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圓月,多情的灑滿一屋柔光;千古以來文人對月光的賞識也無法消除此刻的恨意,為何世人遺忘我的今夜,如走失的孩童蜷縮牆角,冰冷,茫然,無助;

拖著如僵屍般冰冷的身軀,終是要沐著月光,依靠了從不敢依靠的依靠;疼痛般燒灼過後,機體終有了溫度;

喝下加之華是什麽感覺?烈;

月光依舊多情的灑著,灑著……也柔柔地漫過我的眼睛,漫過滿是皺紋的心池;也許,月亮真是多情,所以嫦娥奔月而去;也許因為嫦娥孤獨寂寞,所以吳剛酗酒與之共享共醉;

今夜,形單影隻,隻有在月光裏把自己灌醉,醉成一堆相思,灑滿一地的月光,也饑笑著那落寞的一汪清淚;

一個人的中秋,一個人的生日;小妹的生日與中秋同一天,似乎已經習慣了一個人;

暮秋,沒有秋霧迷朦,沒有菊林芬芳,沒有木葉飄絮,有的隻是那喧囂的機器轟鳴,那都市的嘲雜,還有那夾雜著腥鹹的風,有些惡心,嘔吐;

一個人的飯總是很難做,總是米連鍋底都沒蓋住,熟了全是鍋巴……

小妹現在已經不住廠宿了,在經過幾次的與著荒涼的山頭樹林過夜之後決然的租憑一間小屋,雖然算是很大一筆開支,其實也就兩三百塊錢的一間很小的房屋,但對她來確是一筆不小的開支,隻是不想再有丟掉工作時再在荒涼的山頭樹林過夜,那太過寒冷;

小妹所居住的地方是一個類似屋村的地方,挺大一棟房屋,裏邊隔成一間一間的單間,住在這裏的大都是已經成家的打工者,很少有單身的居住;每每看著別人出雙入對,總是有些失落;打開房門便不知道要做什麽,無邊的孤獨寂寞侵蝕著黑夜,於是便學會了酗酒;

酒,是個好玩意兒,既能哄自己又能騙別人;除此之外,還有另一個重大發現,於是便再離不開;

一整天,十幾個鍾時那算是標準的工作時間,更不論加班幾十個鍾,總是疲勞非常,全身疼痛得難以入睡;明明累得都快沒個人了,可就是睡不著,加些酒精,順利入眠,再離不開;

不知道是誰說過沒有傷痕的女孩是不會愛上吸煙的,沒有受過傷害的女人是不會愛上傷口的,一個沒有受過傷害的女人也是不會愛上煙的……

煙不是一種生理需要,煙是一種心理需要;其實在無數個黑夜裏難以睡眠的女人也是會愛上煙的;

落寞的墨色裏,丹唇上那二寸長的紙卷,是那樣能給人以伴的溫暖;那被孤獨寂寞所侵蝕的黑夜裏,除了酒精的迷醉可以讓人忘記一切,隻是卻太過絕望,而煙的那一抹猩紅,能讓人有那猶如煙絲細小的希望,顯得不那麽的淒涼;

不知道一般的單身女孩子的宿舍是什麽,隻知道小妹的宿舍卻是比一個單身男人住的地方更加雜亂;被褥胡亂堆著,那也沒什麽,隻是那布滿幾乎整個房間的空酒瓶,還有那隨意彈出的煙蒂,甚至都找不到下腳的地方,看上去比一個單身男人的宿舍更加的邋遢,讓人不敢相信那是一個女孩子的房間;

快入冬了,加班也差不多了,不用再連做個幾十個鍾,還萬分難得的休息一天;好好慰勞自己,買些酒菜;

露天的小市場,應有盡有,甚至還有收頭發的;隻是小妹現在已經不留長發,原因很簡單,頭發太長做事的時候不方便;當然,所謂不留長發,隻是不再如在家鄉做姑娘那時那般頭發可以留著都齊地,隻留著披肩的長發;

剛進入市場範圍內,小妹便徑直走到酒鋪前;這個市場裏除了肉蔬外,其他的日常百貨大都是一些人從廠裏偷,或者說拿出來私賣的;因此,酒自是要比商店裏那些兌了不知道多少水的酒要有勁得多;不知道什麽時候小妹習慣了烈酒,如啤酒這類隻能稱之為飲料;

