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瑤池境之後便是道境,但要跨出這一步卻千難萬難。

道之九重,一重一層天,修至道境,任你靈力磅礴如海,若你不能悟,亦永遠都無法提升境界。

隻見赤血道人吐氣開聲,手持血劍便是一劍斬下。

時間仿佛靜止,唯有那血劍在移動。

安可依臉色微變,她不過是剛剛進入道境而已,方才出手已是全力,沒想到不但沒有一舉將赤血道人給震懾住,反而激起了此人的好戰之心,她微微歎氣一聲,玉手一揚,便將宋知命等人送離此地,腦海裏沒來由的冒出一句話:“要想宋伯謙找回自己,必須經曆刻骨銘心之痛,方能有機會成功!”

“伯謙,不知我死了,你能恢複嗎?”

沒有人能夠回答,血劍已至身前。

安可依神情一肅,屈指便彈向血劍。

沒有轟鳴,沒有氣機外泄從而造成天翻地覆,唯有那不斷傳來的玉指叩劍之音發出叮咚的聲響,宛若那天宮的樂曲,妙不可言。

安可依畢竟成道不久,根本無法與赤血道人相抗衡,雖然應變的很巧妙,但是仍然止不住身形的倒退,這一退便是百裏,伴隨著最後一聲敲擊,兩人所過之處開始炸響。

轟轟轟,爆炸的地方連成線,形成一道百裏溝壑。

這些都是安可依的指勁外泄所造成的,可想而知就在這短短的一瞬她到底發出了多少道攻擊,而她主要的攻擊對象,那把血劍,到底又承受了多大的傷害。而赤血道人的劍氣卻絲毫未泄,由此也可以看出此人的確老辣了許多,直到消耗至盡頭,仍然有一絲劍氣侵入進了安可依的體內。

兩人震開後,安可依嘴角溢血,麵色蒼白,但她並沒有就此放棄,他玉手一招,一隻玉笛便來到其手中,而後手腕一扭,玉笛在空竹劃出數到美麗的弧線,弧線宛若細長的柳條,向著赤血道人聚攏。

“哼!雕蟲小計!”

赤血道人一聲輕哼,一劍直刺地麵。

砰砰砰,地麵陡然冒出一座座黝黑的劍形山峰,其勢巍峨,其質堅固,將赤血老道護在中心。

劍林鎖龍,亦困亦守。

弧線如鋒銳的劍氣,將地麵割出深深的痕跡。

此時若有人懸停高空,便可以見到,地上有的線條若能匯聚在一起,便能形成了一隻巨大的風車。

終於第一道弧線與劍山接觸,劍山開始震動,而後被齊整整的切開,弧線去勢不減,但在它麵前又出現了第二座劍山......

四麵八方的弧線竭盡全力的向著赤血道人靠近,但是他們麵前的劍山仿佛無窮無盡,終於,在不知切開多少座劍山的時候,弧線在空中泯滅,就此消失。

安可依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麵色更是慘白,他沒有理會唇上的血跡,將玉笛緩緩的放到唇邊,頓時一曲悠揚的笛聲瞬間充**在這片天地,地上的秋草仿佛感受到了春意,重新綻放出生機,紛紛抽出嫩芽,並且迅速的生長。

野草如此長勢實在太快太不尋常了,眨眼間便已有半人深,特別是安可依身周的野草更是瘋狂的生長,此時已經將安可依淹沒。

道境之力,歲月枯榮。

“居然是枯榮之道!”

望見如此情景,赤血道人眼神一凝,沒有遲疑,他提著血劍便開始前衝,阻擋在其前路的劍山紛紛避讓開來,宛若活物。

腳步開始出現疊影,而後目不可測,因為其速度在急速的增加,須臾間已如流光。

草原上,突兀的出現了一條直道,道上碎草高高的拋起,如有人同時將如此多的碎草拋入高空,好不壯觀。

安可依沒有停下笛聲,反而這樂曲越來越急,她定定的看著衝來的赤血道人。

赤血道人臉上的皺紋不經意間多出了一條,而後是兩條、三條...紋路同樣開始慢慢加深,頭發也開始由雪白轉為枯槁的蒼灰,他的生機正在急速的流逝,並且越是接近此女,這種壽元流逝的速度越快。

整片原野的草場仿佛都在拚命的吸食著赤血道人的生命力,借此長勢更為瘋狂。

對於一個老古董、老不死來說,最珍貴的莫過於生機,要是早知此女如此難纏,他早就不了了之,提劍走人了,但現在悔之晚矣,唯有將自己的速度提升至極限,以期早點打斷此曲,阻止那珍貴的元壽流逝。

