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過去,本來打算在此停留一天就動身的宋知命等人卻在塔木鎮足足逗留了七天。

這七天裏,宋知命都沒有再下過樓船一次,一直在小鈴鐺原本的獨院內專心修煉。

太乙宗現任館主到底有多厲害?他不知道,但是活了數千年的老酒鬼都對其充滿了忌憚,其實力強大程度就可見一斑了,所以現在他的修為還不夠,他還要加緊提升。

雖然現在這樣沒日沒夜的修煉,所取得的效果不大,有點臨時抱佛腳的意思,但是總好過什麽都不做的好。再則,現在抓緊修煉不但能夠鞏固暴增的修為,消除連續破鏡所帶來的隱患,而且最主要的還是讓自己的心靜。

要讓一個人的心冷靜下來,最簡單、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讓自己完全的投入到一件事情當中,毫無疑問修煉是最有效、最實惠的一件事情。

趙長溪是個可怕的敵人,甚至在宋知命看來,他的可怕程度比太乙宗館主更甚。從來沒有人能夠讓宋知命吃癟,但是趙長溪卻做到了,而且直到現在為止,自己都沒能見到他的人。

這是個神秘的家夥,即使蛛網情報已遍布天下,亦沒有絲毫關於他實力的確切信息,隻知道這人不但智謀過人,而且武力很強很強。

趙長溪的智謀倒是不用多說,不管是此次截殺承、趙兩國議和軍隊,還是從無敗績的戰例,都能夠看出他是個聰明過人的元帥。

而趙長溪的武力才是宋知命最擔心的方麵,能夠穩坐第一元帥的寶座,定然是個修為高深之人,但這高深到什麽程度卻沒有人知道。

隻知十數年前,暴亂原最後一戰中,三國軍隊都已被相互打殘,而長達十數年的大戰實在是打得整個大陸都是民不聊生,三國君主都已心生退意。於是三方決定由三軍總帥決一勝負,確定暴亂原最後的歸屬。

那一戰是在秘密的環境下進行的,沒有人知道他們在哪裏進行決鬥,更沒有人知道當時的戰況如何驚天動地,隻知道最後暴亂原成為了秦國的土地,承國統帥血浮屠冷星寒與趙國統帥智多星流雲袖自此人間消失,生死不知。

要知道冷星寒與流雲袖當時都是化嬰境巔峰強者,能夠同時打敗這樣的兩個人,他趙長溪又是什麽修為?現在又是十數年過去了,他是不是更可怕了?

這樣一個既聰明又強大的敵人就在前方等著他,叫他如何能夠有絲毫的怠慢之心?

所以他現在要拚命的修煉,不但是為了讓自己更強大一分,更為了讓自己更冷靜,因為沒有人是能夠一直不敗的,隻要你找到恰當的方法,這需要一顆強大而冷靜的心。

咚咚咚,宋知命所在房間的屋門一陣輕響,他緩緩收功,而後道:“進來。”

薛燕山麵帶喜色,進屋便激動道:“公子果然料事如神,今天早上塔木鎮果然來了很多人,而且個個氣勢雄渾,顯然都是修士。現在塔木鎮的人簡直就要將小鎮擠爆了,這些定是承、趙兩國新來

的議和團隊。”

宋知命笑道:“並不是我料事如神,我想你也應該想到的,早在我們占領了整個魔神宮之時,我便派出了人前去通知了他們事情的具體情況,不然他們也不會一起聚集在這裏,這可不是他們談判的地點。”

薛燕山對此隻是笑笑,既不否認也不承認,不過看他的樣子就可以知道,他是看出來了的。

宋知命於是道:“嗬,沒想到燕山有時候也會拍馬屁的。”

薛燕山臉不紅心不跳,理所當然道:“這本來就是事實,誰能想到趙長溪的陰謀,又有誰能夠在第一時間便想到了如何破局,這本來就是料事如神的一種體現。再則,拍馬屁有什麽不好,既能夠讓聽者高興,又能夠讓自己得利一些,沒有人會不樂意這樣做的。”

宋知命聽的是一愣一愣的,沒想到平日裏嚴肅認真的薛燕山原來也是個“多才多藝”的家夥。他笑罵道:“沒想到你這個鐵疙瘩也生了一張利嘴,以前倒是我看走了眼。”

薛燕山知道宋知命沒有責怪的意思,於是笑了笑並沒有接話。

宋知命這時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道:“時候也差不多了,我們就去會會這些別國修士。”

薛燕山笑道:“公子要是再不去,怕他們都要急瘋了。”

這些新議和的修士果然是急瘋了,不然也不會進了鬆鶴茶館,卻沒有一個人有心思喝茶,個個都露出坐立不安的神情,甚至場中最顯得穩重的兩個家夥此時都麵色難看。

他們一個白麵無須,眼神深邃,折扇白衣像個書生;一個虎背熊腰,濃眉大眼,紅彤彤的臉讓人覺得他隨時都在生氣,而且是怒極。

紅臉大漢終於忍不住出聲道:“我說劉雲清,我們不會是被騙了吧,怎麽到現在連個接應的人都沒有?”