“我的頭發,要嗎?”小妹正嚐試著哪些酒兌的水要少一些時,聽著有些怯弱的聲音這樣說著;莫名的就有那麽些意思,因為那是一個男聲;或者說是小妹也曾經賣過頭發,卻從未見著有男人的頭發可以留到可以賣的長度;而當小妹轉身看著那人時,發現其頭發還真挺長的,似是下意識的後退了一小步;

在這座城市裏有三種人不要去招惹;一是穿製服的人,二是留著平頭或光頭,一看就很凶的人,三就是頭長很長的人;

原因,很簡單;

穿製服的,那不用解釋,自古以來那都是民不與富鬥,富不與官爭,穿製服的在這裏被打工者們統一而簡單的稱之為當官兒的,是最為不能招惹的;而那些留著平頭或光頭的,看著就很凶,作為流落他鄉的打工者自是離得越遠越好;至於那留著長發的,而且還穿著得很斯文的,這也是惹不起的,甚至這是比那些看著就一副凶悍的流氓樣的人更惹不起的;

那些看著挺凶的人,其實就是街麵上的流氓地痞,也就是在街麵上打個架,鬥個毆,拚個片刀子什麽的,頂多算個小混混兒;而那些留著長發,穿著斯文,大都是什麽西服襯衫,這樣的人不是地痞流流氓,卻是比地痞流氓更可怕的人;這樣說似乎也有不妥,他們以前也是在街麵上拚片刀的流氓,用流行的話叫混好了,於是便斯文了,但卻更加的可怕了;簡而言之呢,那表麵上看著是地痞流氓的,可以稱之為凶狠,而這些長發斯文的人那便叫做狠毒;

小妹看著那長發的男人,不需要理由的便有些心悸;在這裏打工這麽些年,錢沒掙著多少,卻是學會了如何在這座城市裏生存,哪些人是她這樣一個打工妹惹不起的,那是一眼便能看出的;以此,這隻看一眼那個男人,便沒由來的有些心悸,卻又莫名的想看看,不僅僅因為沒見過男人賣頭發,還因為那男人的怯弱樣兒,讓人挺有那麽些好奇的;

那個男人的個兒不算高,頭發確是很長,都到腰部了,卻很髒很亂,看上去似乎是好久都沒有清理過了的,看不清楚臉,被那又長又亂的頭發給遮住了,像個流浪的叫花子,卻又不像,因為那男人的身上那件雖然同樣是髒亂的襯衫,卻是正宗的蜀錦,且做工精細,絕不是那些暴發戶用的劣等蜀錦;

小妹現在是在一間挺大的製衣廠工作,工作不高也不算低,一個車間的指導師傅,自是一眼便能看出,老本行了;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穿著如此的男人應該家世很好,現在卻在哪兒賣頭發,而且整個人看上去像個流浪漢,說話的聲音又是那樣的怯弱,這些都讓她好奇心大起;最終,那男人的長發以八十塊錢成交;

其實那收頭發的大姐說八十,那個男人跟本沒說價,就直接的給賣了,似乎是很怕,不敢還價一樣;這讓小妹有些衝動想去幫著說些什麽,卻又一步未動;在這裏六年,早已被這城市的冷漠給侵蝕為同類,那山村善良的小姑娘早已不知所蹤;

很快的那男人的頭發已被剪掉,剪得很短;這些收頭發的人還真狠;這是小妹最真實的想法,那時她自己賣頭發,還是個女孩子,都讓那收頭發的給剪得像個男人那樣短,為此那時還苦過;畢竟留了十多年的長發給剪成那樣,而且還是為生活所迫,賣頭發吃飯;

看著那男人的頭發剪掉之後,竟還挺好看的;中等個頭,不算高,很瘦,很黑,還挺精神的;隻是剛拿到賣頭發的錢就直直奔到路邊買包子饅頭的小攤了拿了幾個饅頭,就那麽沒有絲毫顧忌的蹲在旁邊,竟慢條絲理的吃著起來;

