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

“走火了走火了快救火啊”混亂的男人們大聲的喊著,但是他們很快就發現了異常,外圍的那幫原本此刻應該沸騰如同掉進油鍋裏的冷水一般四濺開來跑去救火的女人們此刻卻是在那裏瘋狂的亂喊著,但是她們卻同那幫小孩子一樣傻傻的站在原地尖叫著,並沒有絲毫想要去救火的意圖,隻是傻愣愣的站在那裏看著他們這邊瘋狂的不知道表達何意的一陣亂叫。

男人們很是難以理解現在的這種狀況,他們再也顧不上正在與楊木衣四人在打鬥,手上的力氣與堅持也瞬間減少了許多。外人也許很難理解他們的想法,但是他們自己清楚得很,他們村子裏麵的房子基本上全部都是木頭搭建起來的,而且家具也基本上是清一色的木質產品,而且更重要的是全村的房子基本上都連接在一起,一旦失火的話,那就是全村遭殃了。

以往就算是每逢過年這樣的重大日子,就算是名義上全村人都在一起篝火聚餐,但是至少那些上了年紀的身子不是很方便的老人會留守在家中,所以以往的曆史上雖然也有過走水的情況,但是都很快就被發現並且熄滅了,可是今天實在是一個倒黴的日子,村民們因為花非霖的召喚以及阿東孩子被偷走了的事情,不分男女老幼都齊刷刷的離開了家裏,就連那些老人們,除了那一兩個躺在**無法翻身的垂死老人之外,其餘的都就算是拐著拐杖也來到了篝火堆麵前,竟然沒有發現那大火是什麽時候從什麽地方燃起的,而等到他們發現的時候,大火已經熊熊的燃燒了起來。

但是很快他們就發現現場一片離奇的詭異,不遠之處熊熊火焰在不斷的吞噬著他們的寶貴房子,而且有越來越旺盛的趨勢,可是這邊場麵上竟然沒有一個人跑過去救火的。很快,就算是那些先前瘋狂的圍攻著楊木衣四人的那些健壯的村裏人也發現了情況似乎並不是很對勁,原本就鬆懈了的手腳似乎更加的缺乏力氣了,他們此刻已經不想著要將麵前的四個外鄉人給打倒或者怎樣了,隻想著迅速的撲滅這樣的一場突然出現的火焰了。

花非霖的手掌還停留在村長的脖子上,他的藍色的臉上一雙火紅的眼睛也是滿眼驚訝,這都是什麽事情啊,怎麽偏偏在這個時候發生這樣的事情呢,而他的模樣以及他的手段也漸漸的被更多的村民所發現了。

終於,全村人都看到了花非霖的異常,看著村長一臉憋紅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的難受樣子,他們都驚訝了,他們質樸的思維顯然無法解釋麵前的一切,這究竟是怎麽了?不過受到這種影響,他們手下已經停止了動作,全部愣在那裏,想要發出疑問卻是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要問些什麽。

場麵之上一下子變得無比的沉寂了下來,旁邊那熊熊的火焰吞噬著房屋發出燃燒木頭的時候發出的那種劈裏啪啦的聲音,然後就是小孩子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隻知道本能的感到害怕發出的哭泣之聲,然後就是一片寂靜,安靜的讓人窒息,就連那幾個平日裏沒事喜歡咳嗽幾聲的老慢支們,此刻也屏住了呼吸,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生恐打破了這突然的寧靜。

場上的人終於全部停手了,就連花非霖也在忽然之間似乎有些茫然,楊木衣卻是沒有停手,他猛地朝著前方突破了過去,他的前方不遠處就是花非霖了,花非霖此刻側臉衝著他,而花非霖的對麵則是一臉難受的老人了。

楊木衣的動作被他麵前的村民下意識的身手攔截了,已經同楊木衣打鬥了這麽久,見到楊木衣衝上前去,即便是覺得場麵上似乎有些隱晦不明,但是村民們的潛意識之中還是將楊木衣等人當成了敵手,於是下意識的伸手阻擋了。

