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北極熊狂笑著,而這家夥現在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一樣,“尤,你太讓我傷心了。”他還想繼續說下去,北極熊又發話了:“得了,別再聊天了,我是來叫尤去吃飯的,,你快去洗洗過來吃飯。”
“好的,頭兒。”
這裏就是我們乘坐的那架公務機降落的那個美軍基地,就在我們向食堂走的時候,天上傳來了一陣噴氣式飛機的轟鳴聲,不一會兒,一架F-15E出現在天空中,那架飛機在機場上空來了個超低空通場,揚起了一地的塵土。
“FUCK,這幫禿鷲!”北極熊眯著眼睛,堅起領子擋著沙塵罵道。我也沒說什麽,因為畢竟初來乍到。
就這樣,我和他一起來到了飯堂,飯堂不是很大,但是很整潔,一排排的桌椅整齊地排放著,就餐的人也分成一群一群地坐在那裏小聲地談論著什麽,謝遼沙他們幾個人也在,正坐在一個角落裏用餐。北極熊讓我先到他們那裏坐下,他去幫我打飯去了。不一會兒,飯打來了,就坐下一起吃,他們還在談論著任務裏的一些細節,時不時地還扯到我,我也沒搭話。瞄準鏡對我的表現印象很深,尤其是我在撤退時反身臥倒壓製追出來的村民的時候,說我的槍法很準,而灰狼在此時也插上了話,說他在望遠鏡裏看到了,我反身臥倒後共打了五個點射,擊殺了五個村民,瞄準鏡說我可以當個狙擊手了。可是他們不知道,我在部隊裏就是一個狙擊手,而且是一名優秀的狙擊手,瞄準鏡在戰鬥中的表現我也看到了,我知道,我不會比他差的。還有,我在進A大隊之前在一個王牌師的師屬偵察營,我在我們的那個偵察小組裏麵是第一突擊手,而到了A大隊,他們發現我不光是槍法好,而且還有一種很奇怪的感知能力,就是我的直覺很準,在演習或者訓練中有時候冷靜得可怕,所以中隊長就讓我改行當了狙擊手。
他們一邊吃著飯,一邊談論著目前世界上的一些有名的狙擊手,尤其是傭兵界的那些牛人們,而我依舊專心地對付著盤子裏的食物,也沒理會他們說些什麽。不過弗拉基米爾的一句話引起了我的注意。
“鷹眼去年在東南亞失手受傷了,槍彈從肋部擦了過去,聽說他的肋部和屁股上被子彈擦開了一條長長的傷疤,還好那小子命大,養了大半年的傷,現在又出現了。”
“啊哈,這小子身體破相了啊,以前這家夥老是憑著他的身材比我好跟我搶女人,現在他身上有了那麽長一道疤,看他怎麽跟我搶,哈哈。”能說出這種話的肯定是這賤人。
灰狼說:“鷹眼也有失手的時候啊,不知道是誰把他打傷的,黨衛軍,你也是KSK出來的,應該認識他吧。”
“那家夥是個純粹的惡棍,為了錢什麽活都接,不過這家夥的素質還真是沒得說的,以前在KSK的時候被稱為MatthiasHetzenauer(在德國活到二戰結束的狙擊手中排名第一的著名狙擊手)第二的家夥啊。”黨衛軍說。
“哦,那到底是哪方麵的人把他擊傷的呢?”
“聽說是中國特種兵,他這次接的活是去保護東南亞的一個毒梟,結果那個毒梟被人狙殺,這家夥感覺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挑戰,就追了下去,他殺了兩個,後來在那些中國特種兵撤退快上飛機的時候被人擊中了。”
東南亞?毒梟?狙擊手?我停止了咀嚼,眼前又出現了孫排那血肉模糊的臉,老鬼的呐喊聲和大牛的呻吟聲仿佛就在耳邊,那次慘烈的戰鬥就在眼前,原來那個家夥也是個雇傭兵啊,原來那個狙擊手還沒有死啊,原來我還沒有報仇啊!是他,就是他,是他擊殺了我的孫排和老鬼,我以前不知道他的名字,現在我知道了,我要找他報仇!接下來北極熊他們說了什麽我都沒有聽到。
“啊,尤,你不是中國特種兵嗎,你知道是誰幹的嗎?”推了推我。
我放下了手中的勺子,抬眼望著他們。
“鷹眼他現在在哪裏?”我冷冷地問。
謝遼沙看到我用這種眼光看著他們,奇怪地問:“尤,你怎麽了?”
“告訴我鷹眼現在在哪裏!”
