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季先生，隻要您施舍給我一粒**，我保準有多遠就滾多遠。在您還沒給我之前，您可能還要見著我很長時間。”
她用候機室裏的播音一樣平淡和甜美的聲音說出了讓自己都惡心的話。
他擰著眉頭，冷哼一聲，“那我要是這輩子都不施舍給你，你是不是要一輩子跟著我？”
一輩子？這個問題鄔瞳沒想過，但她會盡全力努力一次。
鄔瞳配著標準的空姐笑容，說著令季天佑最不想聽到的話，“是！”
“……”
原本隻有兩個小時的航程，有了鄔瞳的陪伴，季天佑竟覺得過了很久，又不能把她從飛機上扔下去。
終於到了葉海，莫曜之也迎來了一通訓斥，而且是當著鄔瞳的麵。
“她是怎麽混進來的？論長相，論身高，論身材，她哪一點足以讓她進機艙？”
從他們身邊走過的旅客聽到這話，紛紛往鄔瞳身上看去。
他們看完後的反應是，每一點。
不想讓莫曜之為難，鄔瞳挺了挺自己的胸，一副士可殺不可辱的姿態，“我是替我姐妹頂班來的，你以為我稀罕給你當空姐嗎？”
“是，你不稀罕給我當空姐，你稀罕給我生孩子。”
他的話又讓鄔瞳的臉青紫一片。
季天佑看到在葉海分部的公司員工朝他們走了過來，降低了音調，“把她姐妹開除！以後再犯這種錯誤，你也給我滾蛋。”
莫曜之無奈的白了鄔瞳一眼，感覺心力交瘁。
第一次後悔當初應聘的時候選擇了奇峰！
季天佑被人前擁後簇著離開了，鄔瞳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她應該怎麽做？
他現在可不是一般的討厭她。
莫曜之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如放棄吧？”
季天佑的為人他太過了解，根本就不會同意她荒唐的想法。
鄔瞳人生中最討厭的兩個字就是放棄，況且若真的放棄了，她的後半輩子要怎麽渡過。
整日整夜會活在吳笑笑將心髒換給她的那個瞬間，眼角流著淚呼喚著季天佑的名字。
想起她留下來的唯一的漫畫本上寫著的心願，她的心就會疼的抽搐，如果當初沒看到那個漫畫本，或許她現在就不會這樣了。
看著她痛苦的神情，莫曜之不忍的伸出手臂環住了她，“曈曈，就算她不把心髒換給你，她的腦癌也會引發死亡，隻不過是壽命會延長一些而已，你真的沒必要這麽自責。”
鄔瞳的眼睛裏一片晶瑩，“如果她不換給我，我幾個月前就已經死了。而她，此時此刻不是應該活得好好的嗎？曜之，我活在自己的牛角尖裏走不出來了，怎麽辦？”
她知道自己在鑽牛角尖，卻怎麽也鑽不出來。
莫曜之被她的話生生刺痛了一下，抱著她的手在她身後悄悄的握成了拳頭。
隨後他故作輕鬆的鬆開，拍了拍她的肩膀，臉上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下午季總要陪一個客戶去打高爾夫球，我提前打過招呼，中午12點你過去，那裏有員工自助午餐。好好補補。”
鄔瞳抹了一
把眼淚，臉上才展現出片刻的陽光，“算你識相，知道我餓了。”
葉海的高爾夫球館位於市中心，奢華的外觀讓它成為了隻有上流社會的人才可以進來的門檻。
季天佑帶著棒球帽，穿著一襲白色的短袖坐在一邊，在他的手邊放著一杯濃濃鬱香的咖啡。
對麵一個穿著粉紅色球衣的女孩兒拿著高爾夫球杆走了過來，在她的左手邊站著一名中年男人。
季天佑揚起一個大方的笑容，站了起來，笑著說道，“衛董，球技精湛啊。”
中年男人大笑著握住他伸出來的手掌，眉眼間都是對麵前這個年輕男人的中意之色，回道，“再精湛的球技，人老了也不中用了。季總，這是小女衛珺，剛從美國留學回來。”
季天佑笑著對衛珺點了點頭，眼眸一片深邃。
“天佑，不如再找一個人，咱們四個人比賽，試一試球技怎麽樣？”
衛珺笑著提議。
聽到這個稱呼，季天佑的眉眼間閃過一絲不悅，他將準備好的合同放在桌上，淡漠的說道，“嗯。”
衛長暉擺了擺手，舒服的坐了下來，和藹的說道，“你們再找兩個人玩兒吧，我老了，看看就好。”
他畢竟年紀放在那裏，誰敢贏他。
莫曜之當然是季天佑的不二人選，那就還差一個人。
季天佑冷漠的看了一眼衛珺，“真遺憾。”
話音剛落，在他身後響起一道熟悉的女聲，說著標準的普通話。
“請問，能一起打球嗎？我一個人打著很沒意思。”
