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解毒

“笸籮花,形似蘭花八九分。唯一能區別的便是花香,花香聞久了可是劇毒。這屋中滿是笸籮花的花香,賀先生難道沒有發覺?”

稚嫩的嗓音將整句話慢條斯理的敘說清楚。看著那賀先生再無宗師氣派,神情慌亂的模樣。鳳千心勾了勾唇角,笑的好不惡劣。再是可愛的蘿莉,換了她一顆心切開也是黑的。

“笸籮花?”

花七童低呼了一聲。引來墨邪邪肆的一眼,花七童立馬閉嘴不說話了。他還是乖乖的當個背景板好了。

鳳千心的一席話讓賀先生覺得臉上是火辣辣的疼。特別是看著老夫人和子車書白劇變的臉色,賀先生更是臉上青白交加。

他可是醫仙穀的名醫弟子。在姑蘇城可是數十年的好名聲,今日怎麽能被一個女娃娃給諷了麵子!可是賀先生又不得不承認,鳳千心說的話沒錯。

淺紫的“蘭花”高雅豔麗,可若換了個身份,頓時讓人避若蛇蠍的劇毒植物。笸籮花的劇毒來的緩慢,需要長久的積壓才會產生致命的效果。花香比之蘭花要濃厚許多,聞得久了會和迷香有異曲同工的作用。

但後果可要比迷香嚴重許多。若是沒有及時醫治,死在昏迷中是最後的結果!

聽得鳳千心仔仔細細的將笸籮蘭的毒性講解出來,虛汗浸濕了賀先生的額頭。身體緊繃,羞恥和懊惱爬滿了心頭。

身為醫仙穀的弟子,學醫救人賀先生又怎麽不了解笸籮花。隻是他從未注意這屋中的擺設,又怎麽會注意到一盆形似蘭花的花。果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更何況這還是被一個女娃娃給點出來的!

“賀先生,這真是那什麽笸籮蘭?!”

聽的鳳千心的講解,老夫人身形搖搖欲墜。見此奶娘急忙扶住了,好不擔憂的服侍老夫人趕緊坐下。子車書白也有些擔憂,但此刻他不得不注重詢問賀先生。

鳳千心說的是十足十了,可要相信子車書白還是搖擺不定。眉頭緊蹙的看向賀先生,子車書白在等待賀先生的驗證。

“是笸籮花,老夫錯了。”

頹廢著臉歎了口氣,賀先生挺的筆直的脊背也彎了許多。不像一個知名的大夫,反而是一派犯了錯的老人垂暮之態。

賀先生如此坦白的承認自己錯了倒是讓鳳千心愣了愣。本以為賀先生是那種頑固冥頑不靈的人,誰叫賀先生那一副架勢也十足的冥頑宗師像。可結果這承認錯誤爽快的令鳳千心刮目相看。

改觀了對賀先生的認知。鳳千心眼珠子一轉,麵上的犀利嚴肅也瞬間被真摯的笑臉掩蓋。

“剛剛冒犯,賀先生可不要生氣哦!”

不到強大到睥睨天下的時候,萬事留人一條路也是給自己留一條方便。這是鳳千心的為人處世,狠則夠狠,軟者見勢而為。不得不說鳳千心的乖巧也是讓在場的眾人眼前一亮。

高傲嚴肅的坦白一切。卻也尊老知曉禮儀。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娃娃,反而十足一個處事老道柔滑的人精。不會讓人覺得虛偽多變,稚嫩的臉蛋上綻放的笑臉是那般可愛真摯。

賀先生心底隱晦的一絲怨念也瞬間打消了。麵上的僵硬化去,賀先生看著鳳千心摸著胡子嗬嗬笑了笑。

“是老夫老了。江山代有人才出啊!”

“賀先生,既然內子是中了這笸籮花的毒,那還請賀先生出手醫治。”

子車書白的拱手行禮,卻見賀先生是搖了搖頭。摸了摸自己的花白胡須,賀先生垂眸看向鳳千心。

“小姑娘既然知道這笸籮花,應當也是學過解毒。不如小姑娘試試?”

雖然是笑著,但是在場所有人都聽出了話中的一抹介意。是呀,不管賀先生再是釋懷沒了怨憤。被一個小輩抹了麵子也總會有些不滿,若是絲毫沒有才是讓人戒備。

花七童聞言還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墨邪的神色。卻見墨邪不知何時身姿慵懶的斜靠在門框上,蘇破天的顏值上滿是揶揄和打量。顯然,墨邪已將自己擺到了看戲的位置上。至於鳳千心被為難,墨邪似乎一點要出手的意思都沒有。

當下花七童更是看不明白墨邪的心思了。明明在乎鳳千心到變態的嗬護,現在怎麽又旁觀起來了?

鳳千心並沒有對賀先生的話而感到不滿委屈,神情不變。鳳千心含笑抬頭看著子車書白眨了眨眼。不管誰醫,主事的還是子車書白。而她,醫治一個小小的笸籮花簡直手到擒來好嗎!

“賀先生,還是勞煩您……”

抬手打斷了老夫人的話,子車書白看了花七童一眼,複又垂眸落在了鳳千心身上。沒有言語,子車書白點了點頭全然是對鳳千心的信任。

親眼看了一路,鳳千心的表現出乎子車書白的意料。想到好友的話,子車書白沉默片刻選擇相信。

“那我不客氣了。”

收起臉上的笑容,鳳千心嚴肅冷靜的模樣很像那麽一回事。抱著笸籮花走向奶娘,鳳千心直接將笸籮花遞給了奶娘。奶娘已知笸籮花的毒性,當下接過花跟火燒眉頭了一樣,惶恐不安。

笑了笑,鳳千心安撫道:“笸籮花短時間內不會對人造成影響的。現在勞煩你將花放到外麵院子裏去,這裏不能再擺放了。然後將這屋中所有盆栽植物全部端出去,門窗敞開必須先將笸籮花的花香散發出去。”

“哦哦。”

點了點頭,奶娘聽話的抱著花盆就跑。接連又喚了幾個侍女進來將屋裏的門窗大敞,又將植物悉數撤去。忙活的一額頭的汗。

滿意的看著屋裏笸籮花的香氣淡去,鳳千心抬頭看向那躺在**昏迷不醒的女子,直接吩咐道。

“笸籮花的解毒很簡單。端一盆水倒臉上就成了~”

“……”

“咳咳!是用麵巾打濕臉就可以蘇醒了!”

我湊,差點忘記自己說話一向太犀利了。屋中氣氛詭異沉默了片刻,子車書白動身取過麵巾在麵盆裏打濕了走向自己的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