“尤,擊傷他的那個家夥是你的戰友?”接著問。
“不是我的戰友,是我把他打傷的。”
我這句話一出口,所有的人都是一愣。
“再說一遍,告訴我鷹眼現在在哪裏!”我撲上去抓住了黨衛軍的領子,吼出了這句話。
“嗨嗨嗨,哪裏來的黃皮猴子,在這裏喊個什麽呀。”正在吃飯的一個美國大兵抬起頭來看著我說。
我一聽這話,直接跳起來撲了過去,卻被北極熊抱住了。
我一被北極熊抱住,也就冷靜了下來,我重新坐下,又問:“誰能告訴我鷹眼現在在哪裏,我要找他報仇,他殺了我兩個戰友。”
謝遼沙說:“尤,你不要太激動了。”
“我現在沒事了,我現在就想知道怎麽才能找到他。”
“他現在在非洲執行任務。”黨衛軍說。
我聽到這話,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飯堂。
踏上不歸路
我回到房間坐在**,頭深深地埋進自己的懷裏,想著孫排、老鬼、大牛,還有那些犧牲了的戰友,想著一年前執行的那次任務。
那次任務在執行過程中非常順利,簡直就像是演習一樣,滲透——狙殺——撤退,可就是在撤退途中觸發了陷阱,然後又被他們追了好幾個小時。我當時就
有點奇怪,一群毒販最多隻是和邊防部隊小規模地交過手,而且都是一遇到就逃跑的家夥怎麽會有那麽強的戰鬥力,布置的陷阱連我們的尖兵都沒有發現,如果不是當時我的直覺,估計我們一個也別想活著回來,原來他們有專業人士指揮啊。不過後來聽說那群毒販的頭被我幹掉,而他們在攻擊小山包的時候那群毒販的接班人帶著迫擊炮想殺死我們也被我打死了,現在他們成了一盤散沙,各個小頭目都在爭老大的位置,唉,也算是我們完成的任務遠遠超過了上頭所要達成的目標了吧,隻可惜我的那些戰友再也回不來了。
我要報仇,可是鷹眼在非洲,如果我現在回國那我什麽時候還能再見到他們呢?再說我也退伍了,回國也沒有機會跟他們較量。這時我又想起了北極熊對我的邀請,是啊,加入雇傭兵組織後可以全世界征戰,這樣肯定會在戰鬥中遇到他,我有把握在他出現在我的瞄準鏡裏的時候把他擊斃。可是我現在已經患了比較嚴重的戰爭綜合征,如果繼續在戰場上混……我不敢再想象我以後的生活了。畢竟我知道我有潛在的嗜血基因,因為我在戰場上的那份操性我自己心裏最清楚了,每當我的瞄準鏡上的倒V字型分劃壓住一個目標,擊發的時候,我的心裏不由得會有一種快感,而且那時候我總喜歡伸出舌頭舔一下牙齒,而且以前在出任務的時候也當過突擊手,不隻一次用手中的三棱刺捅過人的心髒。戰友們的戰鬥刀的型號很亂,有黑鷹、猛虎什麽的,都是出任務的時候搞來的,還有通過各種渠道買來的,隊裏對這些事管得也不是很嚴,而我隻用三棱刺。我的那把三棱刺是從大隊的當禮賓槍用的56半自動上拆下來的,找修理所的哥們加了個柄,刀身發藍處理了一下,為了這個曾經被中隊長一頓好罵。每當我用我的三棱刺刺入敵人的心髒,聽著血液進入肺裏嗆得他喉嚨裏發出的“咯、咯”聲的時候,我都很興奮,我的一個戰友說那時候我的眼睛是紅的,很嚇人。如果我再繼續這樣的生活會不會變成一個嗜血狂魔呢?
唉……
門吱呀一聲開了,北極熊走了進來。
“尤,好點了嗎?”
“哦,謝謝你,北極熊。”
“沒事的,我也有戰友的。”北極熊說,“我成為一名雇傭兵,為的也是我的戰友,他們死了,無牽無掛了,可是政府給的那點少的可憐的撫恤金根本不夠,所以,我就當傭兵了,為了自己,也為了自己的戰友。唉。”
“對了,北極熊,鷹眼這家夥是哪個傭兵組織的?”
“他以前是白水公司的,後來在戰場上用狙擊步槍在遠處濫殺平民被一個戰地記者發現,後來白水公司利用跟美國上層的關係把這個消息給壓了下來,而鷹眼這家夥也被白水公司解雇。後來他就糾集二十來個人成立了一個新的叫“惡魔”的小型雇傭兵組織,最近混得還算不錯,隻是他們一切行動都為了錢,隻要給足夠的錢,他們連美國總統都敢殺。”
“那我們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有機會遇到他嗎?”
