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佑聞言眸子一冷,一瞬間室內的氣氛便降至了冰點,“你和他,關係似乎很不錯啊。”這話似乎說的無心,鄔瞳聽來,心裏卻是一震。
“嗯。”鄔瞳其實還沒想好怎樣把“開心”的事情和季天佑說,開心隻屬於她和季天淩兩人的秘密,原則上,她並不想告訴季天佑這個“毫無關係”的人,畢竟,她和他還沒熟到那個地步~隻得咬牙輕輕應了一聲。
“啪……”
鄔瞳和遲雙雙兩人都嚇得一驚,季天佑將手裏的筷子一把摔在了桌子上,置若罔聞地道:“我送你去。”
遲雙雙欲言又止,看了眼鄔瞳,突然一笑,“讓季哥哥送你去也好些,外麵天差不多已經黑了,中國女孩子不安全的。”
想到白天遇到的事情,鄔瞳終於點點頭。
兩人收拾好正要走的時候,遲雙雙突然走上前,一把抱住季天佑便是一個吻,看的鄔瞳心驚肉跳的,然後道:“季哥哥,阿姨這次讓我來,是要把你一起接回葉海的,季叔叔病了,很嚴重,他想見你。”
一字一句鄔瞳聽的真切,她知曉季家的恩怨關係,季天佑為秀秀和季家決裂,已經出來兩年了,血緣關係的桎梏不能輕易斷開,父親病重,哪有兒子不在的道理,如果季天佑還不回去,那就真的太沒人性了。
而如鄔瞳所說,季天佑也許就是這麽一個沒人性沒良心的人,季天佑眼中沒有一絲波瀾,平淡地回道:“你最好趕緊離開雲城,至於葉海,我是不可能回去的,至少在找到秀秀之前。”
遲雙雙的麵色一下子蒼白起來,站在那兒不知所措。
而鄔瞳聽到季天佑的話,心裏也很不是滋味兒。
季天佑再也沒理遲雙雙,直接往大門走去,而鄔瞳擔心地看了一眼遲雙雙,在心裏默默為她祈禱,要習慣季天佑的毒舌才好!
隨即也不敢耽擱一步,追上了季天佑。
兩人來到病房的時候,季天淩正無所事事,甚至是無聊到在剝自己腿上的石膏!
鄔瞳難掩自豪感,舉著手裏的飯盒對病**正忙著摳腿的季天淩喊道:“今天我自己做的菜,帶給你嚐嚐!”
季天淩看到鄔瞳的時候,眸子倏地便染上了喜色,隻不過在看到季天佑後便消失了一大半。但是內心還是欣喜而激動的,他沒想到鄔瞳真的會來看她,還以為她隻是隨口說說的。
特意掩蓋住內心真實的情緒,季天淩簡直是變戲法似的換了一副苦瓜臉,撒嬌道:“瞳瞳,人家都餓死了,你們吃飽了才來管我!”
鄔瞳有些無奈,將飯盒打開送到季天淩的麵前,學著十幾年前的模樣摸了摸他的頭,道:“乖,吃吧。”
這一套對於季天淩果然很受用,季天佑看著兩人親昵的互動眉頭卻是越皺越緊。這個蠢女人之前不是很討厭季天淩的麽,才幾日功夫,這態度用三百六十度轉彎都覺得小了!
正要發文,手機卻突然打來,季天佑看到來電提示,不知該不該接。
季天淩嘴裏還包著一大口飯,餘光瞥到了季天佑遲疑
的神情,一下子便明白過來是誰的電話了,將嘴裏的飯一口咽下,勸道:“媽下午已經回葉海了,因為爸也生病了,要趕著回去招呼他。”這一番話,似乎是說給季天佑聽,但是季天淩應該明白,這種牽絆對於季天佑來說,基本沒有用。
誰不知道,整個季家季天佑和季父的關係最差,連陌生人都不如!
季天佑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喂?天佑啊,你明天回來一趟吧。”季夫人的聲音似乎有些憔悴,聽的出是強撐精神來打電話的。
季天佑直截了當地回了三個字兒:“不可能。”
季夫人知道季天佑會說這句話,拿出殺手鐧道:“你必須回來,你爸爸有事情跟你說,關乎秀秀。”
這兩年季天佑離開葉海來到雲城的日子裏,季家想過實施過無數次方法隻為騙他回來,什麽季父病了季母住院了,都被他一一識破,而今……
季天佑清楚他們,秀秀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和芥蒂,他們還不敢拿秀秀再來開玩笑。
“好。”季天佑終於應了一個“好”字,而電話那頭,思兒心切的季夫人竟然第一次流下了激動的眼淚,她等她兒的這個簡簡單單的“好”字兒,足足等待了兩年。
“還有事兒嗎?”
