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白整個人怔住,帶著懷疑看向陳靜安。

會是這樣嗎?

因為身體原因?

可是,易安白卻不想去相信,或者說不敢去相信。

他的思維還是很極端,他認準了陳靜安是故意的!

所以,他的眼神裏有著懷疑,有著打量和審視。

陳靜安繼續道:“對不起,如果你覺得我擅自決定生下孩子,是對你的傷害的話我道歉!我希望你能夠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我也的確不想跟你有交集!我母親的案子一結束,我就帶著孩子離開國內了,以後可能再也不回來!”

“那你弄著孩子回來這一次做什麽?”易安白還是不相信陳靜安。“我看你就算別有用心!”

陳靜安心中苦澀,無邊無際的酸楚湧出來。

這個男人到現在還是對自己如此的無情。

可是,一開始,就是這樣,不是嗎?

陳靜安隻是心中很難受,但是很快,她就平和下來了。

對這個人從來沒有抱有過希望,失望也是正常的。

她很快平和了自己。

“你說啊!你是不是想要破壞我的感情?你是不是想我不好過?”易安白現在就像是得不到糖果的小男孩,在發泄著自己的脾氣。

“易安白,你公平一點,我去哪裏都是自由,如果你覺得我有心機如此的話,那就算是了!我別有用心,我就是這麽壞,我就想想要你不好過!再說,你這種屢次傷害女人的男人,憑什麽就得順水順風的過以後的人生?”陳靜安的嗓音更家沉了下去,依舊很冷,卻沉靜無比,隻是帶著反駁和不讚同,輕悠悠的響起:“我憑什麽不能帶著孩子回國?我為了一個人渣至於放棄人生放棄國家放棄家鄉嗎?你值得嗎?你這種人渣,以為自己是什麽呢?”

易安白被堵得啞口無言。

“你自己撲過來,我抗爭的時候你幾乎是強迫我發生的,到現在,你敢撕開這件事說,那好,我們就說一下!你沒有責任嗎?你當初自己撲來的時候怎麽就沒想到這一天?”

“你總算是承認了,你是故意的!”易安白惱羞成怒,被陳靜安說的臉都漲紅了。

他還是第一次這樣被人說的體無完膚,卻又反駁不了。

因為那天晚上,的確是這樣!

他醉酒後零星的記憶告訴自己,那晚,他是主動的!

陳靜安看著眼前這個傷害自己的男人,他當初喝多了酒自己主動撲過來,那時候,她抗爭過,可是最後抵不過他的蠻力,就算愛他,她也沒有想過要獻身。

那一晚對於陳靜安來說就是個噩夢。

天亮後,她以為或許會有不同。

結果,等待她的是更多的噩夢。

這個噩夢一直持續到現在。

那一晚的錯誤,起碼不是自己一個人的!

生下孩子,也委實有不得已的苦衷,她舍不得,也因為身體原因需要那麽做。

這輩子,她最對不起的是自己的孩子。

這世界上她最不欠的是易安白。

因為那晚,易安白主動撲過來的。

如今,他看到了孩子,靜安也不想逃避,這種事情,總要知道。

隻是解決之道,她已經想好。

“你自己爽過了第二天怪我,我不跟你掙,但是你卻一再找我麻煩!”陳靜安冷冷地扯了扯唇:“我陳靜安問心無愧!尤其對你!”

“陳靜安,你偷偷生了孩子,還說跟我無關?”

陳靜安靜靜的望著易安白的眼睛,眉眼中已經沒有了怨恨,這些年來的委屈,這一刻已經發泄完了,生下孩子,是她自己做出的選擇,跟易安白無關,自己也會撫養孩子,給孩子找到合適的爸爸!

她現在說完了,人也溫和了很多,隻是麵上依然帶著淡淡的疏離。

“我的孩子與你無關,你不用覺得怎樣,我要說的就是如此!我陳靜安不會巴著你不放,我已經有了男朋友,孩子很喜歡他,他對孩子也好,不介意我過去生了孩子,所以,你不用來找我們,孩子從來不知道你是誰!你以前怎樣,現在怎樣!小白哥,以後希望你幸福!”

這一次,說完,陳靜安轉身就走了,沒有任何留戀。

易安白沒有再追上去。

他呆呆的看著陳靜安遠去的背影,卻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易安白回去了自己的公寓,一個人喝了很多酒。

易安白回去了,一個人百無聊賴,喝了酒,醉醺醺的。

可是,腦子裏又很清醒。

那個孩子,他一直沒有勇氣去看。

陳靜安那麽說,那就那麽辦吧!

他拿出電話,看看,司橙真的沒有再給自己打電話,沉寂了這麽多天,易安白有點想司橙,他想了想,還是發了條信息過去:“司橙,你身體怎樣了?”

這條信息與他的預計一樣,石沉大海。

一會後,易安白撥了司橙的電話號碼,這次沒有掛斷,而是接通了。

易安白一喜:“司橙,你身體怎樣了?”