不需要現由的輕聲笑起來,本來看著男人賣頭發,然後就買吃的,有些酸澀,曾經自己也如此的流落過,以為那男人肯定會猛啃著饅頭,說不定會給噎著,因為自己也是這樣,還被噎得很難受,沒曾想竟那樣沉得住吃食的**,竟還那樣慢吃,不自覺的就笑了;

不需要任何的理由,也不知道為什麽這樣做,似乎是下意識的竟還到旁邊商店買瓶水去拿給那個男人;而那個男人隻抬頭看了她一眼,便接過水小口小口的吞著,完了一句謝謝都沒有,甚至都沒有起身,仿佛這是理所當然的一般,自顧著撕扯著手中的饅頭;

小妹就站在那兒,看著男人慢條絲理的將手裏的饅頭給解決掉,一瓶水也喝得幹淨;本想等他說些什麽,不指著他道謝,隨便說些什麽也好;隻是那男人吃完後便站起來,看都沒看一眼就走了;

這讓她氣不打一處來,大聲的叫那人站著,可人跟本就跟沒聽見一樣,低著頭隻往前走,真是好氣又好笑,這都什麽人啊都;看著那男人消失在人群中,小妹有想些什麽,同時又回到酒鋪邊繼續嚐試那壇酒兌的水少一些,隻是隱隱有些失落;

懶得理,其實這樣的流浪漢,在這個城市裏隨處可見,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城市文明吧;

鵬城的秋冬季節並不顯得寒冷,如果沒有雨的話;

惱人的鬧鍾響個不停,小妹從被窩裏伸出半隻手將鬧鍾拿起,用力的扔得遠遠的,頓時便不再吵鬧;難得休息一天,除了煙酒,還是一個人過;而那一夜的宿醉,頭腦欲裂;

“每次都這樣,煩;”小妹無所表情的嘟噥著,用剛才扔鬧鍾的那半隻手在**亂抓著,有些惱人,許久才在那亂糟糟的**抓出一個煙盒,已經給壓得很皺;

忠縣女子,那是名不虛傳的;那小巧的腦袋從被窩裏探了出來,雖是宿醉未醒,卻是無法遮掩那精致的容顏;丹唇輕啟,湊近那皺巴巴的煙盒,咬出一支煙來,便隨手將煙盒給扔到不知道哪兒去了,那半隻手重又在**亂抓;

許久,什麽也沒有抓著,有些惱怒的用力在**拍打了幾下,嘴裏還用著這城市的方言罵著;片刻之後,有些慵懶的爬身起床,卻是腳下一滑,重又跌回床去;原是踩到地上的酒瓶,給滑了,卻沒有再惱怒,也沒有氣餒;重又起身,光著腳丫就走到廚灶前,將火打燃,叼著香煙湊進那藍色的火苗上,很深很深的吸著一氣,緩緩吐出煙霧來,愣愣的盯著窗外,空洞無神;

窗外,秋雨暮暮,有氣無力的骨落,對麵房頂上那一株黃花在雨中受著拍打,仿佛下一秒就會折掉一般,隻是那盛放著的花朵卻顯得晶瑩剔透,笑靨如金;不覺竟有些恍惚,直到煙頭竟燙著手指,胡亂的給拍掉,隨後洗漱,著工裝,上班;

除了鈴不響,哪兒都響的單車,似乎永恒不變的早餐腸粉,趕到車間,打卡,上班;

“聽說是接到個大單,又有班得加了;”小妹剛坐下,正準備吃早餐,就聽著熟悉的聲音響起,這是她的好姐妹,也是她們這個班組的組長,雯姐;

在這城市裏做了這麽些年工,早已不似剛出來那會兒聽到加班就欣喜非常,因為加班才有錢,自是希望加班;現在卻隻是煩,聽到加班就抓腦袋;

“加個屁,咱們這組人都不齊;”小妹現在對於這個加班已沒了感覺,對付著早餐,有些火氣的罵著;

“上邊剛來過了,今天開始招工;”

“招個屁,我不要新手;”

“誰叫你是指導師傅,光拿錢不幹活啊;”

