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不能待了,駕駛員和武器操作手留在車上,搭載的步兵立即下車步行,步兵和車輛互相掩護,步行前進,打開包圍圈,把裏麵的人接應出來!”北極熊下命令道。

卡特少尉此時又不識趣地叫了起來:“不行!不準下車!車輛全速前進,去接應海爾姆中尉!”

謝遼沙聽到之後冷聲說:“少尉,如果你不想在車裏被RPG做成肉罐頭的話就給我快點下車!這是巷戰,在車上並不安全!”聽了這話,卡特不吱聲了,這時候我們都已經下了車,在車邊上展開警戒了。

這時我才看清楚周圍的情況,這個鎮子的街道隻有十二米寬,街邊的建築都在兩層以上,最高建築有五層高,而此時遠處的幾座建築裏時不時地有槍口焰冒出來,前麵的那輛步戰車熄火了,我們乘坐的斯特瑞克正撞在了它的尾部,把後車門擋住了,車裏的人現在正順著炮塔爬出來,這些人裏並沒有卡特少尉,看來他還是覺得在車裏比較安全,可是在這種巷戰的條件下,布雷德利的頂部裝甲並不一定能夠防禦從樓上打下來的RPG-7火箭筒的打擊,而且步戰車的目標大,下車作戰反而更安全些。

海爾姆中尉帶的三十個人現在已經死了四個,傷了十個,其中三個是重傷,乘坐的三輛斯德瑞克裝甲車被擊毀了兩輛,那些武裝分子估計不下於三百人,裝備有PK機槍、RPG還有幾枚反坦克導彈,這兩輛斯特瑞克就是被反坦克導彈擊毀的。唉,三十對三百,如果不是有直升機的空中支援,他們早就被全殲了。

不過今天也挺奇怪,本來這樣的襲擊活動應該是打了就跑,像這樣力圖一下子吃掉一個巡邏小分隊確實有點不自量力,可是如果援兵沒能及時趕到的話說不定還真讓他們得逞了,現在,我們趕到了!

在北極熊的安排下,我們以布雷德利開路,悍馬在中間,斯特瑞克墊後,下車的步兵成防禦隊形分布在車輛的兩邊,在車載火力的掩護下向著槍聲最密集的方向前進。一路上狙擊我們的人並不是很多,可能主力都去對付可憐的海爾姆中尉了,可是那些家夥們總是神出鬼沒的,時不時地冒出來打冷槍讓我們很頭疼,還好我們的反應都很快,除了悍馬車後座的玻璃被打壞了之外其他並沒有什麽損失,那幾個美國大兵都很緊張,尤其是吉米,他們看到有人冒出來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是一個長點射,不過他們的反應總是慢了半拍,等他們開火了,冒出來的人不是被我們幹掉就是躲了回去,這時候布雷德利的機關炮就直接一發炮彈過去把那家夥連他躲藏的建築一起摧毀。

隨著我們離海爾姆中尉的距離越來越近,敵人的抵抗也越來越猛烈,我們隊伍裏也開始有人受傷。就在一聲爆炸後,一個美國大兵仰麵向後摔出一米多遠,坐倒在地上。

“狙擊手!”

我大喊一聲,臥倒在地,一個翻滾躲到步戰車後麵,伸頭察看那個倒黴蛋。他的戰術背心的胸口已經被打了一個洞,沒有發現血跡,看來子彈並沒有穿透他所穿的防彈衣,聽他慘叫的聲音中氣十足就知道他並無大礙,從他剛才所站在位置和中彈的部位,我判斷出那個狙擊手開槍時所在的大置方位,我一回頭,準備據槍查看時卻發現瞄準鏡架好了他的M21搜尋著呢。

躲在我身邊的吉米聽到慘叫衝出去想把人拖回來被我一把抓住。“你不要命了!”我罵了一句,從身上拿出一枚煙霧彈丟了出去,煙霧彈炸開之後,我猛地爬起來衝到中彈的那家夥身前,一把抓住他戰術背心的肩帶就往回拖,一直拖到車後,打開車門把他放進車裏,他們的醫護兵也跑了過來,拿軍刀割開他的衣服檢查傷勢。一發7.62毫米子彈正打中他的胸口,卡在了防彈衣上,還好他穿著自己買的龍鱗甲防彈衣,如果是攔截者說不定他現在已經掛了,而他現在命是保住了,可是肋骨卻在子彈強大的衝擊力下斷了兩根,被擊中的地方也出現了半個巴掌大的一塊淤青,不管怎麽樣,他這條小命算是保住了。

“尤,煙霧太濃,我找不到那家夥藏在哪!”車外瞄準鏡對我叫道。

媽的,當時為了救人沒顧上這麽多,現在怎麽辦?如果等煙霧散去那個狙擊手早就不知道跑哪裏去了,誰知道下次被他擊中的人還會不會像剛才那家夥這樣幸運了。我心裏一著急站起來就要出去,可我站得太猛,頭一下子就撞到了車頂,還好戴著頭盔,沒有受傷,這一下,也給我提了個醒,我可以用車上的觀瞄係統來搜尋啊。

