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0056 瘟疫

三天之後,無名森林邊緣某處。

夏季的早晨溫暖濕潤,天色不過微微發亮,早起的鳥兒就開始抓捕蚊蟲,唧唧喳喳的在枝頭跳來躍去好不歡樂。

“還是沒有任何效果。”輕輕的吐出一口濁氣,楊龍將放置在一旁的皮夾重新穿戴整齊。早上起床之後一如既往的打了一套“引氣拳”,從來到這個世界發現氣感開始,這樣的晨練就一直沒有停止過。

不過現在已經持續兩月沒有任何效用了,失望的搖了搖頭,抓起早早熄滅篝火旁的包裹,楊龍再次朝著預定的方向走去。

這幾天來楊龍一直在摸索著,想要激發那一天戰鬥昏迷過後強化身體的奇怪能力。不過毫無頭緒的嚐試根本是無用功,好在趕路的過程原本就非常無趣,有點事幹也聊勝於無。

就這樣漫無目的朝前走,一直等到太陽馬上下山,楊龍都在考慮要不要就地紮營的時候,森林終於稀疏起來。往前走了不到十分鍾,一座城市出現在楊龍的眼前。

站在森林的邊緣,遠遠瞭望眼前的城市,借著灰蒙蒙即將完全落下的晚霞,楊龍感覺到這座城市散發出一種凝重壓抑的味道。

規模超過卡林城一倍以上,城牆上斑駁的青苔和攀附生長的爬山虎可以看出它已經飽經多年的風霜,這是一座佇立超過三十四年的小型城市。

這樣的城市相對來說是非常繁榮的,而一個城市繁榮的外在體現則是其夜生活的奢侈程度,前世的大型超大型城市甚至可疑達到通宵達旦的燈火通明。

以楊龍之前經過的卡林城和貝姆鎮作為對比,前者入夜二三個小時之後依然有不少人還在酒吧中狂歡,而後者入夜不過一個小時鎮民就差不多已經進入夢想了。

按理說以超出卡林城規模來看,眼前的這座城市在這個時段應該熙熙攘攘,酒吧裏的妓女和賭徒的喧鬧應該充斥著城鎮,城門處剛剛飽食換崗的士兵應該精神飽滿。

可是實際上這座城市就像是一名病入膏肓的垂暮老人,對生命充滿渴望卻又不得不對現實妥協一般。楊龍側耳靜靜的傾聽許久,碩大的城市裏除了偶爾發出的雞鳴狗叫之聲外,聽不大應有的喧嘩聲。

城門處隻有幾名或蹲或坐在地上的士兵,因為距離太遠楊龍也無法看清這幾名士兵的麵容,不過駐足觀望了差不多十來分鍾,這幾個士兵也一動不動,讓人感覺非常怪異。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楊龍感覺到這個城市的不正常,但是再三思慮之後楊龍終於還是決定進城查探一番。並不是楊龍喜歡冒險或者對於這個城市好奇,而是他不得不進入采購補給和尋找地圖。

從這個世界人類的生活狀態來看,城市與城市之間的距離與前世那樣動不動幾百公裏不同,從經過的幾個城市來看互相之間也就幾十上百公裏左右。

如同無頭蒼蠅一般的在森林中亂走,最終來到了一個人類居住的城市之中,這樣的好運氣不可能每時每刻都有。如今已經離開了瑞普家族領地,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四處亂走,不僅無法順利朝著首都趕路,還有可能有生命危險。

要知道這是一個存在魔法的世界,瑞普領地不過是王國邊緣地帶,就擁有差不多等同於二階的銀狼和一階高位的野雞存在。那麽其他的地方說不定就會有更強大的其他生物也說不定。

瑞普家族不過成立二十多年,就擁有了法姆-瑞普這個五階中位強者,那些存在時間幾十年甚至幾百年的家族,擁有的強者又會是多麽強大呢?

如果遇到對旅行者和善的家族也就罷了,萬一遇到敵視旅行者的家族,將會陷自己於危境之中。唯一能夠避免這一切就是入城找地圖,最好是那種整個東洛丹倫或者整個洛丹倫王國都有標注的地圖。

眼前的這一座城市確實比較怪異,說不定貿然進入還會遇到未知的危險。但是起碼自己還知道有可能遇到危險,提前防備的話也能盡可能的將危險降低到最低的程度。

可是如果害怕冒險,不進入城市而繼續漫無目的的亂走,危險可就隨時都有可能降臨,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既然作出了決定,也不用再多想什麽了。仔細的將武器裝備認真檢查一遍之後,楊龍抬腳漫步朝著一千米之外的城市大門走去。

小心謹慎的慢慢向前行走,看上去楊龍的步伐悠閑散漫,其實無時不刻都做好了戰鬥的準備。不過讓楊龍感到詫異的是,一直到抵達城門位置,都沒有任何危險情況發生。

走到近前楊龍才發現,看守城門的士兵居然都在閉著眼睛睡覺,每一位士兵似乎都上了年紀一般,其中最年輕的看上去也快要五十歲了。

聽到腳步聲接近之後,也隻有其中一位看上去差不多有六十歲麵目蒼老的士兵抬起眼皮漠然的瞅了瞅,隨後便閉上了眼不聞不問了,連入城所需要交納的銅板都沒有討要。

站在城門位置朝著城市中看了看,楊龍發現街麵上一個行人都沒有,夜幕下的城市街道一片漆黑。整座城市如同墓園一般寂靜無聲,讓人禁不住感覺到脊背發涼。

看了看仿佛陷入沉睡胸口微微起伏的士兵,楊龍挑了挑眉毛,將背上的銀白色長劍解下抓在手中。隨後觀察了一會選定了一個方向便向前走去,不過走出了幾十米遠就隱入了墨色一般的黑夜之中,而城門又恢複了寧靜,隻有幾名士兵輕微的呼吸聲。

寧靜僅僅持續了不到二十分鍾,城門處沉睡的幾名士兵士兵突然睜開了雙眼!

“渴....”毫無意義的低聲嘶叫著,士兵吃力抬起手抓著自己的脖子,沒一會就將脆弱的脖頸抓出幾厘米長的豁口,令人吃驚的是如此巨大的傷口,幾乎沒有任何血液流出。

緩慢的掙紮了一會,士兵們漸漸的停止了動作,以不同的姿勢或倒或爬在地。幾分鍾之後,士兵們一個接一個的慢慢爬了起來,不過短短時間他們的雙眼就已經一片慘白。

搖搖晃晃仿佛小孩學步一般的站了一會,之前抬起眼來看過楊龍那名士兵低低嚎叫一聲,幾人便朝著楊龍走的方向走去,不一會就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