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
楊木衣隻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比武大郎還要悲劇。
原本四人在那裏探頭探腦的查看了一番之後,立馬警惕的察覺到事情似乎變得很是糟糕起來,在這陌生的村子以及附近,他們四人是怎麽也不可能是這些在這裏土生土長的村民們的對手,如果倉促的逃出村子躲在哪個角落裏麵,肯定用不了多久就會被這些村民們發現的,於是四人很快的就商定好了幹脆賭上一把,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不是來路被花非霖以及村民們給堵上了,楊木衣絲毫不介意四人再次溜回到那個洞穴裏麵去,現在沒有辦法去那裏了,那麽也就隻能賭上一把藏在村民的家中了,想來那些人不會認為他們會有這麽大的膽色敢躲在村民家吧。
楊木衣的猜測還真是沒錯,果然花非霖並不認為楊木衣等人會躲藏在這民居裏麵,以著他對楊木衣等人的了解,楊木衣等人肯定不是那種甘心潛伏的人,他們一定都是恨不得能迅速的離開這裏,一旦離開了這裏,那就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
花非霖的猜測其實很是準確,如果他在晚出來五分鍾左右的話那麽楊木衣等人肯定就在出口處那附近徘徊了,如果不能迅速的逃脫出去的話,那麽肯定就會束手就縛了。但是就是這樣的巧合,花非霖在洞穴深處練功,並不知道楊木衣等人是什麽時候被錢二給救出去的,依著他對錢二的了解,錢二不動則以,一動手那肯定不會拖拖拉拉婆婆媽,所以他認定錢二既然是下定了決心,那麽他肯定在第一時間就摸了上來將楊木衣三人給救走了,隻是花非霖錯誤的估錯了時間,錢二對這地方並不熟悉,從他開始尋找到找到這個洞穴,錢二花費了不少的時間。
花非霖心裏有些後悔了,如果在覺得錢二不可靠的時候就將錢二給了結了,那麽事情就要順利許多了,不會像現在這般被動了。花非霖怎麽也沒有想到在他警告了一番錢二之後,錢二還是義無反顧的背叛了他,甚至都不將錢多多的安危放在心上,現在的他的腦海之中思維已經不知不覺中變化了許多,以前他肯定能夠了解錢二的想法,如果錢二的存活對他還有意義,他絕對不會如此的激怒錢二的;而如果沒有了意義,那麽就會讓錢二永遠的閉上他的嘴巴,就像是那些不經意間發現了他秘密的陌生人一般。
花非霖將搜查的重點放在了入口處的地方,雖然楊木衣四人逃走了現在沒有絲毫的行蹤,不過他的心裏其實並沒有他表麵上的那麽著急,花非霖的心裏更是有著一種愉悅的心情。沒錯,就是愉悅,這種變態的心情恐怕隻有花非霖自己一個人知道,那時一種對獵物的渴望的感覺,似乎好久沒有這樣的充滿懸念了,而且這種懸念似乎又隱隱全部在他的一手掌控之下。花非霖知道隻要是楊木衣等人不逃出這一塊地方,那麽注定終於將會要落在他的手上,隻是時間長短罷了,而現在花非霖也很想知道到底要多久,這幾人才會落網。
楊木衣四人運氣並不是很好,商定既果,自然就付諸行動了。反正這個村子對於四人來說都是陌生的很,也不知道誰家長誰家短的,而這房子似乎也差不多大小,楊木衣四人一咬牙,幹脆的溜進了最靠近村口的一棟村居裏麵,正是先前那打罵小孩子的一家之中。
