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五章

楊木衣不自禁的放低了腳步,雖然剛才開‘門’到房子裏麵大聲的呼喊都沒有聲音,肯定房間裏麵應該沒有人了,但是一想到‘花’飛霖的手段,楊木衣就不自覺的放緩了腳步。大概隻有老天才知道‘花’飛霖的下一步到底是什麽,如果楊木衣闖入了房間裏麵,然後易雅馨突然的出現並且向他們突然的施手,楊木衣絕對不會感到絲毫的驚奇。

與‘花’飛霖做鬥,任何的可能都是有可能的,隻看是什麽時機了。就像是明明隻是去打探消息,‘花’飛霖卻是不管他們有沒有得到任何的消息,就將他們給逮住了;就像明明都已經殺死了‘花’飛霖,現在卻在這裏頭疼著易雅馨的問題。麵對著這樣一個對手,楊木衣還真的是必須時刻提防,隨時準備出手了。

不過這一次楊木衣卻是沒有猜對,慶幸之餘又有些忐忑不安,房間裏麵空無一人,關閉著的婚房裏麵也沒有一個人,就連老頭子也不知道去了哪裏。楊木衣身後的易哲與虛機子道長則是在那裏商量著昨天晚上闖入時被困的陣法了,易哲指著案幾上麵的玲瓏寶塔以及其他的幾件寶物給虛機子道長看,虛機子道長很有興趣的在那裏把玩著那些困了他一晚上差點讓他貽笑大方的法器,很是有幾分的感慨。

虛機子有些不敢相信,即便是昨天他闖入了陣法當中,親自領會了那種種千奇百怪的幻境,但是當今天看到這些‘迷’你般的法器的時候,還是有著幾分的懷疑,這陣法實在是太過於詭異了,就算是現在看來他也看不出有什麽異常來。易哲來到新房的‘門’口,低頭看向了地上,那一枚銅錢已經不見了,想來是早上的時候收好了。

易哲將銅錢的位置指給了楊木衣與虛機子道長看,楊木衣看著六件法器的位置,隱隱覺得這個陣法似乎有些印象,卻又記不起來。不過現在顯然並不是特別好的時機,可以讓楊木衣在這裏不斷的思考陣法的問題。

易哲臉‘色’變換了幾下,對著楊木衣說道:“木衣,我看我們還是先換個地方吧,反正這地方又不會挪動,如果易雅馨並沒有消失而是真的是因為什麽意外變故而暫時的消失的話,我們還是不宜打草驚蛇的。”雖然易哲心中明白這樣的幾率很是渺茫,但是他心中卻是還存有一息的希望。

楊木衣微微的搖著頭:“如果是其他人,我相信你說的可能,但是如果對方是‘花’飛霖的話,我卻是相信這是不可能的。”主要還是這一切發生的太過於巧合了,‘花’飛霖那樣的人,一點點風吹草動就會如同驚弓之鳥,沒有一定的把握他是絕對不會冒然現身的。楊木衣此刻也有些後悔了,後悔自己一行人不該這麽樣直衝衝的闖進這裏,說不定易雅馨就在不遠處的某地方盯著這裏。

不過顯然這裏暫時已經沒有了什麽利用價值了,也沒有什麽線索好調查的,楊木衣扭頭走了出去,他的心情很是糟糕,老頭子沒有任何的音信。以前楊木衣還覺得老頭子雙‘腿’不方便很是不妥,不好迅速的從易雅馨的身邊逃離,現在老頭子的雙‘腿’眼瞅著一天比一天有勁,楊木衣又後悔了,如果老頭子還是得依托著輪椅才能行動那該多好啊,至少易雅馨肯定不會將一個累贅帶在身邊。不過這也僅僅隻是楊木衣一轉眼的念頭,如果真的老頭子是個累贅的話,那以‘花’飛霖的‘性’格,現在肯定會有一具屍體躺在這裏,而不是空無一人了。

