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抱我吧,葉思遠 79、你究竟想要幹什麽?
我戴起太陽鏡,迎著同事們呆愣的目光,昂首離開。
隻有天知道,我全身抖得厲害,手掌心裏全是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兒了,兩條腿呼啦啦地打著擺子,高跟鞋踩在地上,好像踩在棉花堆裏。
如果我說我腦子裏現在一團漿糊,有沒有人會信?
可我的確是什麽都不能思考了,我走在去停車場的路上,能夠感受到有一束目光一直膠著在我身上,連背脊都被刺得火辣辣的了,可是我一次都沒有回頭。
直到坐進車裏,我連著做了幾個深呼吸才讓自己緩過神來。
小章擔憂地看著我:“JOJO,你臉色好差?不舒服嗎?”
我呆滯地看著她,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搖頭說:“沒有。”
“剛才那個人叫你小桔,你真的……不認識他嗎?”
“也許以前認識,我不太記得了。”我牽起嘴角笑笑,“今晚吃什麽?剛才不是說忙完了一起去大吃一頓麽?”
男同事小郭在開車,回答說:“吃火鍋怎麽樣?”
“好耶!”Alice和小章開心地響應著。
他們開始討論去哪個火鍋店,要點肥牛還是肥羊,這個季節金針菇好不好吃……我隻是看向了窗外,心亂如麻。
思緒終於平靜下來,我想著剛才發生的那一幕,仿佛還在眼前。
我想著那個人的眼神,熟悉又陌生。
我悲催地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將他與記憶中的那個人重合在一起了。
是的,我認識他,我記得他,我無時無刻不在記掛他,可當他真真切切地站在我麵前時,我發現,他已經變得那麽陌生。
——葉思遠,你回來了?
我們四個人圍著熱騰騰的火鍋下著料時,小章和Alice聊起天來。
小章問到Alice和未婚夫的婚禮準備得如何,Alice立刻興奮起來,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她伸出左手給我們看她的訂婚戒指:“結婚的時候會有一枚帶鑽兒的,我老公是一枚鉑金戒,看著不起眼,花了好多錢呢。”
小章還沒有男朋友,羨慕地看著Alice無名指上的細細鉑金戒,說:“真幸福啊!我一直都覺得結婚了戴婚戒很有愛耶,尤其是手長得好看的男人,戴戒指特別好看。”
“對對對,我和我老公認識的時候,就是先注意到他的手的,那天我們朋友聚餐,叫了一支拉菲副牌,大家湊著玩玩,是我老公醒的酒。我看著他拿著酒杯在那裏晃呀晃呀,那手指頭又長又有力,手上膚色很白,指甲又幹淨,骨節有些突出,再配上他看著酒杯時有些陶醉的表情,哎呀我的媽呀!當場就把我給迷暈啦!”
小章和小郭“哈哈哈”地笑起來,小章一把拉過小郭的手看:“哎!你的手就不好看,你瞧這手指頭多短啊!還都是老繭!”
小郭有些不服氣地說:“我是農村來的,小時候還幹過農活呢,能和城裏那些男人比麽。”
小章像想起什麽似的突然說:“哎!對了,剛才見到的那個男人,他是不是沒有手的呀?”
小郭回憶了一下,點頭:“好像是,我一開始還沒注意,後來仔細看了才發現他西裝袖子好像是空的。”
“哎呦,這麽帥一個人,居然沒有手,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啊,天生的還是出了什麽事。我看他的手大概隻到這個位置。”小章在自己的上臂一半處比劃了一下。
Alice搖頭:“沒那麽長,我看得可仔細了,應該隻到這兒。”
她的手移到了小章的肩膀下十多公分的地方。
“兩隻胳膊都沒了,怎麽過日子啊,真是無法想象。我從沒親眼見過這樣的人。”小章捧著臉頰想入/非非:“不過他真的好帥哦。”
“再帥又有什麽用,人家是殘疾人,你敢找這麽一個男朋友麽?你要是真帶這麽一個人回去,你爸媽非殺了你不可。”
“說到哪兒去啦,我不就是想想麽,我才沒那麽大膽子。”
“砰!”