楊木衣四人也可以說很是幸運,因為從這家的男人提著燈籠走出去之後,他家的女人並沒有鎖上房門,也許是因為對這裏的治安有著絕對的信心,反正這家人就任憑著那大門虛掩著,立馬還可以聽見一陣小孩的輕呼聲。楊木衣聽得清楚,從男人離開房子的時候,就傳出了小孩的歡呼聲,那是一種小孩得到自由解放時的呼聲,聽到那聲音,楊木衣腦海中回想起了當年自家老頭去其他縣市堪輿點穴的時候,自己的心裏是何等的興奮,終於可以自由自在了,可以掏鳥蛋摸螃蟹也沒有人理會了,不過那樣的時刻僅僅隻是一個白天,當晚上麵對著冰冷的灶台的時候,楊木衣就已經很是後悔了,更是深深的懷念著老頭那熟悉的口氣了。
楊木衣溜進房間的時候,嘴角是帶著微笑的,這絲微笑白穎等人也看在了眼裏,隻是三人卻並不知道為什麽在這樣一個時刻楊木衣會露出這樣的一個笑容來,不過他們也沒有那麽多的時間來詢問了,也沒那樣的機會,三人隨著楊木衣悄悄的通過虛掩著的房門,溜進了這間房子裏麵。
房子裏麵的物件都無比的古樸簡潔,在淡淡的星月光芒之下,顯得格外的莊重厚實,這大概就是這些有著一定年代的物件同現代工藝的差別吧,現代工藝打造出來的東西美則美矣,但是總覺得缺少那麽一種渾厚感覺,似乎沒有了那樣的一種靈魂,不過要實用性,肯定還是現代工藝要來的實用。暈淺的光芒之下,就算是房間裏麵的木製桌子,上麵雖然被刨子刨得平滑,但是還是有著一種粗糙的感覺在裏麵,這大概就是最真實的原生態了。
楊木衣隻是大略的打量了一番這間堂屋,然後就探頭探腦的朝著裏麵的房門走去,還好這層房子的地麵是三沙土,如果是現代許多苗寨房子那樣木質地板的話,那麽他們四人走過,恐怕早就留下來一串的腳步聲了。
小孩子的輕呼聲顯然惱怒了安睡的母親,本來就勞碌了一天的母親好不容易睡上一個安樂覺,剛生完小孩同孩子的父親逗樂了一番之後,正樂嗬嗬帶著點疲憊安睡,就被小孩子給吵醒了,還不是那剛出生的哇哇,而是她那已經快五歲的丫頭,怎能不讓她惱怒。
孩子他爸心情自然也不會好,教訓了一番孩子之後原本這是也就完了,沒想到突然橫生枝節,被外麵的長嘯聲給喚走了,失去了父親管製的小孩又怎麽可能安心的睡覺呢,樂嗬嗬的吵鬧個不停,簡直就是一個大鬧天宮的主,孩子的母親渾渾噩噩中再次被驚醒了,不管三七二十一,跑到隔壁孩子的房中,伸手在孩子的屁股上狠狠的拍了幾下,清脆的響聲之後,小孩不由的哇哇的大哭了起來,然後就被孩子的媽媽推搡著推到了一間小黑屋子裏麵。這是一間定義倉庫的房間,裏麵擺放著各種現在不用的農具,還有一個糧倉,一般關小孩子禁閉都喜歡選擇這樣的一間房子,最重要的是它離孩子父母居住的房間比較遠,就算是孩子的哭鬧聲傳到臥房,那也已經不是很清楚了。
小丫頭雖然對自己的家很是熟悉,但是這樣的大晚上被她媽媽鎖在這樣的一間房子裏麵,還是會覺得很是害怕,終於不敢再不服氣了,哇哇的哭喊著要媽媽,嘴裏還不停的念叨著一定好好睡覺不再吵鬧了。可惜的是孩子的媽媽一臉疲憊的老早就溜回了自己的房間裏麵安心的睡著了,現在她可還是在坐月子當中,身體困乏得很。
小丫頭哭鬧了一番之後,發現沒有人理睬自己,終於慢慢的平息了下來。其實有的時候小孩子的吵鬧隻是為了得到大人的關心,他們自己覺得自己好像被人忽視了,於是就會產生這樣那樣的在大人們看來幼稚的想法,得不到滿足之後他們就隻好用著自己的武器來捍衛自己的尊嚴,宣告自己的立場,這種時候,大人如果一律因為關心而上前籠絡的話,小孩子就會有一種哭泣可以解決一切事情的想法,從此之後一直到他真正的人格形成,基本上都會一不如意就哭泣吵鬧,特別是現在一些獨生子女更是如此了,萬千寵愛集於一身,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那更是對這一招無比的嫻熟。
