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想讓我嫁給你,做夢吧!
雪園,
童麥每一次回到雪園,總有不同的感受,
過去發生的事情總是能輕易的牽引著她的情緒,如春雨一般,絲絲寸寸在胸口處撩撥開來,
有關於她和霍亦澤的過去,在這裏發生的點點滴滴,她還清清楚楚的記得,記得奶奶對她的刁難,記得奶奶對她的可愛,更記得霍亦澤的狂肆,那時候的他年輕,傲慢,
在他二十三,四歲的年齡,他愛的淡,卻要得蠻,而她也正值倔強,執拗的年齡,她的極度不配合,甚至到最後冒出要利用霍亦澤的想法,導致了他們的分離,
而現在到了他三十歲的年齡,是他愛她愛得極度瘋狂的時刻,她的心智卻趨於成熟,深知愛情不僅僅是兩個人的事情,也必須顧及其他人的感受,
錯過……似乎是他和她之間一直在麵對的問題,
而過去呢,
過去真的不在也不再了,
縱然現在她和霍亦澤有千百萬個理由必須在一起,但因為洛洛是他們最重要的人,是他們必須用盡全力,極力嗬護的人兒,所以不得不放手去成全,
在雪園,最親切的依然還是屬老西和霍老太太,即便霍夫人已經對她沒有什麽敵意了,但這一段時間江承逸的離開,她的後悔,她的悔恨,已然讓她的性情大變,不光隻是經常沉默不語,一旦發呆一發就是好幾個小時,一動不動,機械的活似靈魂出竅了一般,不得救贖,
霍夫人的衣服也褐去了平時的華麗豪奢,普普通通的著裝,但更有親和力了,童麥推著輪椅,透過門縫見到霍夫人在打坐時,也不便打擾,她在懺悔,她在懷念著江承逸……
而童麥也會認為自己變成這樣,這是對她自私自利的懲罰,
於博士的手術推遲到了後天,童麥便想趁著自己還能看見大家,還能聽見大家說話,必須來雪園走一趟,
霍老太太和老西雖然熱情,但難掩他們瞳孔裏的哀傷,他們最不願意見到的就是霍亦澤和童麥各奔東西的畫麵,然而現在不僅僅是各奔東西,童麥的虛弱看在他們眼底是刺入骨髓的疼痛,
可霍老太太是絕對的了解童麥,她不喜歡死氣沉沉的場合,喜歡熱熱鬧鬧的,如果他們一個個愁眉苦臉,無疑會令童麥更加的難受……
霍老太太當做沒事兒一樣,即使擔心,可所有的擔心均是深藏在心底,而且她也和童麥一樣,必須選擇相信小澤,選擇相信於博士,於博士能讓小澤活下來,也能讓童麥活著,
“麥丫頭,這是我釀的梅子酒,是台灣上等的青梅,喝了對身體好,特意給你釀的呢。”霍老太太端出香醇可口梅子酒,洋洋自得的道,
“是啊,麥丫頭你有口福了,老夫人可是好幾十年不曾親自釀酒了,老夫人釀得酒可不是吹的,一般人都喝不到,你問問少爺,少爺長這麽大,一定沒有喝過老夫人的酒,這就說明啊,老夫人更疼麥丫頭你。”
老西也在旁邊解釋道,
在打開酒瓶蓋時,醇香清逸的味道瞬間散發在空氣裏,侵占著鼻尖,是好聞的酒香味道……
童麥的目光不由得的和霍亦澤交視,在片刻之後又縮了回來,擺明就是在躲避他的眼神,如果到最後注定不能在一起,她不如趁早讓霍亦澤斷了對她的任何念想,
而霍亦澤的視線從進來雪園的那一刻開始就一直黏在她的身上,寸步不離那樣的眸色裏是明顯的愛意,對於童麥視線的回避,他的臉色也自然而然的拉了下來,黑沉不已,
霍老太太和老西還不知道童麥和霍亦澤之間有這個分開的協定,隻覺得兩個人好像很變扭,他們時不時的拌拌嘴,吵吵架,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謝謝奶奶,我真的很有口福呢。”童麥唇角斂出的笑意雖然很無力,也顯得很蒼白虛弱,但在霍亦澤的眼裏是他見過的最美,最燦爛的笑顏,
即使到了這個可能看不到明天陽光的日子,她依然還是樂觀的,縱然是偽裝出來的樂觀,但至少她還有足夠勇氣來偽裝,
“不僅你有口福,連小莎,洛洛,還有阿芬,牛牛,我都把他們給叫上了,我們一家人一起好好的品嚐,奶奶等著你們給我打分。”
霍老太太寵溺的捏了捏童麥凹陷的麵龐,指尖碰觸時,是沁涼的觸感,她的身體依然還是冷冽無比,那樣的溫度活似下一秒她就會離開似的……