我板著臉放下筷子,他們三個嚇了一跳,一起轉頭看我。
我知道我的臉色一定很難看,但是完全控製不住自己。我站起來抓起包:“我有點不舒服,你們慢吃,我先走了。”
我沒有理會他們的詢問和呼喊,隻是失魂落魄地離開了火鍋店。
拎著包走在街上,我哪兒也不想去。我以為自己會哭,會崩潰,可結果卻是一滴眼淚都沒有流。
華燈初上,滿大街的耀眼光芒,打著燈的車子從我身邊呼嘯而過,我想了想,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
我去了Olive,一個許久沒來的地方。
國慶長假前的最後一天,Olive生意很好,人頭攢動,音樂勁爆。
我坐在吧台邊喝著啤酒,水手哥從我身邊走過,又倒退了兩步回來,驚訝地看著我:“小桔!”
“嗨!好久不見!”我和他打招呼,水手哥在我身邊坐下,拿過一支啤酒陪著我喝。
“最近好嗎?小桔。”
“不錯呀,你沒瞧見我樣子麽,職場白領有沒有?”
我穿著紫灰色的短袖襯衫,黑色一步裙,背著一個碩大的白色單肩包,額前留著齊劉海,腦後綁著一個鬆鬆的發髻,想到白天站在葉思遠麵前時我就是這麽一副樣子,心裏不禁惻然。在他的眼裏,我也已經很陌生了吧。
過去那個喜歡穿著卡通T恤,大花裙子,紮著俏皮馬尾辮的女孩子,已經不見了。
我和水手哥隨意地聊著天,他告訴我,Olive在年初為他生了一個兒子,現在已經會爬了。
他拿出手機給我看他兒子的照片,胖嘟嘟的摸樣真是非常可愛,五官像他,臉盤兒像極了Olive。我由衷地對他說恭喜,水手哥低著頭笑了起來,然後問我有沒有交男朋友。
我搖頭,水手哥拍了下我腦袋,說:“你不會還記著那臭小子吧?”
“沒有啊。”我笑,“我隻是想好好挑挑,哎呦,我這麽漂亮,你需不需要為我擔心啊?”
“女孩子能漂亮幾年?趁著現在還像朵花兒一樣,趕緊好好找一個談起來,談個兩年結婚,你也該27了。”
“我沒工夫談戀愛,我現在是女強人你知不知道?做廣告很忙的,一天到晚要加班啊。”
“身體還吃得消嗎?”
我有些感動,點點頭:“沒事兒,壯得很,連感冒發燒都很少有。”
“你呀……就是個傻丫頭。對了,豹子很久沒來了,你知道麽?他也結婚了,找了個特別樸實特別賢惠的老婆,他現在每天都在家做模範老公,幾乎都不出來玩了。”
“很正常啊,豹子哥該有35了吧。”
“恩,還有,你知道婉心什麽時候出來嗎?”
“快了吧,上個月去看她的時候,聽她說大概11月就能出獄了。我都快激動死了。”
“五年多了……”水手哥歎氣,“小桔,有件事兒,我本來想給你打個電話的,今天那麽巧看到你,就和你說了吧。”
“什麽事兒呀?”我不解地問。
“Olive……馬上要停業了。”水手哥的語氣悶悶的。
“啊?”
“開了8年,生意越來越淡,現在的小年輕能玩的東西多,又都喜新厭舊,Olive裝修過幾回,也換過風格,但總是……怎麽說呢,我現在也是拖家帶口的人了,實在是有點兒力不從心。”
我的手緊緊地握著啤酒瓶,沒接腔。
“開到12月底吧,到時候婉心也回來了,我把豹子和一些老主顧都叫來,最後搞個狂歡,你一定要來。”
“……”
“小桔?”