季天佑當即轉身，果然看到了鄔瞳那張討人厭的臉龐，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莫曜之，有些好笑的拿起杆子，“好！”
衛珺一看人夠了，也來了興致。
“你們兩個男人在一組，我們就太吃虧了，我和天佑一組，這位小姐，你和他一組可以嗎？”
鄔瞳大咧咧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沒問題！”
莫曜之是季天佑的特助，自然不能把他們倆擺在對立麵。
於是第一局，衛珺vs莫曜之。
莫曜之跟了季天佑兩年，球技自然不在話下，隻是敢不敢贏的問題。
秉承著女士優先的原則，衛珺率先進了一球。
莫曜之緊跟其後。
他們采取11局7勝的原則，到了第9顆球，衛珺失誤了四顆球，而莫曜之則比她領先一顆。
比分是5：6。
而他們每個人隻剩下最後兩顆球的權利。
季天佑一個眼神掃過去，莫曜之打偏，6比6平。
一球定勝負往往是最讓人揪心的，而此刻衛珺臉上滴落下一顆豆大的汗珠，顯現出她的緊張。
就在她揮棒的時候，莫曜之忽然開口，“這一球讓我先來如何？”
衛珺此時正心慌意亂，定然是進不了，便點了點頭，讓他先來。
果然，一如既往的打偏。
去掉了心理負擔，衛珺也輕鬆的進了最後一顆球，以7：6險勝莫曜之。
衛長暉的臉上也一掃之前的陰霾，發出渾厚的嗓音笑了起
來。
季天佑的臉上揚起一抹自信的笑容，稱讚衛珺，“衛小姐當真是巾幗不讓須眉，球技精湛！”
望著他假笑的臉，鄔瞳不忍批判，很快就整裝待發，站在了他的對立麵，趾高氣昂的看著他。
季天佑冷瞥了她一眼，率先進了一顆球。
鄔瞳鄙視他，不是說好女士優先的嗎？
她從小到大根本沒有接觸過高爾夫球，別提進洞，連洞在哪裏都找不到。
隨意一揮球杆，果然高爾夫球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徑直越過洞口朝不知名的方向滾去。
她的秀眉兜在一起，一臉的陰鬱。
但是都上場了，哪兒有下場的道理。
果然，第二顆球，第三顆球，她連洞口的邊都沒碰到。
真是背到姥姥家了。
而對方已經遙遙領先她三顆球，季天佑挑提議，“認輸吧。”
“認你妹，繼續，你才贏了三個球，拽什麽拽！”
話音剛落，季天佑的第四顆球也聞言掉入洞口，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而自己的球再一次和洞口擦身而過。
季天佑淡漠的看著她。
鄔瞳冷哼了一聲，出聲製止了他揮杆的動作，“等一下！這次換我先來。”
對，她輸了四顆球完全都是因為季天佑沒有讓她先打的緣故。
一定是這樣的！
看準已經錯過好多次的洞口，鄔瞳屏住呼吸，用力一揮，那白色的球在視線中變成了一個點，精確的飛入了洞中。在它進洞的那一瞬間，鄔瞳高興的跳了起來，“啊~~~我進了我進了我進了，看到沒，我進了誒！”
莫曜之扶額，嘴角抽搐的看著麵前像得了失心瘋的女人。
連季天佑自己都沒發現，在他打第五顆球的時候，揚起來的嘴角。
一直到第十一顆球結束，鄔瞳還沉浸在自己進了一顆球的喜悅當中，而忽略了其他十顆與洞口擦身而過的悲慘命運。
更忽略了她的對手連進十一顆球完勝她的結局。
一直到合同簽下的那一瞬間，季天佑都沒想明白，鄔瞳在高興什麽。
“天佑，晚上一起吃晚餐吧？”
短短的幾個時辰，衛珺徹底的癡迷上了他，而季天佑卻沉著臉拒絕她，“衛小姐，晚上我還要工作。”
衛珺求救似的目光落在了衛長暉身上，一副乞求的模樣。
衛長暉當然舍不得愛女不高興，緩緩說道，“季總，工作是永遠做不完的，晚上就陪小女吃個晚餐吧。”
季天佑的嘴角揚了揚，“好！”
莫曜之此時也將車停在了他們腳邊。
葉海的高檔食府，這是衛珺回國後發現的第一家美食會所。
她迫不及待的想像季天佑展示自己吃過的美味，卻從來不知道，季天佑生長在這裏，他知道的遠比她見過的要多的多。
一道熟悉的倩影從他們桌邊走過，衛珺適時抬頭，忽然喊道，“哇，好巧哦，你也來這裏吃飯嗎？”
聽到她的話，季天佑的目光才從窗外轉過來落在鄔瞳身上，他不禁擰起眉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