“交給我了!”我大喊一聲,放下那個倒黴彈,叫駕駛員發動車子,開出煙霧籠罩範圍,然後來到步戰車的炮塔吊籃裏,推開待在那裏的卡特少尉,轉動炮塔,把炮口指向2點鍾位置,透過火炮觀瞄係統仔細搜索。

艱苦的巷戰

很快,我就發現了前方一座樓房頂上有個地方不太對勁,那座樓麵積挺大的,有四層高,屋頂上的矮牆上還有幾處缺口,就在中間的一個缺口邊上露出了一堆東西,看起來有點像是一堆隨意放在那裏的帆布。那個地方是個很好的狙擊陣地,視野開闊,轉移方便,樓下各個房間的窗口也是很好的狙擊位置。

那個狙擊手現在很可能就潛伏在那裏,雖然我不是很肯定,如果我也是拿著狙擊步槍的話我會靜靜地藏好,瞄準那裏等著他先動,一動我就會發現他的具體位置,現在卻不用這麽麻煩了,因為我們有炮!你不出來,我把你趕出來!

我把觀瞄係統測得的諸元輸入火控計算機,炮口指向了目標,按下發射按鈕,打了個短點射,四發炮彈準確地落在了樓頂,把那座樓炸掉了一個角,而剛才的那堆帆布被爆炸的氣浪掀開,一個抱著狙擊步槍的人露了出來,此時他的狙擊步槍已經丟到了一邊,頭也無力地垂了下來,看樣子是掛了。爆炸激起的濃煙和灰塵還沒散去,我在屏幕上又發現邊上那幢樓的樓頂有一個人站了起來,他還扛著一個火箭筒,我剛要大喊示警,就聽到車外一聲清脆的槍響,那個人無力地倒了下去,火箭筒從他肩上滑落下去,在樓邊彈了一下掉到了樓下,火箭彈被這一摔給摔炸了。

清除了這個障礙,我們繼續前進,此時我們已經跟海爾姆中尉他們聯係上了,現在他們的情況越來越危急,他們被那些武裝分子逼進了一座樓裏,彈藥已經不多了,敵人火力太強,他們衝不出來,隻能固守待援。現在海軍陸戰隊的一支小分隊已經派人搭乘直升機往這裏趕來,大紅一師的一支坦克分隊也正奉命來援,再有半小時左右就能趕到,而我們目前是離海爾姆小隊最近的一支援軍,上頭命令我們盡快與海爾姆他們會合,與機降的特種小分隊一起幫助海爾姆小隊突圍,然後與趕過來的大紅一師的坦克一起撤出小鎮,撤出後,會有直升機來接走傷員。

現在我們已經接近包圍圈的外圍了,我們的動向敵人掌握得很清楚,從我們遇到的激烈抵抗就可以看得出來,敵人肯定是分出了一部分兵來狙擊我們,從一開始零散的三兩個人偷襲變成上百人的正麵狙擊。那些武裝分子經常在城市裏搞偷襲現在都搞成行家了,開路的布萊斯特的履帶已經被路上的反坦克地雷炸斷,不能再走了,我們的悍馬車也被炸成了殘骸,還好在被火箭彈擊中之前開車的嬉皮士和自動機及時跳下了車,不過他們的身上已經鑲上了幾枚彈片,雖然要害部位有防彈衣保護,可他們畢竟還是受傷了,可憐的嬉皮士腿上還被擊中了,隻能一瘸一拐地跟著我們。

現在我們被堵在一條街上,前後都被武裝分子用燃燒的汽車設置了路障,我們現在是進出不得。比較幸運的是我們所在位置街兩邊建築裏的人都被我們及時清除,現在我們被敵人壓製在車子邊上,借著車載火力的掩護暫時還能頂得住,可老是這樣待著別說救人,連自己都要被別人救了,和我們一起的美國大兵已經掛了一個,北極熊和蠍子也掛了彩。我們的彈藥消耗得很厲害,還好我們中有一半以上用的都是俄係武器,用北約係武器的都把槍丟回車上,拿了繳獲的AK-47來用。可憐的卡特少尉現在已經被嚇破了膽子,他現在連吉米都不如,吉米還能勇敢地反擊,可他現在已經六神無主了。

隨著敵人越來越多,車載武器的彈藥已經告罄,謝遼沙扔出一枚手雷,跑到北極熊旁邊說:“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進樓裏去吧,等援軍的坦克到了我們再一起突圍。”

“不行,如果我們進樓裏去的話就跟海爾姆他們一樣了,不能進樓裏。”縮在一邊的卡特大聲叫道。

聽了這話自動機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他上前一把抓住了卡特的衣領吼道:“那你說怎麽辦?在街上等死嗎?坦克?坦克如果不走這條路呢?請你告訴我怎麽辦,長官!”

北極熊拿出地圖看了看說:“我們現在的位置離海爾姆小隊還有一公裏的路,直線距離不到六百米,現在車上的彈藥不多了,等炮彈打完了我們的火力就壓製不住他們了,現在先進屋再想辦法。”

我在邊上插了一句:“直線距離才不到六百米,這樣吧,我們進屋,把牆炸開,穿過建築去與海爾姆小隊會合你們看怎麽樣?”