我抬頭看他,忍著眼眶裏的淚,點點頭:“恩,我一定會來的。”
真的,什麽都變了,我們身邊的每一個人,都變了。
我坐在Olive女廁隔間的馬桶蓋上,哭到渾身脫力。
舞廳裏的音樂震翻了天,連廁所也被波及,沒人能聽到我哭得聲嘶力竭幾乎喘不上氣,沒人能看到我用光了一整卷廁紙,沒人知道我現在是什麽樣的心情。
什麽都變了。
每個人都變了。
還有不變的東西嗎?有嗎?
從Olive出來時已近淩晨,我一個人在街上慢慢地走。9月底,晝夜溫差很大,我裸/露在外的手臂凍得起了雞皮疙瘩,卻不肯打車回家。
我抱著手臂漫無目的地走著,心裏不由地想起那個人來。
我經常會莫名其妙地想到他,想他現在在哪裏,在做什麽,有沒有遇到有趣的事兒有趣的人,有沒有——想起我。
可是今天,我清楚地知道,他和我在同一個城市,我們呼吸著同一片空氣。
這是一件多麽不可思議的事,是我這些年來一直幻想著的情景,幻想著他走到我麵前,對我說出當年他要分手的真實理由。我曾經那麽那麽地想要知道這究竟是為什麽。
可現在,我卻一丁點兒都不想知道了。
路過一個小廣場時,廣場上的LED屏幕突然亮了起來,我嚇了一跳,才發現原來是12點到了。
10月1日國慶節,屏幕上打出了國旗和祝賀語:祝全市市民國慶快樂。
我一個激靈,才想起天亮了我還有工作要做,那個服裝品牌10月2日開業,現在已經是倒計時階段了。
之後的兩個晚上,我幾乎沒有睡。
白天和同事們忙得腳不沾地,坐在車裏時不用半分鍾就能睡過去,半夜裏回到家卻像打了雞血一樣亢奮,睜著眼睛怎麽也睡不著。
開業活動結束後,我有5天的假期,本來我是想好好休息一下的,可現在,我卻亟不可待地想要逃跑。
暫時地離開這個城市,離開沒有他的地方,好好地梳理下思緒,想想未來究竟該怎麽辦。
就這樣,準備了一個月的開業活動終於到來。
很倒黴,這天下雨。
活動進行得很一般,但顧客卻不少,聽關小姐說,意大利總公司的高層也來了,因為天氣的原因沒有參加白天的開業剪彩,但是會參加晚宴。
這種在店門口進行的開業剪彩本來也不是很高端,老外不來可以理解。
但令我怎麽也沒想到的是,參加剪彩的除了H市.公司的高層和幾個小明星外,還有一個我認識的人——劉一峰。
當西裝革履,別著胸花的劉一峰走到我麵前時,我完全傻了。
“陳桔,不認識我了?”他朝我微笑,關小姐驚訝地看著我們,問:“劉經理,你們認識?”
“大學學妹。”劉一峰看著呆若木雞的我,“好久不見了,你好嗎?”
“你是.的人?”我問他,心裏浮起了一個念頭。
“是,意大利總部的。沒想到這次開業是找你們公司做的,真巧。”
巧個屁!
我不是白癡。
腦子早已快速地運轉起來。
意大利。
服裝品牌。
成立兩年。
橙色的主色調。
老板兼首席設計師是中國人。
消失三年據說是回老家發展的劉一峰。
兩天前出現在我麵前的他。
我死死地盯著劉一峰,聽到自己一字一句地問:“.是葉思遠的是不是?”
劉一峰看著我,他扶了扶眼鏡,麵色有些尷尬,突然說:“剪彩快開始了,我先走了,一會兒聊。”
他急急地走開,關小姐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就追了上去。
我木然地站在那裏,看著他們的背影,覺得自己已經被掏空了。
在和關小姐接洽時我就知道,.在國內的旗艦店開業計劃比較突然,是三月時才提出的,半年時間就完成了市場調研、店址選擇、公司注冊、裝修招聘,有很多東西都沒準備妥帖就開業了。
當時我就覺得有些奇怪,現在想來,這是多麽狗血的一件事啊!
