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哈達

楊木衣舉頭望著頭上的藍色天空,任由喇嘛在他雙腳上進行著治療,治療過程中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疼痛,就算是喇嘛割破他的雙腳他也隻是覺得稍微刺疼,喇嘛告訴他這是因為剛才他聞到的虹化時的馨香還殘留著療效。

腳上一陣刺痛,一陣冰爽,但楊木衣卻還是不敢去看,畢竟那裏血肉模糊的是他自己的雙腳,倒是苗姬雙眼睜得圓鼓鼓的仔細的瞅著楊木衣的雙腳,一眨都不眨。

楊木衣抬著頭,這裏的天空蔚藍猶如藍寶石般澄淨,那白雲白白絮絮,仿佛一團團美麗的棉花糖,天空中偶爾高高的掠過一隻大鳥,那是象征著自由與勇氣的神鷹的身影。雪山在太陽下發著聖潔的白色光芒,那種滄桑的深厚的白色仿佛如同一個說書的老人,講述著萬年的點點滴滴。

“楊大哥,感覺怎麽樣了?”苗姬的聲音在楊木衣耳畔響起,卻原來喇嘛大師已經治療完畢了,他的雙腳上薄薄的塗著一層黑褐色的膏藥,正發出淡淡的清香,那香味很好聞,聞得讓人心曠神怡。

楊木衣動了動自己的雙腳,苗姬歡聲的叫道:“楊大哥,他動了!”楊木衣的雙腳大拇趾微微的動彈了下,如果不是苗姬仔細的觀察,那微微的動作肯定發現不了。

喇嘛微笑著點點頭:“嗯,看來還是有用的。不過傷筋動骨一百天,還是得還害休息啊,我看這一周就呆在我們香巴拉吧。”

楊木衣一愣神,望了一眼苗姬忙搖頭:“大師,能不能少待幾天,我們還有要事,而且外麵的肯肯還等著我們的消息呢!”

喇嘛搖著頭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的這雙腳可能不能徹底治愈了,你可要想清楚了。至於外麵的肯肯我們自然會派人去通知他們的!”

苗姬連忙拉住楊木衣的手:“楊大哥,我們就留在這裏一周吧。我知道你擔心什麽,但是你看,自從到了這裏,我的樣貌就沒有改變了。”苗姬摸了摸自己的臉,“要是你變……變成了瘸子,我可是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仔細的看了看苗姬那未曾改變的臉,楊木衣終於點了點頭:“嗯,好吧。”其實楊木衣也挺喜歡這裏的,總覺得呆在這裏,心靈有種純淨感,靈魂仿佛得到了升華。

喇嘛點點頭,對著楊木衣說道:“其實神使的到來也是命運的安排,自從上次有神使到來我們香巴拉已經過去了六十年了,現在神使大人的到來還有一重意義,那就是要將你腦海中的識藏留在香巴拉。”

楊木衣想起昨天喇嘛和他說的般若大智慧將指引自己,留下識藏。楊木衣疑惑的問道:“我該怎麽做呢?”

苗姬緊張的問著喇嘛:“喇嘛大師,這個對楊大哥沒有壞處吧!”

喇嘛麵露祥和:“怎麽說呢,留下了識藏那神使大人的般若大智慧自然也就留在了這裏,當然對大人的身體和思維是沒有任何的壞處了。”

苗姬望著楊木衣,楊木衣對腦海中的那不知什麽樣子的般若大智慧其實還是很有感情的,要不是它,楊木衣也不可能多次死裏逃生,更何況剛剛還是它將那心魔給滅了,但是楊木衣又一想,自己以前沒有這般若大智慧,不也一樣的吃的好睡的飽,沒見有什麽地方缺少什麽啊。楊木衣點了點頭:“沒問題!”不過心底卻有些後悔,不知道這般若大智慧對於英語學習怎麽樣,要是如同現在一樣能知道能知道其他民族的語言,那可就太爽了。