小丫頭原本也隻是吵鬧一番,因為她發現自從自己的媽媽生了小dd之後,似乎她的地位受到了嚴重的挑戰,原本對她樂嗬嗬的爸媽現在一門心思都係在了那個一小團的弟弟之上,小丫頭見過那小dd幾回,她不甚清楚為什麽自己就比不上那樣的一個連眼睛都沒有睜開的一點也不好看的被包的嚴嚴實實甚至都不會說話的弟弟。這樣的事情,家長自然不會同她解釋,更何況在這樣一個生存條件並不好的落後的村落裏麵,每一條生命都是彌足珍貴的,能養大的孩子都是上天的恩寵,就更不用提還有男尊女卑的落後思想在其中作怪。
這樣的事情隻有小女孩多碰上幾次壁之後才會明白過來,這也是古樸的社會氛圍造成的,等到再過上一段時日,小丫頭再長大一點,當她發現一眾比她還大的男孩子們還在那裏嘻哈遊戲而她卻要跟她的那些姐妹們一起幹起簡單的家務活的時候,她就會對這個社會的不公更加清楚,然後直至她麻木最後順從這個氛圍,認定一切都是正確的,甚至在最饑餓的時候也會想著要將這最後的一點飯團留給弟弟的時候,她才算是真正的成為了特定社會中的好女子。
小丫頭哭鬧了一番,卻是終於哭累了,停歇了下來,一雙無邪的眼睛怯怯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白天的這間房子與此刻的這間房子明顯還是有著很大的差別的,至少白天的時候她可以在這裏麵玩得不亦樂乎,可是現在她卻隻想著要逃離這裏,她似乎還感覺到在這個房間的某個角落裏,似乎還有著什麽人或者東西在那裏虎視眈眈的看著她。
小女孩原本就害怕的心立馬變得更加的畏懼起來了,再次大聲的哭訴了一番,卻是並沒有激起她母親的注意,她媽媽此刻已經很是疲憊,給剛出生的孩子換了尿布喂了一輪奶水之後,又是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現在的孩子的媽媽隻對著剛出生的嬰兒的聲音敏感,至於那個在她眼中已經不小了的小女孩此刻已經不再是她心中最重要的寶貝了。
小女孩的哭聲讓楊木衣四人很是鬱悶,恨不得一個手刀將小女孩給弄昏過去,現在外麵一群人在那裏大肆的尋找著楊木衣等人的蹤影,小女孩如此這般的哭聲還不很快的就將那些個搜捕者給引來啊。不過他們也有些好奇,小女孩這般的哭鬧,怎麽外麵的人還是遲遲不見動靜呢?他們並不知道花非霖將搜索的重點放在了村外,而且村子裏麵此刻熱火朝天,那些受驚了的小孩子們一個個都在那裏大聲的哭泣,這家的小女孩的哭聲在一片童音哭泣當中並不顯得特別的突兀。
又哭了一會之後,小丫頭漸漸的再次止住了哭泣,也許是因為在這麽長時間裏麵並沒有如同她媽媽所說的那些妖魔鬼怪巫婆之類的壞人出現,小女孩的膽子稍微的大了一些,一雙眼睛仔細的打量著那黑漆漆的糧倉裏麵,她似乎感覺到了有人就躲在那裏麵一直在那裏看著她,隻是以著小女孩的敏感,她察覺到那裏呆著的東西似乎對她並沒有惡意。這是一種莫名的感覺,大抵應該是與人的磁場有關,就像有的人天生就被小孩子喜歡,就算是很是認生的小孩子被他抱在懷裏,也會嗬嗬的笑個不停。