葉思遠,你究竟想要幹什麽?!
晚上,我和幾個同事去了晚宴場所,我們是工作人員,統一穿著黑色的西服套裙,在酒店和.工作人員之間周旋。
我一直提不起精神,劉一峰看到我也沒有再說什麽,但我們都知道,事實就是如我所想。
我不知自己心裏是什麽感覺,外麵的雨下了一整天,我的身體也不舒服了一整天。趁著沒什麽事,我走出了酒店,站在旋轉門外的屋簷下發著呆。外麵有略微新鮮的空氣,可以令我更好地呼吸。
大強度地工作了幾周,這幾天又沒有休息好,外加下雨,令我疲憊不堪。
我隻想宴會快些結束,能讓我回家洗個熱水澡好好地睡一覺。
天亮後,我就背起包,隨便買一張去哪兒的機票或是火車票,離開。
不遠處開來了一輛車。車頭的光晃了下我的眼睛。
國慶假期,酒店的每個大廳都席滿,門口也停滿了車,那輛車無法開近,就停在了二十米外的一個空泊位上。
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下了車,撐起傘開了後車門,我隨意地看了一眼,心一下子就拎了起來。
後座的男人下了車,之前的男人為他撐著傘,兩個人並肩往酒店門口走來。
我麻木地站在那裏,看著他們越走越近,心中釋然。
他果然是.的老板。
葉思遠也已經看到了我,他有些微的怔神,接著就走到了我身邊。
他身邊的男人收起傘,問:“葉先生,不進去麽?”
“你先進去,和Alberto說我馬上就到。”
“好的。”年輕的小夥子看了我一眼,就進了酒店。
屋簷下,隻剩下我們兩個人。
雨一直下個不停,淅淅瀝瀝,雨點落在玻璃鋼屋簷上,發出清脆的敲擊聲。
我抱著手臂冷冷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葉思遠穿著一身深色西服,頭發上抹了發蠟,看著有些隨意,卻很有型。
我的視線移到他的肩膀下,發現他竟然戴著假肢。
他的“雙手”露在西服袖子外,“手指”微曲,戴著和西服同色的薄手套。我突然就覺得有些傷感,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完完整整”的葉思遠,高大挺拔,器宇軒昂,麵容沉穩又英俊,沒有了晃動的空袖子,他看起來是那麽正常,那麽耀眼。可是……又是那麽陌生。
那冰冷僵硬的肢體不知是怎麽綁在他身上的,它們,有用嗎?還是如他過去所說,隻是起到裝飾作用?
葉思遠,如今的你,需要這樣才能出現在公眾麵前嗎?
他一直都沒有說話,隻是站在我麵前一米遠處,眼神深深地望著我。
我們看著彼此,誰都沒有先開口,空氣仿佛已經凝固了,不知過了多久,我突然轉身往旋轉門走去。
“小桔!”他在身後叫我。
我站住腳步,回頭看他。
“你現在,好不好?”葉思遠看著我,問。
他的眼神,深不可測。
我看了他半晌,突然就坦然了。
對於他,我理直氣壯,問心無愧,我需要躲著他嗎?
我聳聳肩膀,笑著回答:“很好啊。”
“身體有沒有事?”葉思遠往我這邊走近了兩步,“你那時,受傷那麽重。”
“你說呢?”我挑眉看他,“放心,我死不了,當年你們家花了那麽多錢救我,我還沒和你們說聲謝謝呢。”
“小桔。”他叫了我一聲,眼睛注視著我,接著又沒了下文。
我越來越不懂了,眨了下眼睛,朝天“哈”了一聲,說:“葉先生,沒事的話,我先進去了。”
我走進酒店,我能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我知道他就在我身後,可是我不想回頭。
進了宴會廳,我沒去看葉思遠去哪兒,隻是快速地找到小章和Alice,交代了接下來的工作,然後對她們說我身體不舒服,要先離開。
我們公司的人都知道我一到陰雨天就會渾身難受。小章有些擔心,因為我沒帶傘,她拿起傘說送我出去打車,之後再回來。
走到宴會廳門口附近,我的眼角餘光看到.的幾個高層正在和葉思遠交談,劉一峰也在,另外還有幾個高鼻褐發的老外。
關小姐看到我們,叫我:“陳小姐!”