小妹也懶得罵了,專心對付著那看著就沒胃口的早餐;在這個城市做工已經六年多,早已不是那剛出來什麽也不懂的小姑娘,什麽都看得清楚明白;雖然對於加班是恨得牙痛,卻不得不加班;就算現在是指導工,那不加班一月也沒幾個錢,隻比普通工人多幾百塊錢而已;

招工,那可是這座城市或者說這片沿海地區的一大特色;

人才市場,或者說勞務市場,那隻有那些小廠才會去,大型的工廠從不到勞務市場去招工;要工人了,勞務市場保送,當然要向工人收取一些叫做中介費;而工廠招工人不僅不用花錢,勞務市場還得拿錢給工廠,不然憑什麽要你送來的人;當然,這僅限於大型的工廠,因為大型的工廠待遇好,都想進,自然便傲得起;

除此之外,工廠招工一般就在廠門口;每到用工高峰,廠門口就堆滿了打工仔打工妹;不知道什麽時候這些工廠開始實施一種叫做軍事化的管理,原來的工裝都仿照軍服來做,主要體現在肩章;廠裏的工人跟據職位高低帶著類似軍用肩章的東西,看著還挺有範兒的;

比如說,小妹她們這個工廠在這裏算是排得上號的大廠,近萬人;老板每次回來檢視的時候,不知道是體現什麽親工還是別的什麽,總是著工裝,帶著類似元帥級別的徽章,用小妹的話說叫做將軍巡營;

小妹現在的職位從工裝上看類似於尉官級別,工裝筆挺的到廠門口去招工,看著還頗有些英姿颯爽的意思;不過呢,她其實很不想來招工的,太煩了,卻又逃不開,這也是做指導工的工作之一;

小妹所在的工廠是一間製衣廠,所謂指導師傅,實際上就是一個車間裏技術很好,有一定的文化,用來在接到新的版式服裝的時候能夠最快掌握製造技巧,然後再指導督促下麵的員工,同時也帶著一定的QC性質;以此,這招工自然是她的工作範圍內;能夠指導熟手的工作,那對於招工時辨認新手或是熟手自是眼毒得很,其主要是在試工程序這塊;

在這座城市裏打工,不需要學曆,也不需要經驗,隻需要身份證;你說是新手,那麽自會有師傅帶著,當然也是拿新手的工資;你說是做過的熟悉手,那麽就試工,這時候這個指導工的作用就很大了,一眼就能看出真的假的;

廠門口堆著的人不多,季節到這裏了,這時候還跳廠的或者新出來打工的都很少;一般到年底到開年這段時間才是高峰期,那個時候像這樣的大廠那是給圍得水泄不通,如果不知道的人看到這樣的場麵,很可能還會給嚇出病來;

首先,那看上去挺有著那麽些壯觀的大型建築群,然後門口站著一些著有製服徽章,類似於軍人模樣的人在那兒;接著,一大群的便裝青壯年圍在外麵,圍得那是密實嚴緊,還在哪兒大聲的吵吵嚷嚷;不知道情者,遠遠望去還真像是有平民暴,動在圍攻政府,很有意思;

雖說已是秋冬季節,像這樣待遇很好的大廠的招工消息還是引來了不少人,正有些焦慮在圍在廠門口,如同那等待千年的情人一般,望眼欲穿,或者說眼眼都望綠了;沒有過多少時間,一群為數不少著工裝的工出現在廠門口裏邊,看都沒看一眼這些求工的人,徑直走進了門口裏邊的房間裏;

一般像這樣的大型工廠,廠門口那一排圍牆不單隻是一麵牆壁,是兩間很大的屋子;一間做保安室用,除隔出一小間做門衛值班,其餘的地方是放用保全用具;在這工廠範圍內,保安也充當著執法的角色,主要處理日常事務,什麽廠區安全,員工打架鬧事之類的;如果遇到罷工這樣的壯觀場麵,那這些保安也充當防暴隊的角色,絕對是清一色正宗的防暴裝備,很有意思;

另一間便是用作招工用,要招那類工種,保安就到外麵叫,然後放一部分人進去,當然如果想要進去還得給保安一些門禁;不過也不是所有的人求職都得給門禁,隻是一些人數很少,但工資很高的工種才用;