走出房間,離開公寓,站在遠遠的地方打量著公寓的入口良久,隻希冀著能夠看到楊坤正或者易雅馨的蹤影出現,但是顯然事情並不如意,一整天過去了,楊坤正與易雅馨並沒有任何人的出現,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楊木衣的心也越來越寒越來越冷,他已經不敢去想像楊坤正現在會是怎麽樣,也不知道該如何去應付外公外婆的疑問。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虛機子道長的心也是越來越糾纏了,如果說之前虛機子道長對易雅馨是不是‘花’飛霖持著否定的態度的話,隨著時間的移動,虛機子的心越來越掙紮,也越來越難以勸服自己了。

雖然心底裏知道在這裏繼續等待下去似乎並沒有太多的幫助,但是楊木衣還是希望可以在這裏等到任何的線索,而易哲與虛機子道長則默默的在一旁安靜的陪著楊木衣。

到了黃昏的時候,楊木衣的手機突然響了,楊木衣手忙腳‘亂’的掏出了電話,那姿態似乎手上所持著的並不是一個手機,而是一個燙手的山芋一般。看了一下屏幕,楊木衣的心裏一陣失落卻又騰升起了一絲絲的可能。

電話的那頭是外婆,往日裏外婆對他的語氣還是很不錯的,但是今天顯然外婆心情很是不好,說話都似乎有些冷冰冰的,也沒有提什麽,隻是詢問了一下楊木衣是不是有易雅馨或者楊坤正的消息,當得到否認的答案的時候,顯然外婆還是呆了一下,然後才對著楊木衣說讓楊木衣迅速的回一趟易家,有事情商議。

楊木衣知道肯定是外公外婆找了一圈人,沒有任何的消息而一整天過去了,也沒有個音訊,所以是找眾人一起集思廣益或者是找尋線索了,果然不一會,易哲的電話也響了,易哲看了下屏幕,朝著楊木衣無奈的笑了笑,然後接起電話嗯嗯啊啊了一番,掛斷了電話。

“好了,我們先回去吧,應付了叔叔阿姨再說吧。”易哲拍了拍楊木衣的肩膀,他的心裏麵也很是無奈,到底自己應該怎麽樣說才好呢,既能輾轉的將事情說出來,提醒著易家人注意自己的安危,又不然易家人對自己以及楊木衣很是仇恨呢,畢竟他們有著一定的揣測,甚至是都找了宗教聯盟的人出馬了,卻將易家人給隱瞞得死死的,不用懷疑肯定會被人斥責,楊木衣還好一點,畢竟他不是姓易,但是易哲可就鐵定要挨上一頓削,不定還會將他給丟到什麽不見人煙的地方讓他反省思過了。

虛機子道長大抵也能夠想像得到易家這會舉行聚會到底是為了什麽,虛機子道長也是認為自己如果參合進去了鐵定不是什麽好事,畢竟自己到來了這裏,沒有同易家的其他人商量過,特別是沒有去與易家的老祖宗楊木衣的曾‘奶’‘奶’會麵,他也是處在無禮的狀態之下。虛機子‘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然後對著楊木衣與易哲說道:“嗯,既然是家中有事相邀,兩位還是速速歸去吧,此地老道士我幫你們盯著,一有消息立馬通知你們。”虛機子道長揚了揚手上的很新的手機,看樣子比起楊木衣與易哲的手機都要來得‘潮’流,這東西純粹是虛機子道長的徒子徒孫送的,虛機子道長很少拿來用,但是偶爾拿來用用還是很顯眼的,總是走在‘潮’流的前麵,著實吸引人的眼球,當然被一些好事者隨手拍到之後傳上網,又不免引發一陣熱議了。

現在也沒有其他的去處了,雖然楊木衣心中對去外婆家裏麵有些抵觸或者說有些畏懼,但是卻還是同易哲一起踏上了返回易家的旅程,一路上兩人很是沉默,都沒有說話,都在那裏思索著到底應該怎麽樣與易家的人說出事實。

回到易家的別墅,外麵已經有不少的車子停在那裏了,別墅裏麵也是人聲鼎沸,很是難得的熱鬧。楊木衣與易哲並沒有第一時間進入屋子,而是坐在車裏麵沉默著應對。良久,楊木衣才扭過頭來對著易哲問道:“小舅,現在該怎麽辦?”

