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個會場當中,此時最為吃驚和激動的,無疑是八爺本人。
他整個人愣愣地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仿佛化作了一尊雕塑一般。
“八爺?”葛老輕聲喚道。
八爺這才如同剛剛回過神來一般,有些恍然地看了眾人一眼,臉上的驚訝之色更加濃重。
張固卻一副十分淡定的樣子,隻是拿過桌上的茶壺,給自己斟了杯茶水,又給李彤和葛老倒上一杯,隨後便自顧自喝了一口。
“好茶,”張固看著八爺笑道,“可惜,你可能得過一會才能享受了。”
八爺深吸一口氣,站起來對著葛老和張固分別行了一禮:“二位,我有要事要處理一下,先失陪一會,稍後回來後,必有重謝。”
說罷,八爺也不待眾人回答,便急匆匆地轉身離開。
葛老在原地愣了半天,直到張固叫他,才顫顫巍巍地回過頭來,麵色蒼白。
“你怎麽了?”張固有些奇怪地問道。
“小.......小固啊......”葛老哭喪著臉道,“我是不是......弄錯了,惹八爺不高興了啊?”
張固這才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不由得笑著搖搖頭。
普通人是感受不到剛才八爺釋放出的那股威壓的,葛老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情況,也在情理當中。
“放心吧,”張固道,“你是大夫,要對自己手藝有自信啊,這還需要我一個小輩教麽?”
“可......可是.......”葛老欲言又止。
“你剛才那個手法,是做什麽的?”張固突然問道。
葛老不由得一愣:“通......通氣,化瘀,排毒........”
說到這裏,他突然明白過來:“所以八爺是去........”
張固笑著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八爺的經脈淤堵了五年,突然被葛老通開,總是要排出一些雜質的。
隻不過,他這麽一走,張固三人在這裏也隻能喝點茶水,難免有些無聊。
連著飲下三杯茶水後,張固長出一口氣:“我下去轉轉。”
“我也去。”李彤立刻道。
葛老對此倒是沒什麽反應,此時的他神情有些恍惚,似乎仍舊在糾結剛才的事情。
張固剛想點頭表示同意,卻又突然皺起了眉頭。
一股熟悉的氣息進入到他的感知範圍內了。
看著身旁的李彤,他想了想之後,搖了搖頭:“小彤姐,你先在這替我坐會吧,不然八爺一會回來看見咱們都走了,說不定會以為是咱們不給他麵子呢。”
李彤想了想,似乎是同意了張固所言,隻不過點頭的時候,神情有些黯淡。
看得出來,她是挺不願意在這裏坐著的。
張固也是無奈,若是那道氣息不出現他倒是還能帶著李彤轉轉,現在嘛.......就算了吧。
隨便選了一個方向的通道走下來後,張固稍微辨認了一下那道氣息的方向,便走了過去。
那道氣息的主人似乎也知道了張固的到來,也開始移動自己的位置,似乎有意將張固引向某個位置。
終於,在酒店角落的樓梯間裏,張固見到了氣息的主人。
楚鈺身穿黑色晚禮服,站在魏老身邊,對張固款款施了一禮:“張神醫。”
“你們也來了?”張固問道。
楚鈺一笑:“郝八畢竟在這一片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我們楚家還是要給點麵子的。”
張固點了點頭,將目光投向一旁的魏老:“是你吸引我過來的?”
魏老額頭滲出了冷汗,僵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
他最近剛剛取得了新突破,摸到了一點氣息感知的門道,自覺實力飛漲。
所以,當楚鈺說出想要引出張固見一麵的時候,他立刻毛遂自薦,釋放自身氣息,果真將張固吸引了出來。
他自覺自己突破之後,實力應該和張固相差無幾了,直到此時張固站在他的麵前,他才感覺到,自己和張固之間的距離似乎更大了幾分。
眼見魏老不肯回答,張固不由得微微眯起眼睛。
一旁的楚鈺見狀,以為張固生氣了,連忙接過話頭:“張神醫莫要誤會,是我讓魏老釋放氣息引出你的,關於這場宴會,我們楚家獲得了一些消息,想要告知張神醫。”
楚鈺此言頓時吸引了張固的注意力,他將目光轉向楚鈺,略感好奇地出聲:“哦?說說看吧。”
魏老見張固的目光成功被楚鈺轉移,不由得鬆了口氣,而楚鈺也是定了定神道:“張神醫可知道呂家?”
“呂家?”
張固迅速將自己認識的姓呂的人在腦海中快速過了一遍,最後鎖定在呂池身上。
“是呂池的家族?”張固問道。
“正是,”楚鈺點了點頭,“張神醫入世不久,可能不知,這呂家乃是青城旁另一大城,桓城的第一家族,但實力卻不僅限於桓城,若是論起整體實力,幾年前可能稍遜一些,如今卻幾乎可與郝八分庭抗禮。”
張固緩緩抱起肩膀,從楚鈺的話中,他覺得自己漸漸捕捉到了什麽。
不過他也並未出言打斷,而是仍舊靜靜望著楚鈺,示意對方說下去。
楚鈺稍微停頓了一下,又繼續道:“呂家當今家主呂雲鍾,年輕之時心狠手辣,靠著雷厲風行的行事風格和見不得光的手段,在桓城打出一片天,成就了如今的呂家,就在數年前,呂家的行事風格仍舊如同呂雲鍾年輕時那般,一直是郝八的主要競爭對手........但五年前的某天後,呂家卻突然偃旗息鼓,任由郝八發展至今。”
五年前.......
張固微微蹙眉,八爺的暗疾也是五年前留下的,難不成.......
此時,楚鈺經過之前的鋪墊,終於說到了話題重點。
“近日,我們楚家通過一些方法得知,呂家將於郝八壽宴之際,對其下手。”
“也就是今天?”張固頓時明白過來。
楚鈺表示肯定:“沒錯,而且,呂家的手段十分喪心病狂.......他們想要投毒。”
張固略微沉吟,隨後又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要讓我離開這裏麽?”
“不,”楚鈺搖頭,“張神醫去留自便,小女子告知此事,隻是想讓張固護好同行之人。”
說著,楚鈺的雙眼中閃過幾分寒光。
“我楚家人今日也在壽宴之上,那呂家投毒完全未將我等排除在外.......若是不給點教訓,豈不是讓人覺得我呂家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