我和小章站住腳步看著她,她走過來,笑吟吟地說:“今天的活動進行得很順利,尤其是晚上的宴會,菜品、服務、布置、音響都非常好,我們老總非常滿意。”
我一笑,望著不遠處的幾個男人,說:“你們老總是哪一個呀?”
“就是那個高個子的中國人。”關小姐小幅度地朝那邊指了一下。
我的目光越過她投射到葉思遠身上,他正扭過頭來,迎上了我的視線。
關小姐繼續說:“陳小姐,一會兒宴會結束,我和你聊一下。我們公司後續還要做許多東西,到時還要找你們合作。應該要做一個中文網站,還要做中文的宣傳冊,之前太趕,一直沒來得及做。”
“好啊。”我對關小姐綻開微笑,“不過很抱歉,我得走了,您等會兒可以和小章談。等假期過了我再去拜訪您。”我忍不住又抬頭看了眼葉思遠,他站得很直,正在聽麵前的老外侃侃而談,我卻覺得他有些心不在焉。
關小姐微皺眉,她看了看我手裏的包和傘,似乎有些不滿:“你有急事嗎?宴會還沒結束。”
“我……”我想了想,沒說下去。
小章卻開了口:“對不起啊,關小姐,陳桔的身體不太好,一到雨天就全身疼,之前她已經忙了幾個星期了,今天又撐了一天,我們看著不會有問題了才想讓她早點回去休息的。您放心,我們其他人都在,後續的工作由我們處理。”
小章的聲音不大,可是我看到葉思遠的身體似乎震了一下。
我們離得並不遠,說不定他一直都豎著耳朵在偷聽我們說話。
“其實也沒什麽,我本來就不該提前離開的。對不起。”我看著關小姐,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說:“我該說對不起才是,我不清楚情況,這些天辛苦你們了,陳小姐你趕緊回去休息吧,好好享受國慶假期。”
“謝謝,那我先走了,也祝你國慶愉快,再見。”
我和小章走出酒店,撐著傘走到了路邊。
下雨天,又是晚飯後的時間,車子真的不好打。過去的車輛車速一快,還往我們身上濺了些髒水。
“什麽素質啊!”小章忍不住抱怨起來。
這裏離公交站很遠,我說:“不如回去吧,等會兒叫小郭送我們。”
“還有好幾個小時呢,我看你臉色差得很,慘白慘白的了。”
“還好啦。”
一時無話,過了一會兒,小章突然說:“哎,JOJO,剛才關小姐說的.的老板,是不是我們前天見過的那個沒胳膊的男人?”
“也許是吧,我沒看清。”我冷淡地回答。
“一定是!那麽帥,我見一次根本忘不了,隻是……他今天怎麽又有胳膊了?”
我瞟她一眼:“假肢唄。”
“哦……這個人真的很了不起啊,沒胳膊都能開公司!實在是太厲害了!”
我沒搭話,他的才華,我當然知道。
正說話間,一輛車突然打了轉向燈,慢慢地靠了邊,停在我們麵前。
後排車窗降下,我目瞪口呆地看著車裏的那張臉。
葉思遠看著我,目光冷峻:“小桔,上車,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拉著小章,後退了幾步。
一個男人從副駕駛室下車,對我們說:“陳小姐,我是葉先生的助理沈知,這裏車子不好打,就讓我們送你回去吧。”
預告
6月5日(周二),更《青春》
6月6日(周三),更《思遠》
之後待定,謝謝大家,我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