易哲現在也非常的頭疼,不知道事情這麽就變成了現在的狀況了,要是當初的時候一五一十的同著易家人說清楚了,現在也不至於如此的被動了。但是顯然世上沒有後悔‘藥’,不管怎麽樣,總歸是要拿出一個計劃來。易哲在腦海裏迅速的思量了一番,終究還是歎了一口氣說道:“到了這個時候,再隱瞞下去也沒有什麽太多的作用了,說不定還會起到反作用,原本隻是擔憂著家人的安危,現在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如果不說出來,那就是威脅著他們的安危了,至少現在說出來,不管他們信不信,他們心裏總歸是有著幾分的懷疑的,這就夠了。”

易哲說完,很是光棍的推開車‘門’走了下去,楊木衣原本遲疑的心一下子也仿佛找到了方向,迅速的跟隨著易哲走了進去。易家別墅裏現在氣氛很是非常,楊木衣與易哲一路走著,一路上眾人看著兩人,應該說是看著楊木衣的眼神很是詭異,似乎楊木衣身上有什麽髒東西一般,讓楊木衣的心情也變得很是鬱悶。但是這些人楊木衣也無法多說什麽,他也知道這些人肯定是得到了某些的線索,然後才將事情直指向他們身上的。

到了大廳裏麵,楊木衣一眼就看見易家的一些夠份量在近處的長輩們都坐在了那裏,最上首的就是曾‘奶’‘奶’了,之下就是外公外婆了。曾‘奶’‘奶’微微的閉著眼睛,手裏麵還捏著一個小茶杯,仿佛在那裏品味著茶水的繞嘴的芬芳。而外公外婆坐在那裏,根本沒有了往日裏的鎮定,顯得很是坐立不安的樣子,而且不時的扭頭看向大廳入口處,直到楊木衣與易哲的身影出現才稍稍的鬆了一口氣,但是身子卻是稍稍的‘挺’了‘挺’,顯然不想讓楊木衣與易哲看到他們兩個人顯得有些滄桑老態的樣子。

至於其他的一些長輩們,神態迥異,有一臉無辜的有毫不在意的,也有愁思苦想的疑‘惑’不解的,也虧的易家的長輩們不少,才會有這麽多的表情出現。不過看到楊木衣與易哲的出現,長輩們還是正了正自己的臉‘色’,顯然他們也不想讓晚輩們非議自己。

有幾個長輩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眉‘毛’微微的移動,就要問話,卻聽見曾‘奶’‘奶’微微的咳嗽了一聲,然後才對著眾人說道:“好了,既然是雅馨丫頭的事情,就讓她父親來詢問吧。”楊木衣扭頭看去,卻見曾‘奶’‘奶’已然放下了手上的茶杯,正一臉慈祥的看著他們,楊木衣的心中不由的覺得自己此次的舉動似乎有些莽撞了,曾‘奶’‘奶’他們可不是那些毫無見識的人,他們肯定能夠撐住場麵的,隻是楊木衣一向習慣於替人著想了,此番卻是落在了下風,而更讓楊木衣感到感動的是曾‘奶’‘奶’對他顯然還是很支持的,雖然之前似乎閉著眼一心品茶,但是他剛剛進來立馬就如是的說著,顯然是很給外公外婆撐腰了。

果然,一眾易家人都沉寂下來了,然後看向了楊木衣的外公外婆。楊木衣的外婆本來想要先說話的,但是顯然這樣的場景還是需要楊木衣的外公來,隨著曾‘奶’‘奶’的微微的一聲咳嗽,外婆閉上了嘴巴,而外公看了外婆一眼開始了詢問。外公問著楊木衣:“木衣,你知不知道你馨姨與你父親去了哪裏麽?他們今天上午出了‘門’,原本你馨姨是準備去要簽署一份文件的,但是後來等了很久也沒有到,眾人一聯係都聯係不上,你知道他們去了哪裏麽?”