保安叫完工種,放人進去後,很簡單,新手?熟手?新手就直接登記身份證,然後由這個工種的指導工挑選,等著熟手挑選完就領用物品,上班;熟手就直接跟著指導工去試工,試工合格就登記用工,領用物品,上班;而這製衣廠,招得最多就是車工;

所謂車,其實就是縫紉機;一般廠裏邊的縫紉機是用電力帶動,也叫電車,有高車與平車之分;約定成俗對於這樣的工種都稱之為車工;在人事部文職問完新手熟手,然後就讓新手熟手分開站成幾排,接著指導工挑人,帶走;

小妹看著這些打工者臉上那有些敬畏的目光,莫名的想笑,有些苦澀;不是因為自己所謂成功,自己連個屁都算不上,可是這些人卻帶著敬畏,不為的別的,隻是想有份工做;都到這個季節還找工作的人,一般都過得不怎麽樣;要麽是剛出來的新手,要麽就是在其他廠裏被人排擠走的;在這個城市裏,對這些外來的打工者來說,沒有工作就意味著餓肚子,很實際的;

不知道最近是怎麽的了,有些多愁善感,讓其他車間的人先選,便習慣性的點燃香煙,叼在嘴裏;像製衣廠這樣的火災高危的地方,是不允許吸煙的,卻沒有人去管她是否吸煙;原因很簡單,對於生產車間這塊來說,指導師傅算是職位不低,隻要沒在車間裏吸煙,一般都不會說什麽;還有另一個原因,小妹現在是廠裏邊最年輕的指導師傅,才二十二歲就已經算是老指導師傅了,前途不錯,也因為年輕,同職位的都叫她小妹;

等到其他車間挑完人帶走後,剩下就沒幾個,但她的車間用不了這麽多人,注定有些人是白來一趟,莫名就覺著自己有些殘忍,忍不住的在這些人麵前來回走動;小妹很想將這些人全留下來,她知道這些人*離鄉的出來打工掙錢是怎麽回事,自己也是其中一員;不過呢,想歸想,隻是自己還沒有這個能力;

撳滅煙蒂,習慣性的說道:“跟我走吧;”

車間裏,熟手坐到車位上,布頭自己剪,打圓,走直,你們看著做;以小妹的眼光來看,這些熟手都還不錯,可以全部留下來,看來隻能讓這些新手走了,不要怪我;

試工完成,小妹挑了幾個年齡看上去稍小一些的新手,然後便讓其他人走了,雖然是有些殘忍,可這就是現實,卑微的實際;看著那些來時還努力挺直腰,以讓自己看上去精神一些,現在離開去是背彎腰駝,他們失去工作的機會;習慣性掏出煙盒,卻沒有點燃,這是在車間,全是布料,見火就著的;

小妹重將煙放進煙盒,隨後一個個檢驗這些試工的成績;雖然以自己看來這些人全都合適,但一樣要看手藝怎麽樣,以便確定分配到工程序上去;

“你叫什麽名字;”小妹拿著一塊試工的布頭問著,這個試工的布頭與其他不同,以她看來這做工甚至比自己都要來得精細;

一般試工就是打圓走直;所謂打圓就是將布頭剪成兩塊正圓,這個一般由試工者自己剪,也是測試刀工怎麽樣;然後就是用車將兩塊圓形布頭縫在一起,以線頭少為上;而所謂走直就是把布差距剪成方形,續著邊走一圈,同樣是以線頭少為上,而且線路要走得挺直;

打圓走直那都是以布頭越小越見功底,而現在小妹手裏的布頭,走圓的布頭隻拇指大小,正圓,而且沒有線頭,這很讓她驚訝;以小妹隻是二十歲那年成為指導師傅的,其功底就是走的這樣一個圓,拇指大小,但線頭的處理沒有現在手上拿著這個布頭好,卻已經可做指導師傅,這自然是讓她有些吃驚;

“身份證在你手上;”試工程序,凡到車間試工的都要將身份證交給指導工,不合格的退還身份證走人;

“文瀾;”小妹看著那名為文瀾的打工仔,覺著有些麵熟,好像是在哪兒有見過的;

“你昨天是不是賣了頭發?”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