“好主意,”謝遼沙說,“大家幹吧!”

“就這麽辦!”北極熊說,“大家注意,互相掩護,衝進屋去。殺人狂,火力掩護!”

“是!”殺人狂聽到之後,立即架起機槍對敵人進行火力壓製,北極熊讓卡特少尉他們先進去,卡特這家夥一點也沒客氣,榴彈發射聲一起,他就像隻兔子一樣猛地竄了出去,三步兩步竄到路邊的一幢三層樓房的門前一腳踹開衝了進去,隨後我們也跟著衝了進去。

進了屋子關上門,槍聲仿佛小了起來,一眼望去,屋裏一個人也沒有,正中間的牆上掛著一幅穆罕默德的畫像,左邊一條樓梯。突然,樓上傳來了有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加百列聽了之後,端著槍正要往上走,可是吉米突然一個健步衝了上去,接著就聽到一陣槍響。我連忙跟了上去,卻看到吉米端著槍站在那裏發愣,槍口還冒著青煙。順著他的眼光看去,我看到三個人倒在了血泊之中,一個是披著頭巾的伊拉克婦女頭部中彈,後腦已經被打飛了,在她旁邊有一個十來歲的孩子趴在地上,背後有幾個血洞,而最讓我吃驚的是那個婦女手中還抱著一個三四歲的孩子,那孩子胸口一片血紅,鮮血正從他的嘴角、鼻孔湧出,他的眼角還掛著淚光,一雙天真的眼睛慢慢黯淡下來,兩隻眼球直勾勾地盯著我們,仿佛在問我們為什麽要把他殺掉,他犯了什麽錯。

這時候,瞄準鏡也上來了,他看到這個場景也愣了一下,然後衝到窗口架起狙擊步槍向外射擊,我暗歎一聲:唉,可憐的孩子,別怪我們,誰叫你生在這種世道呢?時間不容我多想,我衝上去占領另一個窗口,對準外麵衝上來的人群傾泄著子彈,仿佛要把剛才看到的一切都打出去。北極熊也跟了上來,他伸手拍了拍吉米說:“吉米,快去安放C4把後牆炸開,後麵沒有窗戶,隻能用炸彈炸了,快去!”吉米聽到之後,呆呆地說了一聲“是”轉身下了樓。

很快,伴隨著一聲巨大的爆炸聲,樓梯口騰起了一團煙霧,接著,我就聽到樓下在喊:“通道炸開了,快走!”我和瞄準鏡收起槍跑下樓去,看到在一堆碎磚爛瓦中的牆壁上出現了一個一米見方的大洞。我和瞄準鏡立即鑽了出去,外麵是一個小巷,加百列和猴子在為我們警戒,其他人正從一個被打碎的窗戶往另一座房子裏爬。

加百列和猴子看我們出來了,端著槍向那個破窗戶一指,叫我們快進去,瞄準鏡是狙擊手,他先進,接著是加百列,然後是猴子,最後,我來到窗戶底下剛準備鑽,突然巷口傳來一陣喊叫,我抬眼望去,有一個家夥一隻手指著我們,一隻手揮舞著給同伴報信,我抬手就是一個點射把他打倒在地,回頭一縱身準備跳上窗台,可身後的牆突然炸了開來,一塊磚頭飛過來正砸到身在空中的我的左肩,疼得我一咧嘴,身體向前栽倒,跌進窗戶裏麵,猴子一見,抓住了我的槍背帶往裏一拽把我拉了進去,可他這麽一拉,槍的彈匣狠狠地撞在了我的下巴上,把我的下巴撞開了一個口子,頓時鮮血直流。

我剛準備開口抱怨,可是身後的牆壁被子彈擊中,內牆麵崩出了幾塊碎磚正打在我身上,嚇得我連滾帶爬躲到了一邊。猴子見了,單手據槍伸向外麵掃射一番,趁此機會我爬起來向裏屋跑去,猴子也跟著我跑了進來進到裏屋,我驚魂未定,就感覺到有**滴在了我的手上,低頭一看,是血,這時我才感覺到下巴和左肩傳來了鑽心的疼痛。

鼻涕蟲見我受傷了,跑過來幫我處理傷口,他叫我坐下仰起頭,拿出止血粉灑在傷口上,又掏出一塊膠布給我貼上。我坐在那裏左臂一點力氣都沒有,試著活動了一下肩膀,發現關節並無大礙,右手伸進去摸了摸,觸手一片滾燙,看來是肌肉挫傷了。

突圍

連續爆破,猛烈突擊,我們離海爾姆小隊越來越近,而我們遇到的抵抗也越來越激烈,傷員也越來越多,還好由於我們總是在運動中,再加上敵人的主力都在對付海爾姆小隊,並沒有足夠的力量把我們包圍,雖然傷員越來越多,可除了被子彈的衝擊力打斷了肋骨的那個倒黴蛋之外,其他的都是受了些皮外傷。那倒黴蛋行動不便,被我們藏在了一座房子的閣樓上,他現在隻能依靠上帝了,希望他別那麽快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