楊木衣心裏很是焦急,雖然這些村民錯愕之下對他不能形成什麽威脅,但是也許村民的阻擋讓花非霖有了其他的念頭,那樣就麻煩了。楊木衣敢於在此刻出手,就是看到了花非霖臉上的那瞬間的錯愕之情,心神不寧的情況之下是楊木衣出手最好的時機了。

楊木衣正想著無論如何繞開這兩個出手的村民,他不願意將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之上,此刻卻從他的身旁伸出了一雙白皙的小手,將那兩隻阻擋住他的手給架了開來。不用回頭甚至不用思考,楊木衣立馬就能覺察到那雙手的主人就是白穎了。能與楊木衣有如此的默契,能夠在楊木衣動手之初就了解楊木衣的想法並且付出行動的人就隻有白穎了,更何況那樣的一雙纖纖細手,楊木衣是無比的熟悉了。

僅僅隻有楊木衣麵前的兩個村民下意識的進行了抵抗,他們身後的那些村民根本就沒有料想到在這樣的一個時刻楊木衣會突然的竄了出來,而且還突破了他們的第一道防線。要知道從先前開始,除了剛開始的時候楊木衣有過要突破他們組成的防線去到花非霖與村長的意圖之外,其餘的時間裏,楊木衣他們根本就一直在那裏防守著,而且即便是這樣的防守對楊木衣他們來說也是見招拆招,而且已經隱隱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了。

可是此刻,楊木衣竟然突然的前進了,而且還不費吹灰之力突破了第一道防線,後麵的人被前麵的兩人給遮擋住了視線,再加上他們的注意力被那熊熊燃燒的大火、一臉藍光卻擁有一雙血紅眼珠的花非霖以及苦苦支撐憋紅了臉頰的村長給吸引住了,等到他們覺察到似乎身邊有人見隙插針的穿過的時候楊木衣已經脫離了他們阻攔的距離了。

楊木衣的身子如同滑溜的泥鰍一般從人群之中滑溜的鑽了過去,此刻的花非霖的身邊已經有了一個較大距離的空圈了,村民們下意識的距離著花非霖較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圍著花非霖組成了另一個包圍圈,雖然他們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花大師變成了這樣的模樣,而且看情形還將他們的村長給挾持了,這樣突然的變故讓他們不知所措。

更是有人在那裏傳開了,花非霖之所以會如同現在這般的作為,肯定是被妖魔附體了,不然的話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幅鬼樣子呢?全身露在外麵的肌膚一片藍色,即便是火紅的篝火照映之下也顯得格外的明顯,而一雙眼睛不斷的在深邃的暗紅與明亮的鮮紅之間進行著轉化著,似乎在那裏思考什麽一般,這樣的一個模樣實在是有夠嚇人的了,有些剛剛懂事的小孩甚至從看到花非霖這個麵目開始起就沒有止住過他們的哭泣了,嚶嚶的哭個不停。

楊木衣的身子穿過了人群,來到了花非霖麵前的空地之上,伸手朝著花非霖的胸部擊了過去,這一拳帶著呼嘯的拳風,讓剛才圍攻楊木衣等人的人很是嚇了一身冷汗,原本以為楊木衣這些人都是些軟腿蝦,很好欺負,原來卻是對方根本就沒有想要與他們真正做對的打算,不然憑著楊木衣的現在的這樣的力氣表現,他們恐怕已經要倒下很多人了。

楊木衣的出現到出拳都很是突兀,花非霖又被那熊熊的火焰給愣住了,別人也許不是太清楚,但是花非霖卻是清晰的知道那房子燃燒的地方正是他在這個村子裏的居所。如果是其他地方,花非霖絕對不會有這樣的表現,但是這裏畢竟不同,那裏燃燒的可是他花家一家在這個村子裏麵的居所,不知道在那裏麵曾經住了多少代的花家的人,有多少花家的人在那裏出生成長,即便是花非霖他小時候就到外麵去拜師學藝了,但是在花非霖自己覺得最無憂無慮的時期就是在那房間裏麵生活的小時候了。

