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禾安掙紮了許久。

不得已咬在了他的唇瓣上,血腥味在兩人唇齒中蔓延。

顧聞舟吃痛著清醒了大半,抬手抹掉唇邊的血色,眼中更是晦暗不明。

許禾安喘著大氣,一臉驚恐,厲聲道,“哥哥……你在做什麽?我是你妹妹!”

一聲哥哥終於讓他徹底清醒。

“許禾安,不要再說離開的事情,顧家養你,綽綽有餘。”

顧聞舟眼中帶著點難以察覺的柔情。

隻是在聽到她強調妹妹的時候,臉色差了些。

他不懂,為什麽許禾安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逃離?

難道顧家沒有什麽值得她留戀的?

還是曾經的表白都是假的?

許禾安狠狠擦了一下唇瓣,飛快地拉開了距離,一言不發。

她的腦子裏麵亂作一團,她感受到了心髒因為顧聞舟而劇烈跳動。

可是上一世的事情,曆曆在目。

她又怎麽會在一個坑裏跌倒兩回?

剛才一點的迷離現在消失殆盡。

許禾安抿了抿唇,再次默默挪遠了點,恨不得整個身體都貼在車上。

“別亂跑。”顧聞舟後仰靠在座位上,閉上眼開始假寐。

許禾安點點頭,繼續縮在一邊。

車子平穩開著,過了會兒,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許禾安回頭看去,發現顧聞舟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

前麵的司機仿佛知道她想問什麽。

特意壓低聲音小聲說著。

“許小姐,最近公司很忙,顧總已經連續工作好幾天了,你能幫我給顧總蓋個毯子嗎?”

許禾安遲疑之後,麵對司機的懇求隻好點頭,朝著他那邊靠近了些。

剛拿到毯子的時候,車子恰好顛簸了一下。

原本坐的規整的男人一下子歪頭壓到了許禾安身邊,肩膀上一重。

顧聞舟的腦袋似乎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地方,繼續睡著了。

許禾安壓根不敢動,頭微微側向另一邊,透過玻璃觀察著顧聞舟的情況。

沒有睜眼的男人整個人周圍似乎都鍍上了一層柔光,卷翹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層陰影。

原本冷漠的臉也顯得親切了不少。

不知道看了多久,許禾安餘光瞥見熟悉的景物,回過神來,頗為驚訝。

“李叔,到學校了?”

“顧總交代了,許小姐,你以後自由上學。”

許禾安心裏不知道是種什麽想法,格外的複雜。

顧聞舟恰好在這個時候也睜開眼,眼中還有剛睡醒的迷茫,隨後一秒清醒。

“還不下車?不想去了?”

男人嘶啞著,揉了揉脖子,靠在了車子另一邊。

許禾安拿起東西下車,站在地麵看著熟悉的環境還有種不真實感。

她上前敲了敲車玻璃,車窗緩緩降下來,露出顧聞舟那張近乎無可挑剔的臉。

男人單手搭在車窗邊,隻露出一半側臉,聲音恢複了清冷。

“怎麽了?早晨不打招呼,現在是你打招呼的方式?”

許禾安一哽,也是沒想到,他什麽時候這麽記仇,看在他今天還算正常,乖巧說著。

“注意休息,哥哥。”

顧聞舟肉眼可見心情好了些許,他微微頷首當做回應。

車子離開了。

許禾安看了眼學校,轉身離開朝著另一個方向走了。

到了醫院。

許禾安遠遠的看見蘇曼手上纏繞著繃帶,正在不知道給誰打電話,臉上似乎格外的不耐煩。

“你這是獅子大開口!我沒有這麽多錢,你再等等……”

許禾安悄悄靠近,聽得更加清楚。

“我知道,我會盡快,你先躲起來!”

蘇曼罵罵咧咧掛了電話,一抬頭看見了許禾安就在不遠處看著她,當即臉色一變,說話都開始磕巴。

“安安,你怎麽來了也不打聲招呼?”

許禾安笑容溫和,把手裏的禮物遞了出去,“我看見你在打電話,不好意思叨擾。”

蘇曼發現她的臉色如常,也恢複了兩分理智,接過來禮物。

“之前是我太著急了,對不起啊,嫂子……不,哥哥不讓我叫你,不過蘇曼姐,我相信你,遲早會成為的我哥的妻子。”

許禾安捂著嘴,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連忙找補,拉著她的手叮囑。

“你知道的,我哥這個身份,身邊少不了女人,不過你是他身邊最久的一個,蘇曼姐,過幾天哥哥好像有舞會,你現在這樣……還能去嗎?”

蘇曼自然也聽到了這個風聲。

她笑容燦爛,打量狐疑的目光落在了許禾安身上。

“當然,安安,你怎麽來了?還送我這麽珍貴的禮物。”

蘇曼打開盒子,眼底閃過一絲驚豔。

這是上次在拍賣會上高價競拍得來的藍寶石耳環。

“我和哥哥又吵架了,蘇曼姐,你可要為了我求求情呢,這個藍寶石還是最配你,對了,上次的事情有進展了,哥哥已經去查那天我自殺的監控了。”

蘇曼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身體也跟著緊繃。

許禾安故作欣喜的笑笑。

“我相信一定用不了多久就會水落石出,蘇曼姐,你也會為我高興吧?對了,我還要去上學,先走了。”

蘇曼呆呆地點頭,扯出一抹笑容,“當然為你高興,安安,路上注意安全。”

等到許禾安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中。

她立馬回到了病房,臉色慌張,再次打起了電話。

這次那邊沒有接。

蘇曼暴躁地摔碎了桌子上的花瓶!

在門外折返回來的許禾安聽到裏麵的動靜,勾起唇角。

她查又能查出什麽呢?

不過是等著蘇曼自亂陣腳,時不時刺激一下她更好。

許禾安剛走出門,手機就不斷響起。

再一看,是簡杉打來的。

看著電話,許禾安當即都要被氣笑了。

這個小妮子倒是跑得快。

電話一接通,那邊傳來驚恐的聲音。

“不是吧,我的安安啊,你真的和那個男人……那個去了?你們在哪兒?你哥知道了肯定會打死我的。”

許禾安挑眉,起了逗弄的心思,“誒,那怎麽辦?我哥已經知道了呢。”

隻聽見那邊傳來‘完了完了’的聲音。

逗夠了這個傻子,許禾安也收斂了,正色道。

“我沒事兒,等你想起來救我,我屍體都火化了,我哥剛才來了,我和陸時祁沒有發生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