劉雲清顯然就是那個白麵書生,他皺眉道:“按理說,告知我們詳情之人絕對沒有無事生非的道理,而且我們的人是實實在在的沒了,說是暴亂原中的地方勢力幹的,但是我們來到此處卻沒有遇到一個地方勢力的人,從這點便可以看出這人沒有說謊。”

顯然這個白麵書生的確有些聰明,不然也不會從這些蛛絲馬跡之中看出事情的真假。

紅臉大漢道:“可是,我們在這裏等了一天了,按照他的說法,整個魔神宮現在都已在他的掌控之中,怎麽會不知道我們已經到了?”

看來紅臉大漢也並不是一個沒有腦子的人,身為議和團隊的頭領再差也不可能差到哪裏去不是?

流雲清麵色一滯,用不確定的口氣道:“或許,他正在趕來的路上。再則,我們到此也並沒有多大的損失,這裏本來就是議和地點的必經之路,我們不過是在此處歇歇腳罷了,冷炎統領以為如何?”

紅臉大漢哼了一聲,道:“最討厭你們這些文縐縐的讀書人,你說你明明也急的要命,為什麽不表現出來,而且還要勸別人冷靜,要知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

“哈哈哈,好,冷統領性格率直,在下佩服的緊,要是人人都能像冷統領這般,這天下不知要好過多少。”

這時候,宋知命與薛燕山終於趕到,修士五官敏銳,還在老遠宋知命便聽到了兩人的對話,而且是想不聽都難,於是他才會有了方才一說。

紅臉冷炎望見又是個瀟灑英俊的公子哥,沒來由的心裏不甚舒服,不過聽其言語又對其大為改觀。隻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太還是冷冷道:“若是人人都像我這樣率直,這天下怕就是你這種機靈鬼的天下了。”

宋知命尬尷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還真是個言詞鋒利的家夥啊,承國讓這樣一個人來,真的是來議和的嗎?

流雲清起身抱拳道:“在下趙國邊軍統領流雲清,這位是承國邊軍統領冷炎,還未請教公子大名,到此又意欲何為?”

宋知命讚許的望了流雲清一眼,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其實比流雲清小的多。他神秘一笑道:“塔木鎮上鬆鶴聚,一解諸君心中題。”

話落,場上都為之一靜,原本又坐下來的冷炎聞言一愣之後,跳起來道:“你就是那個宋知命?!”

劉雲清倒穩重許多,雖然眼中也有絲絲驚訝之意,但仍然保持著禮節性的微笑。

年青,太年青了,這樣的人能夠靠的住?這是兩人此時共同的想法,或許也是場中諸人共同的疑問。

宋知命麵不改色,笑道:“若是沒有別的什麽人也叫宋知命的話,那麽我就是你們口中的宋知命。”

冷炎張著嘴,竟已經不知說什麽話來。這就是掀起秦國叛軍的領導者,這就是數日之內便讓龐大的魔神宮改立新主之人,這就是整個紫微星都為之奔波的人,這人怎麽會這樣年青,他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妖孽?

劉雲清感歎道:“上知天文,天知地理的人很多,但是知道自己命運的人卻很少,就算天機宗的人怕也不知道自己下一刻的命運又會是什麽,宋兄這個名字大氣,而且意義深遠啊。”

宋知命笑道:“慚愧慚愧,名字本是父母取的,世上又怎麽會有真正知道自己命運之人,流雲兄說笑了。”

冷炎最見不慣的就是這樣相互吹捧,他知道要是給這兩人時間,他們可以把對方都誇到天上去,而且說個一天一夜都絕對沒有絲毫問題。於是他不耐煩的出聲道:“好了好了,知道你厲害,不過我們大家可別忘了我們今天聚集在這裏的正事。”

劉雲清表情一肅,道:“當然,還請宋兄為我等一解難題。”

宋知命同樣也收起笑容,道:“我隻想說,兩位統領現今各自帶了多少人來?”

冷炎無所謂道:“兩萬,兩位紅龍軍。”

他的聲音略帶自得,顯然這所謂的“火龍軍”定是一等一的強軍。

劉雲清遲疑良久,而後緩緩道:“三萬,三萬黑棋。”

宋知命笑了,冷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