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禾安看著鏡子。

裏麵的情況宛如顧聞舟從身後擁抱著自己,兩人顯得親密無間。

許禾安心裏頓時七上八下的,想要微微動一下。

身後的人卻一把壓住了她的肩膀。

“許禾安……”

顧聞舟的嗓音中透著嘶啞,連名字都聽出了繾綣。

她聞言仰頭看過去,恰好對上顧聞舟低頭。

鼻尖恰好輕擦而過,一股奇異的氛圍在彼此間**漾開來。

“許禾安,說話,你和簡弋什麽關係?”

顧聞舟微微低頭,距離的更近了,一雙黑眸緊鎖著,眼中情緒不明。

手順著許禾安的脖子劃下,冰涼地讓人激起一身雞皮疙瘩。

許禾安臉頰微紅,被壓迫地喘著大氣,“我,哥哥,不是……”

支支吾吾半天,都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總不能說剛才是在談生意吧?

許禾安被迫對視著,仿佛她的謊話會被一眼看穿。

顧聞舟鬆了手,站在她身後,一聲歎息,“行了,沒用的東西。”

許禾安咽下口水,不滿地重複著,“我沒用?”

男人說的輕蔑,又加了一句,“簡弋也沒用。”

許禾安心裏默默道歉,簡弋這波屬實是無妄之災。

見她沒有反駁,顧聞舟毫不掩飾嫌棄,“這就是你看中的人?這些年來,你倒是眼光一樣差。”。

許禾安額角跳了跳,回想起自己這些年來做出的傻事兒,確實可以稱得上一個眼光差。

但是要說裏麵最差的,還是眼前……

她抬頭對視著,認真點頭,笑容真誠。

“是啊,哥哥,我的眼光確實差,特別是識人。”

顧聞舟頓時感覺她似乎在對著自己說這個話,當即笑容收斂了大半,卻沒計較。

“還吃飯嗎?”

許禾安搖搖頭,“算了,睡覺了,晚安,哥哥。”

顧聞舟卻沒有要走的意思,直接坐在了她屋內的小沙發上。

整個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隻是直勾勾盯著許禾安的一舉一動。

許禾安抹完了臉上的東西,不用回頭,都能察覺到那股子視線一直在。

實在坐的屁股疼,許禾安僵硬的回過頭,認輸了。

“哥哥,你想說什麽?”

顧聞舟光明正大看了許久,這才慢悠悠起身,“沒事,紅色很適合你。”

許禾安眼神中閃過一絲錯愕。

上一世,他分明說的白色好看,怎麽現在就成了紅衣好看?

“簡弋那邊,你不許再去。”

顧聞舟心裏不爽,這些男人都不行,到底都是廢物。

許禾安想要反駁,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等到她去學校了,誰又能知道她究竟在哪裏呢?

“我知道了,哥哥。”

顧聞舟冷笑一聲,骨節分明的手放在了她扔在沙發上的紅裙上,輕輕拂過。

“這件不好看,明天我讓那些人送些新的過來,扔了吧。”

許禾安:……

她隻能眼睜睜看著這個男人拿起禮服扔進了垃圾桶。

心裏冒出了詭異的念頭。

顧聞舟不會是吃醋了吧?

許禾安沉默了兩秒,最後還是乖巧應下。

“好,哥哥,聽你的。”

“別以為裝乖,這兩天的事情就算了。”

顧聞舟一眼看出了她的心思,語氣帶著淺淡的威脅。

許禾安臉上的笑容淺淡了些許,故作天真地詢問著,“哥哥,你在說什麽呢?”

顧聞舟沒有回答,這兩天的人雖然不聽話,倒是多了些許鮮活。

既然,許禾安想要玩兒,那就陪她玩玩。

隻不過,關於她說的話,他一個字都不信。

第二天。

許禾安穿著一身中式旗袍,坐在沙發上看著課本。

這些天重生回來,雖然上一世的考試還記得,但她想要更上一層樓。

更何況,重新回到學習的時候,實在是一件幸事。

上一世,她在發生自殺割腕的之後。

爺爺因為心疼她,就做主訂了婚。

從她畢業那一年後,兩人履行了婚約,直接不如婚約殿堂。

結婚後,顧聞舟還是這幅冷漠的樣子。

許禾安由於當初的事情,心中一直有愧,因此想要彌補。

於是心甘情願地當起了家裏的花瓶,隻知道對他好。

總是盼望著,或許有一天。

顧聞舟能夠回頭看到她全部的付出。

隻是……沒想到,最後卻落得個那個下場。

到死,顧聞舟都沒有回頭看一眼。

現在想想,實在是可笑。

這一世,她要走好自己的路……

顧聞舟下來便看到的是這樣的畫麵,許禾安捧著書沐浴在晨光中。

連發絲似乎都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

美的像是畫卷裏麵的人物。

顧聞舟放輕了腳步。

第一次意識到,從前那個妹妹是真的長大了。

許禾安揚起頭,正好看見往下走的顧聞舟,當即坐正了身體,鬆弛感成了緊繃,近乎有些警惕和討好。

“哥哥,吃飯吧。”

顧聞舟身形頓了一下。

剛才分明下來的時候,她還是好好的。

可是現在卻變了樣。

似乎……就像是他做了什麽對不起的事情,讓她現在避之不及。

可仔細回想,這些天似乎隻有縱容她。

難道還是從前的事情?

“許禾安,你到底……”

顧聞舟剛要詢問清楚,管家快速走了進來,抹了一把虛汗。

“顧總,蘇小姐外麵求見,還有王大小姐。”

顧聞舟了然,沒有回話,而是用眼神示意著讓她決定。

許禾安放下筷子,聽到那兩個名字,心裏都覺得惡心,一個沒腦子的,一個全是心眼的。

“麻煩讓她們進來吧。”

管家出去了,許禾安轉頭慢悠悠說著。

“哥哥,看來蘇曼姐的時間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是你特意囑咐的嗎?”

顧聞舟手上的動作沒停,斜睨了一眼,聲音平淡,仿佛這件事情與他無關。

“許禾安,自己處理。”

許禾安心裏暗暗罵了一句。

蘇曼都帶著人找上門了,她能處理什麽?

但是王晴也在,這估計又是一場硬仗要打。

正是這麽想著的時候,蘇曼帶著王晴進來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宛如在走什麽龍潭虎穴。

王晴幽怨地瞪了許禾安一眼,好像被欺負了似的。

許禾安一手支著腦袋,滿眼疑惑,語氣也算不上好。

“王大小姐,好久不見。”

王晴咬著唇,又是狠狠一眼看過來。

她扯著旁邊蘇曼的袖子,“蘇曼姐,你快幫幫我。”

蘇曼狀似無奈地超前走了一步,語氣溫柔,“安安,昨天宴會上的事情,你就放過小晴吧,她剛回來,不懂豪門規矩,說了不該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許禾安也是一臉懵,還以為是來找茬的,沒想到是來求饒的。

她幾乎是立馬看向旁邊的男人。

有這個能力的,隻有他了。

可是他竟然幫了自己,不怕蘇曼找他哭嗎?

偏偏男人事不關已,依然是那副淡漠的樣子,唯一的區別就是吃完飯坐在了沙發上,還順手拿起了一個財經時報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