說到小莎和洛洛,童麥倏然間神經有點僵硬,尤其是洛洛,等會見到她,她能跟他說什麽呢,
上一次,他對自己的抗拒和討厭……她還曆曆在目,
雪園別墅外的門鈴響徹了,“說曹操們,曹操們就到了,我去開門,老西,趕緊把酒倒出來。”
霍老太太熱情四溢,看似沒有因為童麥受傷的事心情受到影響,隻是轉身的瞬間眼珠裏麵是一片濕潤,紅紅的,
霍亦澤全程保持沉默,隻是目光一直投射在童麥的身上,心是沉甸甸的重,悶得透不過氣來,
“麥丫頭,老西給你優待,給你先嚐嚐看,就算不好喝,你也要說好喝,你知道老夫人的脾氣,嗬嗬……”
就是一不太講道理,以自我為中心的人,
老西在心中補充了一句,但實際上,這麽說霍老太太不公平,這是以前的她,現在的霍老太太已經很能融入大家庭的氛圍中,少了大牌,棄了身份……
“老西,不能給她喝,她現在有病在身。”正當童麥也樂的接過老西遞給她的酒杯時,霍亦澤適時的扯去了她手中的酒杯,慣有的霸道,慣有的沉冷,他無法做到像霍老太太和老西這樣的輕鬆,因此,至始至終,他的麵陰沉沉的,
“少爺,這個酒不會對身體有害的,還能暖和麥丫頭的身體,你別擔心,老夫人在釀酒之前已經問過於博士了,梅子酒能喝。”
即便老西如是說了,始終,霍亦澤是不肯把酒杯還給她,順勢的握住了她冰涼的手,
現在是暖春季節了,這屋子裏的人均是褐去了厚重的衣服,唯獨她,被裹得很厚的身體依然還是不能有稍許的暖意,這也加重了霍亦澤的害怕,
對於童麥的執拗,霍亦澤無可奈何,這一輩子,他隻有對她的事情是充滿了無力感……
雖然說梅子酒對身體沒壞處,可霍亦澤不太喜歡她喝酒,“收起來,別讓她喝。”
“奶奶一定花了很久的心血,我怎麽能辜負她的一番心意,我要喝,我就喝一點點好不好。”
最後一句話,帶點小女人的嬌嗔意味,終於是正視了霍亦澤一眼,瞳孔裏難掩病態,但霍亦澤似乎卻能看到童麥眼底裏的光芒,
並且,這一道真摯純真的光芒,他無從拒絕,
此時,霍老太太和阿芬一群人等進來了,“哇……好香喔……”小莎驚呼,
童麥的目光在小莎他們一堆人群中搜尋,卻沒有見到洛洛的影子,他應該是不情願來這裏吧,隻要有她在的地方,他通通不願意出現……
母子兩個就好比是完完全全敵對的兩股勢力,若是誰也不妥協,誰也不屈從,到最後便是兩敗俱傷,
剛才眼底的光芒隱去,取而代之是失望,極致的失望……
“麥丫頭啊,據說洛洛被老師給留下來了,暫時不能過來,晚一點再讓司機去接,我們先喝,小莎,牛牛,阿芬……都過來。”霍老太太熱情的招呼,
“喔……我們可以喝酒嗎,媽媽,我可以喝酒嗎。”小莎聞到酒香味道,調皮的吸吮了吮鼻子,像小狗似的模樣可愛,
夏牛牛則是惡作劇的開口了,“小莎,我們喝交杯酒吧,以後你是要嫁給我的,我們提前喝交杯酒。”
邊說,還邊很正兒八經的挽著了小莎的手腕,童小莎急急的退卻,“靠之,誰跟你喝交杯酒啊,誰要嫁給你啊,你又不是高富帥,又不是富二代,想讓我嫁給你,做夢吧。”
“瞧……這個丫頭,真是的,小小年紀滿腦子的拜金主義思想。”霍老太太笑著指責,但對小莎的言論也習慣了,
“現在不是高富帥,以後可能就是了,小莎……你不要走嘛,就喝一杯,一杯就好。”夏牛牛端著酒杯,追著童小莎跑,繞了幾圈之後,酒全灑出來了,可還是執著的要來一次交杯酒,
“不要……不要……你給我滾……滾遠點……”童小莎的蓬蓬裙飛得很高,在飛奔之際,夏牛牛竟然猥瑣的盯著她的底褲看,隨後停止了步伐,笑得前俯後仰,“哈哈……我看見了哦……是粉紅色的,還是喜洋洋的圖案……”
“什……什麽……”
童小莎這一刻竟然是害羞了,臉頃刻漲紅了,且還很緊張的捂住了裙子,麵龐羞紅的能滲出血來,“夏牛牛,你給我閉嘴,不許笑了,不許笑了……”
丫的,她就穿喜洋洋的小內怎麽了,
這一回,倒是換過來童小莎追著夏牛牛一頓扭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