終於,赤血老道來到了安可依近前,他挺過來了,並且攜帶著雷霆萬鈞之勢,一劍直刺安可依的心口。

安可依眼中遺憾之色一閃而過,玉笛照著劍尖便敲擊而去。

當當當,血劍並沒有如想象般輕易的刺入安可依的心口,而是定在了她身前一尺之處,也不見其有何動作,但是血劍就是無法再刺入分毫,唯有從那一連串如驟雨落地般的聲響推斷出,此時她其實並不是沒有動,而是動作太快,肉眼已難見。她,在不停的以玉笛敲打著血劍。

這次安可依竟沒有選擇退走,而是選擇硬抗。她絕美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唯有那已如金紙的臉色和她那不斷從嘴角淌出的鮮血,訴說著她所承受的痛苦。

此時安可依的體內有更多的劍氣在亂竄,已經脫離了她所能控製的極限,筋脈內髒都在承受著如淩遲般的痛苦,但她卻絲毫沒有放棄,甚至玉手連微微一絲顫抖都沒有發出,並堅定機械的執行著這不停敲擊的動作。

終於,再次隨著一聲更為強烈的炸響,兩人分別倒飛了出去。

“沒想到你一個道境一重的女娃也能令我受傷,實在難得,可是到此為止了!”

被震的嘴角溢血的赤血道人,絲毫沒有露出畏懼的跡象,即使他已受傷,即使他被斷掉了近五百年的壽元,因為他的敵人已經失去了再戰之力。他張口一吸,將頭頂整片天地間的靈氣吸納一空,彈指間其麵色紅潤了幾分,而後他縱身一躍,來到高空,並且如炮彈般的一墜而下,他要將這個奪走他壽元的女子轟碎成渣。

眼見從天而降的赤血道人,安可依抬起無力的

玉臂,蘸著自己散落在地的血跡,在空中畫了一道符。其動作嫻熟而迅捷,因為她已經寫了此符很久了,無數次的練習伴隨著她近萬年的等待,現在終於等到了所要等候之人,那麽她又有什麽理由放棄。

一念及此,安可依眼中更是堅定了幾分,玉手所畫出的筆畫更為流暢,她不要以死來刺激宋知命找回自己,那樣她為什麽還要等待?僅僅是為了還債?還是自己心裏那道永遠抹不去的虧欠?

不是這樣的,她是為了愛,她要和自己的夫君永遠的在一起,一個也不能少!

隨著最後一個筆畫完成,安可依終於用完了自己最後的力量,就此昏迷了過去。

千裏之外昏迷中的宋知命隻覺心裏一疼清醒了過來,此時他灰色的頭發已然變回自然的黑色,而且傷勢同樣也好的七七八八,顯然那粒金黃色的丹藥絕非凡品,但他卻毫無喜色,他麵色難看的望向安可依所在的方向,並且開始拚命的向哪裏奔跑而去。

“公子不要去!”

“快攔住公子!”

......

反應過來的蛛網成員紛紛急聲叫道,但他們怎麽可能攔住已成修士的宋知命。

血符初成,便在天空一震,而後比方才赤血道人吸收更為廣闊的天地間的靈氣朝著血符內填充,其聲勢巍巍壯闊,但不過眨眼血符便吸收至飽和,而後血符自動分解開來,化作無數細小的血符迎向赤血道人。

萬生符,以一化千萬,化無數,化盡天地萬物。

血劍與如顆粒般的血符相遇,開始出現鏽跡,而後鏽跡越積越多,越積越厚,而後化為粉碎,消失在天地間。

赤雪道人同樣撞上了顆粒般的血符,他那原本光潔的肌膚開始出現衰老的斑點,並且越來越多,最後他驚恐的慘叫著摔倒在地。

轟,地麵被赤血道人摔出一道巨坑,他渾身顫抖著從坑底爬了出來,此時他已經衰老的不成樣子了,怕是連茶壽之年的老人都比其“年青”幾分,但是他還沒死!

“你毀了我!你毀了我!那麽,我也要你不得好死!”

赤血道人佝僂踉蹌的前行著,哀嚎著,緩緩的接近著安可依。

終於經過艱苦的掙紮,赤血道人來到了安可依的近前,他伸出猙獰的手,向著安可依那絕世無雙的俏臉抓去,他要先毀掉此女的容貌,讓她生不如死,然後在慢慢的折磨死她,以泄他心頭之恨。

“哎!師兄,到此為止了!”

突然,一道歎息聲將赤血老道打斷,一位仙風道骨的白衣老者不知何時來到場中。

“是你!”赤血道人沙啞的出聲說道。“來紫薇星之前我就預料到會遇上你,我太討厭你了!為什麽所有的人都說你人好,而我確是陰險狡詐?為什麽你修為明明沒我高,師傅卻傳授你《青冥劍典》,收你為真傳,而我永遠隻是個記名弟子?為什麽?”

(一看時間居然2點了,睡覺!!!那個這些能算字數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