“把雙雙帶來,你爸爸也有事情要囑咐她。”
季天佑默默地應道:“嗯。”隨即便掛斷了電話,看到也沉默在一旁的季天淩和鄔瞳,他倆打量自己的眼神還真夠像的,突然有些忍俊不禁。
對著兩人道:“我明天要回一趟葉海,所以等會兒就要去做準備了。”
季天淩點點頭,認真地說道:“你是該回去了,爸爸媽媽他們都很想你。”
鄔瞳也眨巴著眸子,跟著附和道:“是啊,不回家大家都會想你的。”
季天佑挑眉看著一唱一和的兩人,“有空真要問問你們背地裏瞞著我做了什麽事,現在怎麽這麽要好了?”
季天淩和鄔瞳倆人聞言相視一笑,季天佑心裏卻是一緊。
很快眉眼都恢複成一片淡然,凝聲道:“那我先走了。”
離開前看了鄔瞳一眼,鄔瞳心一下子便慌張起來,等到季天佑完全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才指著門道:“季扒皮!總有一天,我們農民會翻身的!”
季天淩聞言大笑了起來,似乎也很高興,陪著鄔瞳大叫道:“太棒了,以後瞳瞳都可以隻陪著我了!”
鄔瞳心裏頓時下起了一場大暴雨,不對,準確來說,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暴汗”。
“季哥哥。”遲雙雙登著一雙細高跟鞋痛苦地跟在季天佑身後,無奈季天佑完全就是自己走自己的,也不管遲雙雙在身後多遠,已經痛的天昏地暗也不關他事兒。
他大踏步向前走著,心裏隻有兩個字在不斷叫囂著……秀秀,秀秀!
尋了兩年,一點頭緒都沒有。
而再次真正到了季家,季天佑還是有些感慨的。
兩年不見,門口的門衛已經換了一撥,老管家倒是沒換,李伯和
幾個老下人幾乎是用一張張淚麵來迎接兩年未歸的大少爺。
“大少爺,老爺已經從醫院回來了。”李伯接過季天佑手中的行李,說道,一雙滄桑如枯枝的手讓季天佑定住了心神,李伯在他家當管家四十多年了,平日,大家都是拿他當長輩看的。
李伯見季天佑仍然不說話,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本來還要住院的,聽說你今天回來,昨天夜裏就忙著出院了,就怕錯過了。”兩年了,到底是血濃於水的親生父子,他活了大半輩子也想不通到底有什麽仇怨能讓兩父子反目成這樣。
季天佑微微低頭,並不回話,也許,更多的是不知道回什麽。
遲雙雙終於追了上來,李伯也不再多說什麽,送著兩人去往大廳。
而這一邊,順利成為季天佑貼身保姆的鄔瞳獲得了底薪,而且此刻又有一個假期,雖然不知道多久,但是放假總比貼身跟著那個大冰塊好!
“啊,大解放的感覺!”忙活了這些天,第一次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至於新蹦出來的那些問題,什麽小三什麽孩子她都不想去想了,她隻想沉淪在此刻的溫柔裏,哪怕萬劫不複,她也無怨無悔!
“嗯啊~曜之,再用力一點兒!”
“呼,好!”
畫麵切換到一張大沙發**,鄔瞳正以八爪魚的姿勢趴在大**,而莫曜之身為二十一世紀最強得力男閨蜜,正在為鄔瞳貢獻他的免費勞動力!
“大人,舒服了沒?”莫曜之的手落在鄔瞳的肩膀上,不敢停歇一下,一處一處仔細地按摩著,而鄔瞳則是一臉陶醉而欠抽的表情,嘴裏還欠揍地道:“不夠不夠!繼續繼續!”
“叮鈴叮鈴叮鈴……”
鄔瞳正沉浸在免費勞動力帶來的按摩陶醉體驗中,突然來了一電話,打擾自己,心情自然好不到哪裏去,提起電話便冷聲吼道:“有話快說!”
季天淩一下子便被嚇得移開了電話,稍稍再慢些,他的耳朵估計就保不住了!他可不想剛成了不能行走的殘廢都還沒好馬上又成了不能聽的聾子。
“大姐,您老能有點女孩子家的本色不?本帥哥耳朵都快被你震聾了!”季天淩揉了揉耳根子,可憐兮兮地說道。
鄔瞳調皮地在電話那頭吐了吐舌,可惜季天淩看不到,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啊,季天佑不在,有點兒玩瘋了。”第一次發現季天佑在她的世界裏簡直就是大山一般的存在,不是依靠而是壓力!這種感覺讓她恍然,敢情兒她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去死乞白賴地求大山壓著自己?
季天淩也不管鄔瞳說了什麽,聽到玩兒隻恨自己腿被裹在了石膏裏不能動彈,隻能舔了舔唇,道:“我餓了,你今天怎麽都沒來看我的!好啊你,在放假在玩兒也不來看我?”
鄔瞳一聽季天淩是來找茬的,一下子便關上了電話。
“曜之,繼續。”鄔瞳閉起眸子,沒有比此刻再舒服的時候了,她可不管季天淩在醫院那邊已經氣的要吃被子了!
“好嘞!”
“嗯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