楊木衣搖了搖頭:“外公,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了,我們今天在他們家‘門’口守了一天,也沒有看見他們回來。”

“那你知道他們出了什麽事情麽?”外公緊張的問道,他的心裏很是忐忑不安,畢竟易雅馨是他唯一的一個‘女’兒了,往日裏十分的寶貝,可是這才新婚多久啊,就這麽樣的貿貿然然的出現了這樣的狀況,將之讓外公覺得不可思議,連帶著他也很是懷疑現在能夠讓他的寶貝‘女’兒無聲無息的消失到底是什麽人什麽事情,思來想去似乎隻有可能是楊坤正與易雅馨吵架了才又那樣的可能,這些日子來,外公以及易家一家人都已經明白的看到了到底易雅馨對楊坤正是如何的情根深種,以易雅馨的聰慧以及她的身手,如此悄無聲息的消失的話,在外公以及易家人的腦海中唯有那樣的一種可能,“是不是你馨姨同你父親吵架了?”

楊木衣搖了搖頭,低聲的說道:“要是會吵架就好了。”楊木衣嘟嚨的聲音很低,除了站在他身邊的易哲之外,其他人都沒有聽清楚,易哲也是一臉苦笑。外婆聽到了楊木衣的嘟嚨聲,但是卻沒有聽清楚,所以等不及一直問話的外公了,直截了當的問著楊木衣:“大聲點,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楊木衣有些遲疑的看著旁邊的易哲,到了這個節點,他卻是有些退縮了,楊木衣實在是不願意易家人看清楚事情的真相,為易雅馨感到擔憂,楊木衣隻希望自己可以將事情完美的解決掉,然後再意氣奮發的告訴給關心他家人的外公外婆聽,可是楊木衣也明白這樣的可能‘性’很低了,更惶提現在楊坤正與易雅馨雙雙消失了。

外婆一雙眼睛從楊木衣的身上轉移到了易哲的身上,她的聲音變得有些尖銳起來了:“好,你不說易哲你說。這些天你與楊木衣總是神神秘秘的,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今天你和楊木衣也是在一起,到底發生了什麽,都說出來。”外婆對待易哲可沒有對待楊木衣那麽小聲了,厲聲厲‘色’的讓楊木衣很是嚇了一跳。

易哲顯然也被嚇了一跳,他遲疑了一下子,還是將事情慢慢的全部說了出來,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人小聲的議論著,可是到了後麵的時候,客廳裏變得鴉雀無聲,就連曾‘奶’‘奶’的眼睛也睜得很大,眼神中投‘射’出銳利的光芒,手上的茶杯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換成了佛珠,一粒一粒慢慢的掐過。而外公外婆剛開始的時候很是憤慨,顯然對楊木衣與易哲有著這樣的念頭感到不可思議,但是到了後麵,聽著易哲一條條的將各種推理都說出來之後,兩人的臉‘色’變得一片慘白了。

好不容易等到易哲說完了,客廳裏麵一片寂靜,連根針掉落在地上的聲音都可以聽見。突然,一個與易哲有著七分相像的男人走到易哲麵前狠狠的給了易哲一巴掌,這一章仿佛石破天驚一般將眾人從沉默中驚醒了過來。那個男人大聲的吼道:“好你個易哲,這麽大的事情竟然也敢隱瞞下來,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是不是。你也不看看你多大歲數了,這麽大了還不懂事啊,楊木衣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你今年都三十好幾了啊,你可是楊木衣的舅舅啊!”這個出手的人顯然就是易哲的父親了,易哲也知道此次是闖禍了,雖然眼睛裏麵有些不服氣,但還是在那裏閉著嘴巴不出聲了。

楊木衣可沒想到易哲會因此而挨上一巴掌,他連忙衝過去對著易哲的父親說道:“舅爺爺,不是小舅的是,是我一定要易哲小舅替我保守秘密的,我們以為自己可以將‘花’飛霖給拆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