屈屈的話鋒一轉,開始打起了感情牌。

“那你為什麽不死?”

麵對女人聲淚漣漣,伊墨半點沒有動容,反而更加陰寒的甩出這麽一句話。

“我,我不能死,我要找你,我,”

“不要叫我。”伊墨聲音如鐵,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怖的氣息,連我都忍不住打了個寒蟬。

這,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樣。不應該是舊情複燃,情意綿綿,甚至是

唐佳渾身發抖,似乎受到了很大的驚嚇一般,片刻後又淚眼婆娑的看著伊墨,“為什麽不許我叫你,你不是我的嗎?”

“我從來就不是你的。”伊墨說:“唐佳,你鬧夠了沒有?”

“我沒有鬧。”唐佳的聲調突然拔高,“你敢說你心裏沒有我嗎,昨天你還來看我,你要是不愛我你怎麽會來看我,你”

“住口!”伊墨眉峰忽地上挑,聲音如同淬了劇毒的匕首,“你讓我惡心了。”

唐佳怔住,而我,卻有點不高興了。這正說到重點,為什麽不讓她說。

“你不高興?你為什麽不高興?”

唐佳手足無措的看著他,這舉動,我忽然發現,她,好像不太正常。到底是真的楚楚可憐的單純小綠茶,還是腦筋不清楚?

手腕一緊,伊墨不再理會她,拉著我就走。

“伊墨,她是誰?”唐佳這反應倒是快,張開雙手橫在我們,不,嚴格說是橫在我身前,一隻手還指著我。

伊墨的目光瞟過去,黝黑的眸子上蒙上了一層冷酷,狂虐,不帶一絲絲的溫度。

“我媳婦兒。”

“你,媳婦兒?”女人搖頭像撥浪鼓,“不,怎麽可能,我才是你媳婦兒,說好的你娶我的,你騙我,你一定是騙我的。”

伊墨就那麽冷眼旁觀,再不發一語。

突然,女人凶狠的瞪著我,“一定是你,是你這個狐狸精勾,引了他,我殺了你。”說著話,張牙舞爪的朝我撲過來,我剛要伸手去擋,腰部一緊,就被伊墨護在身後。

而那女人的手,被伊墨鉗製住,“唐佳,不要讓我對你動手。”:“除了我媳婦兒,我不會對任何女人有惻隱之心,包括你。”

這已經是短短的幾分鍾裏,第三次被他震驚。

這種冷酷的警告,卻帶著對我的寵溺,可能一般人的眼裏不會理解,但與我,卻句句勝過溫柔情話,勝過指天誓地的諾言。

我承認,我就是這麽沒出息,就這麽容易感動了。

女人咬著唇,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不,一定不會的,都是這個女人勾,引你的,我知道你心裏還是有我的。”

“唐佳!”伊墨放開我,整個人麵對著他,這是剛剛她出現以來,伊墨唯一的一次拿正眼瞧她。

:“不要在我眼皮子底下耍手段,你知道我有多狠,不要高估了你自己,你在我這裏,毫無份量,真的犯到我頭上,絕不會手下留情。”

唐佳默了!我也默了!

這男人字字句句真是一丁點的情麵都不留,如果不是知道他們曾經有過戀情,我真的要以為他們是仇人來著。

拉著我離開,直奔前麵熱鬧的宴會大廳。現在我已經不再傻乎乎的認為這是什麽家宴了。

所過之處不斷有人來往,跟他打招呼,他都視而不見。是,太子爺,有這個倨傲的本錢。

可是,這大步跨的我穿著高跟鞋實在是跟不上了,可他卻毫無察覺,我又鬱悶了。

“我說太子爺,你好歹有點紳士風度行不行,我穿著高跟鞋呢,你要是真放不下你現在回去還來得及,何必把話說得那麽狠,現在知道心疼了,早幹嘛去了。”這話酸的我自己都聞到醋味了,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女人麽,天生的特權,矯情就矯情了。

話音未落,我腦門就生生的挨了一下,疼的我差點叫出來。

“你幹嘛?抽風呢吧,拿我撒什麽氣。”捂著腦門一邊揉一邊低吼道。

剛才的感動全都煙消雲散,這會兒真是堵心,鬧心。這麽舍不得,把人追回來好了,何必裝絕情。

“陸心悠,老子這兩天對你的教訓還是太輕了是不是?”危險的氣息逼近,周身被一種西伯利亞寒流包圍。

我本能的後退了兩步,突然不知道腳下踩到了什麽,高跟鞋一歪,就往後仰去。霎時間,伊墨長臂一勾,環住我的腰。

鏗!

慣性使然,撞進了他的懷裏,擠得我有點疼。

我暗暗咧了咧嘴,真想揉揉。

下一秒,一隻大手覆了上去,輕輕的揉,捏著。

我驚得差點跳起來,著人來人往的,讓人看見我還要不要活。

“你放開。”壓著聲音吼道。

他不回應,但那隻手依舊輕輕的動作著,仿若沒聽見我的話。

我像做賊似的眼神四處瞄著,就怕被人看見,心裏急得不行,一邊掙著一邊又道:“要發,情你也挑地,看看這是什麽地方,你臉皮厚不在乎,我還要臉呢。”再說,當我是什麽了,前腳跟舊情人決裂沒地撒氣,後腳拿我泄欲緩解。

想著,心裏莫名的泛酸,眼睛毫無預警的就濕了。最近也不知道怎麽了,有點玻璃心,動不動就容易小女人情緒泛濫。

“這是我家,誰管得著。”伊墨狂妄的說,抬起我的下巴,剛要低頭來吻我,卻突然怔住了。

眉頭擰緊,目光深邃。

片刻後,他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放開我的下巴,雙手環住我,以一種疼寵安慰的姿勢抱著我。

“傻姑娘!”

我是挺傻,以前覺得自己什麽都行,什麽都能,打不死的小強。可這跟他重逢後的短短幾個月時間,我才發現,也不過如此。尤其是在處理我跟他之間的感情上,簡直是弱爆了。

一隻手輕輕的摩挲我的肩膀,薄唇貼上我的額頭,“我伊墨隻有你一個女人,這一點從沒騙過你。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不是留戀也不是舍不得,隻是覺得沒必要,尤其不想給你添堵,懂嗎?”

我有一瞬間的蒙圈,眨了眨眼,他這是,在跟我解釋!

“那些好聽的話我也不會說,還是那句話,我決不負你。”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你是我唯一的好姑娘!我伊墨,不,”他搖搖頭,扳著我的肩膀,拉開一點距離,讓我能夠清楚的看著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十分嚴肅的,鄭重的對我說道:“我葉銘澈,對著帽徽起誓,這一生絕不負你陸心悠,若有違背,葬身大海,屍骨無存!”

默了,顫了,我整個人都石化了!

這,還叫不會說好聽的?這,根本就是一鳴驚人!

彼時,我還不知道為什麽他的誓言會說葬身大海,但我卻深知這樣的誓言多麽神聖不可褻瀆。

一個軍人,對著帽徽起誓,是有多麽的莊重,這是一種信仰,一種信念,絕不會有半分不實。否則,等於褻瀆自己的靈魂,那是他們看的比天地萬物都重要的軍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