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而現在就是花非霖打盹的時候了,燃燒的故居讓花非霖的充滿殺機的大腦都一陣當機,當他察覺到楊木衣突然的一記重拳擊向他的他的胸膛的時候,花非霖本能的進行了躲避。不過花非霖的反應也是極快,他剛剛縮回來的手又朝著村長的脖子抓去,而且看他那氣勢洶洶的樣子,似乎是要將村長一下子給捏斷脖子一般。

旁邊的村民們發出一陣驚愕聲,更是各種怒罵聲傳了出來,隻是可惜聽得懂的花非霖並不曾理會,而楊木衣則幹脆的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麽。花非霖的反應很快,但是架不住楊木衣的預謀,當花非霖的手短暫的離開村長的脖子的那一個時刻,楊木衣的另外一隻空閑的手並沒有趁勝追擊,而是猛地一拉老人的胳膊,突然的用力也顧不上這樣的動作是不是會讓這個老人的手臂脫臼了,同時伸出腳去,將老人給絆倒了,楊木衣心中想到就算是有受傷,但是總比丟命來的好。

楊木衣的動作無疑非常的及時,村長發出一聲悶哼聲然後倒在了地上,堪堪的躲避開了花非霖的一記迅猛的爪抓,花非霖的指尖在村長的脖子上劃過幾道血線,將村長的脖子上劃拉掉了老大的一塊皮膚。

見到這個模樣,村民們都驚呆了,楊木衣與花非霖的這一番打鬥實在是太過於迅速了,他們都還沒有醒悟過來,就已經結束了,看著村長倒在地上,咽喉部一陣血淋淋的,而村長也是忍不住的發出陣陣的低低嘶吼聲,讓村民們有些不知所措,連忙的走了上來,想將地上的村長給拖拉出去,仔細的檢查一番。

花非霖的動作並沒有在村長倒地的時候就停止下來,他甚至比楊木衣都明白他剛才的那一爪擊並沒有給村長帶來太大的麻煩,空氣中淡淡的鮮血的腥味讓花非霖一陣興奮,他隻覺得自己似乎比任何時刻都渴望見到鮮血,再加上那邊燃燒的房屋深深的刺激著花非霖,花非霖將一切的過錯的歸根於楊木衣與村長身上。

花非霖看著村長倒在地上,鼻子裏發出一聲悶哼聲,然後一腳朝著村長的腦袋踢了過去,擺明了不想讓村民們將村長給救出去。如果讓村長到了人群裏麵,就算是他武力再高強,也不可能將村長給秒殺掉,更何況旁邊還有楊木衣等人在那裏虎視眈眈著。

這一腳如果踢中了,別說村長是一個老邁的衰老老人了,就算是一個健壯的小夥子被他一腳踢中腦袋,那也得被踢爆了。但是花非霖的這一腳卻並沒有踢中,因為在半途他的一腳被楊木衣給攔了下來,楊木衣與花非霖對了一腳,發出一聲響亮的碰撞聲,花非霖原地未動,而楊木衣則不由的後退了好幾步,而且停住腳步之後,他的腳還微微的在那裏顫抖著,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了,剛才的對腳楊木衣還是吃了虧的。

但是楊木衣的戰略目標卻是已經達成了,在剛剛的那迅速的對腳的時刻,村長已經被他的兒子給拉了回去,然後蜂擁的人群將村長給攔在了身後,花非霖想要短時間內將村長給殺死那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村民們將村長給拉了回去之後就團團的將楊木衣與花非霖遠遠的給圍住了,現在的他們腦袋裏麵一片混亂,不知道現在的情形是怎麽樣,到底誰是誰非。按照花非霖的說法,這幾個外鄉人明顯不是好人,可是問題是現在的花大師的樣子看上去比這幾個外鄉人還要不像是好人,更何況他還對著德高望重的村長狠下毒手,如果不是外鄉人的攻擊,恐怕村長此刻已經一命歸西了。

