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藥浴
有了墨邪昨日那不懷好意的邪笑在前，鳳千心此刻步入藥廬院中，心底忐忑不寧。
“你們在幹什麽？”
看著兩個藥童抬著個大木桶走來，鳳千心瞪大了眼一臉錯愕。
見著前麵是鳳千心，藥童邊抬著大木桶，邊朝鳳千心點了點頭說道：“鳳師姐，這是主子要的藥桶。”
墨邪要藥桶幹什麽？
滿心狐疑，有了事情轉移鳳千心的注意力。一時間對墨邪的擔憂也不由得減少了大半。跟在藥童身後走進屋，隨即聽到了墨邪冷淡的吩咐。
“放到中間去。然後滾出去提水，我要半柱香之類看到水滿。”
“是是”
唯唯諾諾的點點頭。藥童將大木桶放下，轉身就是朝墨邪行了一禮，低埋著頭一步也不停的退出了屋中。瞧著鳳千心在後麵，又是一陣行禮。
鳳千心看到了屋中那新堆砌好的小灶，大木桶就放在上麵。好似等會要準備生火一樣。
這是要做什麽？鳳千心不由得滿心狐疑。
“二師兄，我來了。”
淡淡的瞧了鳳千心一眼，墨邪就是收回視線繼續忙碌自己麵前的一大堆藥材。鳳千心大致看了一眼，火心草、萬年根、鬼母果、碧血藤……這些不都是墨邪藏在藥櫃地下的嗎？怎麽今兒全被墨邪翻出來了？
心底嘀咕著，鳳千心還是走到墨邪抬頭眨巴著眼眸問了聲。
“二師兄，需要我幫忙嗎？”
“恩，把這些都放到木桶中去。”
墨邪毫不客氣的吩咐著鳳千心，與此同時，兩個藥童也是急急忙忙的端水倒入大木桶中。鳳千心抱著裝好藥材的藥兜走過去，卻發現自己居然隻有大木桶的三分之二高，當下沉默無語了。
左右找了跟凳子踩著，鳳千心才是合適。當下忍不住心底腹誹，這小身板什麽時候才能長高啊？
墨邪整理藥材的速度很快，快的鳳千心隻能大概認認藥兜裏的藥材就得是急急忙忙的要將藥材倒入木桶中。等到終於藥兜空了，鳳千心得以鬆口氣時便看見藥童在墨邪的吩咐下點燃了大木桶下的小灶。
用易燃的幹草點燃火苗。然後不斷塞入木材進去，小灶內大火頓時熊熊燃燒了起來。
鳳千心認得那點火的木材。是一種極其特殊的木頭，生長在濕潤的山穀中，砍斷這木頭還得要用火烤幹了才能使用。這木材極其出色的就是燃燒時不會產生煙霧，用來烹煮藥材是最為上等的木材。
墨邪是要烹煮藥材？可為什麽要用這麽大的木桶？越看鳳千心越覺得這像是煮人用的，實在大小不得不讓她多想。
“知道這是幹什麽用的嗎？”
抬起頭，墨邪不知何時走到了鳳千心身旁站好。眼眸低垂著看著鳳千心，明明將那眼眸神采盡收眼底，鳳千心卻看不懂墨邪的心思。
搖了搖頭，鳳千心坦然表示自己並不知道。除了認識一些中間的藥材。
見此低笑了一聲，暗沉低啞的聲線該死的性感。特別是墨邪用那種晦澀莫名的視線看人時，更是猶如罌粟一樣要命的**！
“你並不是把不住脈象，而是你沒有內息，所以把不出來。”
“恩？”
眸光微微閃了閃，墨邪繼續說道：“天下之大，便論常人和習武者。常人脈象如醫書上所說。而習武者，內息篡改脈象或是隱藏脈象輕而易舉。而你，內息都沒有如何能下山診脈斷病？”
“內息？那是什麽？”
恍然大悟，鳳千心又不由得還是迷糊。原來是因為沒有內息，不過內息是什麽？
“蠢丫頭，你到底怎麽上的天梯，又怎麽能被師父收為徒弟的？”
不忍直視的伸手戳了戳鳳千心的額頭。見著鳳千心還閃躲，墨邪簡直恨鐵不成鋼。
“內息等同於習武者的內力，但更是基礎。青門弟子上下無一人不會武功。而內息更是基本的要求。而你……”
斜眼看著鳳千心，鳳千心自己都能感受到墨邪不可置信的鄙夷。漲紅了臉，鳳千心嘴唇顫動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哪裏知道什麽內息！而且墨邪一眼諒你也不知道什麽是內息，居然還問她簡直太過分了！
“我不知你以前如何，但你的身體太過糟糕了！”
“糟糕？我沒有生病啊！”
鳳千心這世萬幸的就是自己有一個健康的身體。可此刻聽著墨邪的形容，自己如今的身體反而是糟糕透頂的。怎麽可能！鳳千心好歹也會把脈，自己一點問題都沒有啊！
當下看著墨邪也不由得帶上了濃濃的敵意。她的身體哪裏糟糕了？
鳳千心的敵意絲毫不被墨邪放在眼底，反而是冷哼了一聲邪笑道。
“骨骼清秀，肢體勻稱完美。但你身子骨，卻是極為虛弱。按理說你應該是幼時留下的病根。不過放心，二師兄我會幫你好好調理一下的！”
前麵兩句話還正常，後麵怎麽聽得鳳千心一陣毛骨悚然，特別是那話尾音上調了好幾個弧度，邪肆極了。
當下瞪大眼睛看著墨邪，不由得視線緩緩挪到了那開始冒煙的大木桶上。嘴唇發幹，鳳千心僵住了一臉傲氣的笑臉。
“這該不會是給我的把？”
“蠢丫頭終於聰明了一回。”
“我不要！”
鳳千心頭擺的跟個撥浪鼓一樣。廢話！她剛剛可是有看到那藥材裏有風幹的毒蠍子，毒蟾蜍的毒泡。就是其他藥材也是夾了不少劇毒的藥物。她若是去，還能活嗎？
生怕墨邪動手將她丟進去，鳳千心還警惕的後退了好幾步。可鳳千心等來的不是墨邪的強迫，而是墨邪屏去邪氣肆意後幾位平靜的話語。
“若不伐髓，你終將隻能是一個平凡常人。學醫者，先要有一副不怕劇毒的身體。醫者仁心？嗬嗬，簡直笑話。若是你醫治了天下人卻最後被天下人害死，豈不可笑？鳳千心，我不會逼你。這伐髓剔骨的藥浴，你可以自己抉擇。”
墨邪沒有稱呼蠢丫頭，而是直接喚了鳳千心的名字。看著墨邪那幽靜止如水的眼眸，鳳千心的顫抖的心仿佛被一雙大手捏住，猛然死寂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