“總會遇到他的,不過說不定會是聯合作戰,在那時候是不允許你向他下黑手的,不過聯合作戰的機會可能不會很多,因為這家夥接的任務大多是為了錢,雇主大多是些小國家裏的。”
“哦。”我又陷入了沉思。
戰友的仇不能不報,如果不知道倒還算了,現在知道了,我能無動於衷嗎?我能就這麽拍拍屁股回國過我的安生日子嗎?古人有句話,‘雖千萬人,吾往矣。’雖然我沒有說出這句話的人那麽崇高,但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的道理我還是知道的。想到這裏,我做出了決定!
“北極熊,我決定了,加入你們。”
北極熊笑著站了起來,走去拉開了房門,然後回頭向我展開了雙臂:“歡迎加入,尤。”
我往門外一看,謝遼沙他們都在外麵,他們聽到這個消息後衝進來把我拖了出去,笑著叫著鬧著,又要拖我去喝酒慶祝一下,然後就是一醉方休。
第二天一早,我和北極熊他們登上一架美軍的C-17,一起回他們自己的基地。
在飛機上,北極熊向我介紹了他所在的雇傭兵組織的情況。他們所在的雇傭兵組織名叫北美保安公司,業內的綽號叫“惡龍”,是一個老牌的國際傭兵組織,裏麵的成員大多是各國退役特種兵,現在的負責人是美國海軍陸戰隊的一名退役將軍,他們的業務範圍很廣,包括訓練、暗殺以及接受美軍的委托配合他們在國外駐軍的軍事行動和一些見不得光的任務。
我們乘坐C-17來到美國,然後又搭乘公司的直升機飛到位於美國北部與加拿大接壤的一個小城市的一個農場裏的基地。到基地第二天,北極熊帶我去見基地的負責人,一個美軍退役的上校,他拿出一份合同給我簽,我拿過來看了看,上麵的條款很詳細,介紹了在公司裏當雇傭兵的各項福利、參加任務的報酬以及必須盡的義務等等的一些東西。我也沒仔細看,拿過來就簽了這份賣身契。然後北極熊又把我帶到了他們的地下槍械倉庫,讓我選擇自己的裝備。
槍庫裏的槍種類很多,各大國的現役槍支的種類幾乎都有。我看了看,從中選了一支81杠,又拿了支M203、一支SVD、光學瞄準具、戰術燈、M9、帶消音器的MP5,還選了一把56半自動,從上麵把槍刺給拆了下來,然後回頭問北極熊:“這裏有人改裝槍支嗎?”
北極熊一直麵帶笑容地看著我,看我選的這些裝備。“哦,你要改槍?怎麽改?來,我帶你去找槍油。”
北極熊把我帶到槍庫邊上的一個房間裏,裏麵好像是一個車間,中間是一台車床,四周散落著一些材料和工具什麽的。房間的角落裏一個滿身油汙的人正在一個台鉗前麵忙些什麽。
“喂,槍油,給你帶活來了。”
“啊哈,北極熊來了啊,好久沒看到你了,今晚喝兩杯去?”那個叫槍油的,看到北極熊來了很高興,展開雙臂就要與北極熊擁抱一下。
“去、去、去,你一身油汙的別靠近我!”
“哈哈,對了,你又要改槍?”
“不是我,是這位,他叫池尤,是我們的新戰友,尤,這是槍油,你把改槍的要求跟他說一下吧。”
槍油才發現我,“哦,中國人?很少見啊,你要改什麽槍?”
我拿出那把81杠跟他說:“我要把這把81式步槍的表尺向後移,移到機匣蓋的後上方,上下護木上給我加裝皮卡汀尼導軌,再換一根新的槍管。這把SVD也給我加裝個皮卡汀尼導軌,照門表尺改成硯孔式的,再裝一個兩腳架,槍管也換了,換成加重的,提高一下精度。再幫我把這把56式半自動步槍的槍刺加個柄,仿製M9槍刺的柄就可以了,刺刀的刀身做一下發藍處理,我想用這個做戰鬥刀,另外再幫我做一把多功能槍刺就可以了。暫時也就這些了。”
槍油一邊聽著,一邊點頭,“嗯,不錯,是個行家,行,沒問題,給我三天時間。”
“好的,拜托你了。”
然後,北極熊帶我去拍了照片,驗了血,又去領了一些迷彩服、背囊,還有一些生活用品,又把我帶到分配給我的房間裏去,他就拿著我的照片去辦理我的身份牌以及護照之類的東西,因為我出國畢竟是偷渡的。
等忙完了這一切,天也快黑了,我吃完飯,回到自己的房間,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一切,恍如隔世。
唉,我算是踏上了一條不歸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