“多謝易先生關心,我很好,以後請你不要打我電話,我不喜歡騷擾電話一直打來!”司橙說完一句話,便掛了電話。

易安白討好的臉孔上掛滿了歉意的笑容,而司橙隻有幾個字,就傳來了電話“嘟嘟”的盲音。

僵直的臉部肌肉,已經有些微酸,易安白呆愣愣的站在窗口,好半天反應不過來。

直到接到了靳威嶼電話。

“易安白,我是靳威嶼!”易安白一聽,情緒微微拉了回些,不似剛才好似靈魂出竅一般。

“幹嘛?找我幹嘛?”易安白的聲音充滿了不耐還有無處發泄的怒火,這會兒靳威嶼自己撞上槍口,他自然火裏猛射:“艾滋病患者你想幹麽?”

“吃了槍藥了?”靳威嶼的語氣裏充滿了揶揄。

“滾開!我吃了炮彈了!”易安白沒心思跟靳威嶼瞎侃。

“一起出來喝一杯吧,我知道你現在心情不好!”靳威嶼道。

“那關你什麽事?”

“你心情不好,我心情格外好,所以一起喝一杯吧!”

“死不要臉的,你這種別人不開心你就格外開心的死男人就是一小人,我討厭你!”

“嗬嗬,你越是討厭我,我越是開心!”

“滾蛋的!”易安白又罵。

“出來吧,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不去!”易安白砰的掛斷了電話。

他又喝了很多酒,可是,沒有醉。

他實在忍不住了,就跑去找司橙。

敲門後很久,門才打開。

當司橙看到醉醺醺的易安白的時候眉頭一皺,冷聲道:“易先生,你來做什麽?”

“嗬嗬!”易安白不說話,先笑了起來,接著整個人撲了過來,滿嘴的酒氣,熏得司橙往旁邊扭頭。

易安白一把抱住了司橙,頭埋在了司橙的脖子裏,沙啞著聲音道:“司橙,我們談戀愛吧?”

司橙身子一僵,好半天沒有說話。

那個抱著自己的男人手緊緊地扣住自己的腰身,熾熱的呼吸噴在自己的脖頸處,司橙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司橙,都解決了!陳靜安養著孩子,與我無關!”易安白又道:“我們談戀愛吧!”

司橙苦澀一笑,自嘲的道:“易安白,那是你們的事情,已經跟我無關!我累了!請你離開!”

司橙說完,就拉下易安白的手,神色淡漠的指著門口,“你走吧!”

易安白怔愣,對上司橙淡漠的眼神,他忽然發現一夕間,天地真的變了!

這算什麽?

易安白的臉上有著受傷。

司橙推開他一把,把人整個推了出去,然後關了房門。

屋子外麵,易安白回神,再度拍門。

司橙打了電話給物業:“物業嗎?有人騷擾,請你們來把人拉走!”

很快,門口沒有了動靜。

司橙閉了閉眼睛,眼底什麽都沒有,空茫茫的。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開始收拾東西。

很快,她的行李都收進了巷子裏。

早晨六點,她打了電話給清歡。

“清歡,姐姐準備走了!”

清歡在電話那邊還沒有回過神來。“你說什麽?”

“我要離開兩年!”

“啊?”清歡一聽瞬間沒有了困意,她坐起來,裹著被子:“你要去哪裏?不是說要開店嗎?”

“我過陣子跟你聯係,你放心,我很好,身體也會養好!清歡,我跟你道別,原諒姐姐沒有當麵跟你道別,就當我是膽小鬼,怕自己會哭!等我收拾好心情,我會再出現在你的麵前!”

清歡隻覺得心疼:“司橙,你何苦這樣呢?”

“清歡,過去,我或許隻是在一種癡念裏活著,根本不知道如何去愛,如今,幡然悔悟,我也不是非易安白不可,所以,我離開吧!”司橙輕聲道:“藥匙我放在地墊下麵,房子打掃好了,你退了吧!”

真的是打算好了!

清歡趕去看的時候發現屋裏已經收拾妥當,再打司橙電話的時候,電話已經是關機的狀態。

清歡歎了口氣。

如果不是非易安白不可,又何必這樣逃離呢?

隻是,司橙願意走就走吧!

易安白這種男人,讓人無法珍惜啊!

清歡下樓的時候,遇到了正上樓的易安白。

兩人走了個對麵。

易安白抬著赤紅的雙眼,看著清歡。

清歡低頭居高臨下的看著邋裏邋遢的易安白,冷聲道:“不用上去了,司橙已經走了!”

“什麽意思?”易安白有點懵。

“離開了,司橙這一次徹底離開了!”清歡冷冷的開口:“你終於滿意了吧?”

易安白腦海裏一片空白,幾個箭步衝上去,很快,到了門口,他回頭,看到清歡跟著,他瞪大眼睛,高聲道:“鑰匙呢?”

清歡把鑰匙遞過去,易安白開門。

清歡看到了易安白的手在哆嗦,顫抖著開了房門。

當門打開,滿屋子的冷清撲麵而來。

易安白那一刻覺得心痛的幾乎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