所以淳樸的村民們有些不知所措了,多少代的安逸生活不僅僅是將他們的身子束縛住了,就是他們的內心也被牢牢的捆綁住了,他們已經缺乏了判斷力了,根本不知道到底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了,所以他們沒有辦法,隻好將兩人給圍住,然後等待著村長的醒過來,讓睿智的村長給他們來下判斷,聽從別人的判斷遠遠要比讓他們做判斷要容易許多。

花非霖見到一時半會奈何不了那讓他的計劃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村長,就將所有的怒火都集中在了麵前的楊木衣身上了。花非霖的身子迅速的朝著楊木衣飛馳了過去,手腳劃過一道道幻影,以著肉眼似乎都難以識別的速度朝著楊木衣進行著快速的打擊。

雖然花非霖受了傷還沒有痊愈,雖然楊木衣盡力的在躲避了,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楊木衣努力的躲避著花非霖擊向他要害的拳腳,但是身上還是不斷的被花非霖打出一陣陣的肉沙包的聲音。總算是花非霖此刻並不是最佳狀態甚至離他最佳狀態有著相當的一段距離,所以楊木衣雖然被連續的打中,但是並沒有受到超出他承受能力的重擊。

但是情況卻是已經到了極度危險的狀況了,楊木衣已經明顯感覺到體力的不斷下降了,感覺到阻擋花非霖攻擊的手腳一陣酸麻乏力,有些不聽使喚了。當楊木衣警覺的察覺到花非霖的又一記快拳朝著他的腦袋擊過來的時候,楊木衣想要提起拳頭去阻擋,可是那拳頭舉起來的速度卻是似乎慢上了不知道多少倍,楊木衣心中都已經有了明悟了,也許他就要終結在這一拳之下了。

楊木衣都已經感覺到死神在他的脖頸處輕輕的呼吸了,那一個拳頭也越來越近越來越大了,當楊木衣感覺到那拳頭似乎就要碰觸到他的額頭的時候,一聲脆響,那拳頭被擊打歪了,擦著他的耳朵滑過了他的腦袋,那拳頭擦過的耳朵擦去了一層皮,耳朵那裏有著鮮血滲透出來了。

在最危機的時刻,白穎三人終於衝了過來,站在了楊木衣的身邊。楊木衣過後,所有的村民們都有所警惕了,他們對這些外鄉人還是很謹慎的,不敢讓他們隨意的亂跑,也不敢放他們過去,不過後來發生的變故讓村民們有些慌亂了,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他們心中已經隱隱有那樣的念頭了,這些外鄉人似乎是在幫助他們的村長,所以手下雖然沒有停止但是卻出工不出力許多,才讓白穎三人終於突破重圍,來到了楊木衣的身邊,而白穎更是在千鈞一發的時刻將楊木衣給救了下來。

看見白穎三人站在了楊木衣的身邊,花非霖也知道此刻想要瞬間秒掉眼前的這四人已經是不可能了,畢竟他隻有一隻手在那裏攻擊,而另一隻手裏麵還抱著阿東的那個剛出生的嬰兒。花非霖很是舍不得將這個他眼中充滿了靈力的靈藥給拋棄掉,單憑一隻手再加上受傷的身體似乎不可能將楊木衣四人給製服了。

花非霖虎虎的看了四周的村民一眼,然後說道:“你們在幹什麽還不幫我將這些個侵占我們淨土的人給捉起來”花非霖的積威在那裏,可是他此刻的樣貌實在是讓村民們難以將花非霖同他們曾經印象中的那個花大師聯係在一起,村民們在那裏踟躇著不知道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