小女孩膽子壯了些許之後,這好奇之心就一發不可收拾了,她已經忘記了自己剛才的哇哇大哭,隻是想著要仔細的查看個清楚,那糧倉裏麵到底是什麽,會不會是媽媽所說的那些神仙。小女孩的興趣完全的上來了,借著外麵越來越大的火光慢慢的朝著糧倉走了過來。
整個村子在花非霖的一聲長嘯之後突然的蘇醒了過來,那些被花非霖用著帶有精神力的話語蠱惑了的村民們更是一個個義憤填膺,恨不得立馬找出那些個外地人來將他們碎屍萬段,以免自己最寶貴的村莊就這樣的毀於那些個可惡的外鄉人的手上。在花非霖的教育之下,村民們對外麵的人的觀感就是那些人都是一些狡詐好戰奸惡的人,而自己等人則是善良老實正義的人,自己這些人注定是被動的,而外麵的那些人肯定就是對他們心懷悱惻一心想要顛覆他們的人。
於是大部分的村民們在花非霖的指揮之下拿著燈籠在村外開始了地毯式的搜索,而小部分的人則帶著一幫老弱病殘在村子裏麵搜尋起來。他們大抵也認為基本上外地人不可能留在村子裏麵等候他們的搜尋,更多的是一幫半大小子們在那裏玩耍著。
一群半大小子在幾個老人的引領下開始了挨家挨戶的搜查,另外一些人則同幾個老人在村子中間燃起了篝火,熊熊的火焰再加上半大小子們手上持著的燃燒的火把將這個漆黑的村子照的一片紅亮。甚至有幾家年輕的媳婦都溜了出來,湊在篝火目前聊起了天,甚至還有人在那裏跳起了舞蹈,對於這個沉寂的村子來說,除了逢年過節的時候晚上這麽好玩之外,其他的晚上都是無聊,無聊到隻有一種成年男女才可以玩的娛樂遊戲。
小女孩很是向往著外麵那熱火朝天的場景,但是她卻被她的媽媽給鎖在了這間房間裏麵,小女孩的心裏如同貓撓一般卻是無計可施,幸好房中似乎另有秘密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於是慢慢的挪向了那糧倉。
七步六步……一步,小女孩終於站在了糧倉口了,隻要她攀爬上那糧倉她就可以看見裏麵的東西了,而爬上這個糧倉對小女孩來說簡直好似易如反掌的事情,這糧倉也是小女孩躲貓貓的好地方。小女孩用力的拉著糧倉上的木擋板爬了上去,然後嚇了一跳,手上一鬆,頓時朝著地上摔落了下去,嘴巴長得大大的,就要發出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尖銳叫聲。
但是小女孩並沒有發出聲音來,也沒有摔落到地上,她的身子被楊木衣一把給抱住了,並且還很有先見之明的將手掩在了小女孩的嘴上。小女孩心慌意亂之下,狠狠的張嘴咬在了楊木衣的手上,楊木衣隻覺得一陣疼痛,卻不敢對小女孩怎麽樣,更不可能將小女孩揍上一頓,隻好咬牙忍住了。
良久之後,小女孩似乎也感覺到了這突然出現在她家糧倉裏麵的幾人並不是凶惡之人,至少沒有媽媽所講的故事裏麵那樣將她給吃掉。小女孩慢慢的放鬆了嘴上的力氣,然後才感覺到嘴裏麵一陣鹹鹹的味道,小女孩慢慢的緩和了下來,楊木衣是最有感覺的,他緩緩的放下了掩在小女孩嘴巴上的手,小女孩並沒有要大聲尖叫的意思,一雙原本很是驚恐的眼睛也慢慢的平複了下來,隻是看著他的眼神變得格外的好奇起來。
楊木衣試著同小女孩說了一會,但是結果如同他所預料的,小女孩根本聽不懂楊木衣說的是什麽,一雙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楊木衣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