喇嘛顯然並不知道楊木衣心裏在想什麽,微微的點頭:“那好,那明天上午我們就準備法事,取出識藏。”扭頭看了一眼擔憂的苗姬,“其實兩位大可不必擔心,雖然以後沒有了般若大智慧,但是因為般若大智慧曾存在於神使的身體內,所以神使大人的智慧肯定會得到大幅增長的。”

楊木衣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對著苗姬說道:“不虧,不虧!咱空手而來,還帶著個天才跑回去。”臉上露出一絲故作的狡詐。

苗姬不由的撲哧一笑,點了點楊木衣的額頭。

晚上楊木衣兩人再次來到了一個篝火晚會上,隻是這次不同昨日,他是被強巴與另一不知名的高大漢子用著普通的擔架給抬過來的。楊木衣本來是不打算來的,可是聽強巴說他是晚會的主角,沒了他怎麽開晚會,硬是被強巴等人給按上了擔架。

這次晚會是在象雄部舉行的,象雄部的族人們先是由一個類似薩滿祭司的巫師跳了個大神舞,搖頭晃腦左右搖擺,嘴裏麵念念有詞,音韻高低不平,倒是格外有一種古樸的美。

也隻有楊木衣與苗姬才會這樣冷眼的看巫師跳舞,他們對於香巴拉來說畢竟是外人,不是從小在這裏長大,根本就沒有那種體會,隻是覺得這種氛圍挺有曆史感罷了。楊木衣估計要是劉夢塵他們在這裏,恐怕這點曆史感都不會感受到,他們估計隻會拿出相機或者手機哢嚓哢嚓的照幾下,然後隻是回頭跟其他人吹牛多上幾分談資罷了。所有的香巴拉人都虔誠的在一旁望著場中跳舞的巫師,呼吸都壓得很低很低,除了巫師嘴裏那不時蹦出來的古怪的音律,就隻有篝火熊熊燃燒的聲音了。

終於巫師跳完了,周圍的人們發出一陣歡呼,巫師卻並沒有下場,場邊早就有人拿出了兩條長長的折疊的絲巾遞了上來。巫師接過其中一條白色的哈達,獻給了在楊木衣身旁看得津津有味的苗姬,苗姬一臉惶恐,連忙鞠躬低下了頭,讓巫師將潔白的哈達掛在了她的頸上,嘴裏不停的用漢語說著謝謝。

巫師衝著苗姬微微一笑,然後扭過頭從旁邊那人手中拿過另外的一條哈達,在篝火照耀下,楊木衣看見那條哈達並不是純白色,仿佛有著多種色彩。巫師神情肅穆的將那折疊著的哈達舉過頭頂,走到楊木衣的擔架旁邊,周圍的人群一片寂靜,連呼吸都屏住了。

巫師舉起哈達躬身低頭,楊木衣連忙也同苗姬一樣弓著身子,將頭探了出去,卻是並沒有感到有東西掛在自己脖子上,周圍傳來一陣歡呼聲,楊木衣抬起頭來,隻見那條多彩的哈達放在了自己擔架前的小桌子上,而巫師則一臉微笑的望著他。

楊木衣完全不懂這些禮節,隻聽說過獻哈達的時候要鞠躬低頭,沒見過這種方式。楊木衣禮貌的回了巫師一個滿足的笑容,巫師再次鞠躬,然後走了下去。

篝火晚會再次開始了,香巴拉的人們圍著篝火唱起歌跳起舞,喝著馬奶酒吃著大塊羊肉。

看到大夥注意力似乎不在自己身上了,楊木衣衝著苗姬小聲的說:“剛才那巫師不知怎麽搞的,就將哈達放在我麵前也不給我戴上。”楊木衣仔細的看著這幅多彩的哈達,“是不是弄錯了,應該是這花的給你,我的是白的。那巫師搞錯了,一緊張,就忘了將哈達係我脖子上了。嗯,一定是這樣的!”楊木衣點點頭,自己對自己下的結論很是滿意。

旁邊坐著的強巴正在喝著馬奶酒,聽到楊木衣的說話,不由的嗆了一下,白色的馬奶酒從他的鼻子裏麵噴了出來,他放下手上的馬奶酒,指著楊木衣咳嗽了半天,卻沒有說出任何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