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勳張了張嘴,卻什麽都說不出來,隻能用惡狠狠的眼神瞪著魏子銘,這頂帽子太大了,他可不敢戴。
這時候,愣了半天神的竇雲中終於回過神來,沉聲說道:“魏先生,既然你們另請了高明,那我就先告辭了。”
說完,放下手裏的銀針就開始收拾起了東西。
魏夫人擔心的就是發生這種事情,竇雲中這樣的人脾氣大得很,他要是覺得你不夠尊重他,立馬撂挑子走人。
魏子勳急忙勸道:”竇老,您誤會了,他隻是我五弟的朋友,他怎麽能跟您相比?”
竇雲中瞟了魏邦國一眼,見他沒有說話,提起箱子就往外走。
“竇老,竇老。”
“讓他走吧。”
魏邦國開口道:“就這點氣量,還說什麽國醫聖手?”
說著,他將目光放在了陳九臨的身上,微笑著道:“小陳大夫,你們年輕人應該不會在意這個吧?能否請你給我這個老不死的看看?”
“魏老先生言重了,我今天就是為了給您看病來的,沒想到會不小心得罪了前輩。”陳九臨說得很謙虛。
魏邦國大笑一聲:“現在這個年代,誰行誰上,論資排輩那一套早就過時了,小陳大夫,有勞了。”
他的這番話,頓時讓陳九臨多了幾分好感,有些個老學究著實是讓人尊敬不起來,總是一副他就是權威的架勢,其實很多時候都是倚老賣老。
陳九臨微微頷首,正準備給魏邦國號脈,魏子勳卻上前一步擋在了兩人的中間。
“爺爺,竇雲中不行我再去請別人,這位小陳大夫實在是……太年輕了,讓他給您看病,我不放心啊。”
魏邦國瞟了他一眼:“按照你的說法,我是不是該把你們兄弟幾個的職位全都撤了,把已經退休了的那些老家夥再請回公司主持大局?年紀輕輕的,思想怎麽這麽迂腐?一邊站著去!”
魏子勳不敢再說什麽,乖乖的退到了旁邊。
看到他吃癟,魏子銘臉上的笑容都快藏不住了,不過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陳九臨要是隻會紙上談兵,沒有真才實學,那最後遭殃的可是他。
到時候,魏子勳非得騎在他頭上瘋狂輸出不可。
其實魏邦國並不是相信陳九臨,而是相信韓教授,之前兩人就通過電話,事先就知道陳九臨治好了韓教授的老毛病。
越是有錢人,就越是惜命,要是沒有這層關係,嗬嗬……
陳九臨無從得知這個老狐狸的想法,先是給他號脈,確認了自己的判斷,隨後開口說道:“魏老先生,我的治療方式也是針灸,您準備好了嗎。”
魏邦國鄭重點頭,他都光膀子半天了。
隻見陳九臨手腕一翻,掌心中變魔術般密密麻麻的出現了一排銀針,這一次,他的神色有幾分凝重,幾秒鍾之後,他手中微動,將第一根銀針射了出去。
“嗤!”
銀針瞬間沒了魏邦國的體內,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根……
包括魏子銘在內,一眾魏家人看得目瞪口呆,這樣的針灸方式,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不明白原理,但是看起來就感覺很厲害的樣子。
隨著一根根銀針射出,陳九臨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起來,頭上滲出了細細的汗珠,這是消耗過度的表現。
他輕咬舌尖,穩住心神,射出第十三根金針。
“終於完成了!”
陳九臨長舒一口氣,這套針法是他第一次使用,沒想到消耗會這麽大,以他的功力都有一種虛脫的感覺。
身上紮著十幾根銀針的魏邦國並沒有平時針灸的時候又酸又痛的感覺,隻是有點涼,當陳九臨停手之後,胸口傷疤的位置有一種灼熱感。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陳九臨手掌一招,那些銀針雛鳥歸巢般飛了回去,隨即隱沒。
“爺爺,你感覺怎麽樣?”一旁的魏子勳迫不及待的問道。
魏邦國做了幾次深呼吸,臉上逐漸綻放開了笑容:“呼吸順暢了,腦袋感覺清醒了很多,最主要是傷疤出那種難以忍受的疼痛減輕了很多,比吃了止疼藥的效果還要好。”
聽到他這番話,魏子銘立刻湊上前來,趾高氣昂的對魏子勳說道:“有名的,不一定就是有用的,陳大哥隻是低調而已,否則早就名揚天下了,三哥,你說你是不是多此一舉?”
魏子勳瞪了他一眼,本能的想要辯駁兩句,可事實就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承認,陳九臨的確比竇雲中強。
他轉身麵對著陳九臨,深鞠一躬說道:“陳先生,是我魏子勳有眼不識泰山,剛才多有得罪,希望你能海涵。”
到底是兄弟倆,說的話都是一樣的。
陳九臨正準備客氣兩句,背後突然傳來了一道蒼老的聲音:“這是,這是太乙神針?”
眾人尋聲望去,剛才怒氣衝衝離開的竇雲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出現在了客廳裏,眼神狂熱的看著陳九臨,身體不停顫抖,就好像得了帕金森一樣。
竇雲中剛才被氣得不清,他可是杏林泰鬥,什麽時候受到過這種對待?傭人想要送他,都被他給趕走了。
結果就是,魏家的莊園太大,他根本就找不到出口,隻能厚著臉皮回來求助,順便看看陳九臨的笑話,沒曾想,看到了讓他終身難忘的一幕。
“請問,您剛才使用的是太乙神針嗎?”
竇雲中又重複了一遍,甚至還用上了敬詞。
陳九臨微微頷首:“這的確是太乙神針。”
得到他肯定的答複,竇雲中的身體顫抖得更加劇烈起來,看得旁邊的人直皺眉,生怕這位老人家給自己抖散架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走到陳九臨的麵前,鄭重行了一禮。
“陳先生可是那位的傳人?”
“你認識怪老頭?”陳九臨不禁脫口而出。
“怪老頭?”
竇雲中咀嚼了幾遍這個稱呼,苦笑著道:“當年碰上他的時候我才十幾歲,我師父稱他為邱神醫,我有幸見過邱神醫施展過一次太乙神針,那一次,他救活了一個受了致命傷已經要咽氣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