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地麵陡然鑽出一麵麵牆壁,一麵麵通體黝黑的牆壁,不差絲毫正好將四道城門堵死。

所有的人現身了,當然是義軍的所有人,因為驕傲的沈田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會敗,又何須隱藏兵。隻見其他三麵城牆同樣鑽出了人,密密麻麻。

五萬人很多,真的已經很多,所以想要擠進豫州城小小的城門便需要時間,並且這個時間不短。現在城門卻又關上了,所以豹騎禁軍理所當然的被分成了兩段。

沈田臉色一變,第一時間轉身衝回城門,開始瘋狂的轟擊石壁。

宋知命麵帶微笑,道:“沒用的,每道城門都由四麵黑鐵岩堵住,除非你修為已達化嬰,否則休想破開此門!”

聞言,沈田麵色一沉,大聲喝道:“逆賊,你該死,竟然敢詐我?!”

為何不稱其名諱,而是叫逆賊?因為沈田根本就不知道宋知命的名字,在他眼裏宋知命就是個嘩眾取寵的刺頭,而他一向都不在乎這類刺頭到底姓甚名誰,因為他們都將變成死人。

他殺了很多人,記不過來。

宋知命表情一肅,平靜道:“兵不厭詐!”

為什麽要在豫州城集結義軍而不是其他地方?

因為宋知命要借助義軍的力量夾擊上官逸的軍隊,更因為這裏是他的豫州城,這裏是他的主場。

始一接觸,便擺出毫不畏懼的陣勢,並且對沈田不加以理睬,宋知命更是胸有成竹的坐在城樓之上。不是義軍真的不畏懼,不是所以人都想對沈田置若罔聞,宋知命也不是真的自大到有我無敵的地步,他們之所以這樣做,最終的目的便是要引沈田入城。

沈田驕傲、自滿、目中無人,領兵打仗所忌諱的東西他幾乎給站全了。義軍當然不知道他是個這樣的人,但並不妨礙他們聽從命令,因為宋知命了解這個禁衛軍統領。

望著那城裏被義軍慢慢圍攏的沈田等人與城外爭先恐後的躍上城牆想要進城支援的敵軍,宋知命不禁想起上一世的一句話,“城裏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進來”於是他笑了。

未了,他扭頭望著身邊目光炙熱的薛燕山,道:“去吧,攔住他!”

他沒有說到底是攔住何人,但是場上之人都心知肚明,薛燕山更是一聲長嘯便衝了出去。

同境的敵人實難遇,戰力強橫者更難求。

修行需戰鬥,好戰不死是強人。

宋知命又扭頭望向老酒鬼。

老酒鬼立即跳腳,道:“可別打我的注意,我可沒這個義務,再說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這麽折騰。”

宋知命微笑搖頭道:“我死了,可就沒秘方了。”

老酒鬼嗤笑道:“就那些個蝦兵蟹將也能要了你宋知命的性命,你騙鬼呢?”

宋知命莞爾一笑,道:“他們當然能夠殺了我,沒人會殺不了一個毫無反抗的宋知命,況且是秦國的精銳豹騎禁衛。”

老酒鬼兩眼一瞪,無奈道:“所以,我必須去?”

宋知命認真道:“必須去。”

老酒鬼實在反感這種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於是兩眼一閉,道:“去吧去吧,你要真敢去死,那秘方我不要也罷!”

宋知命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狠色,於是他便真的墜下了城牆。

老酒鬼雖然閉著眼睛,但是他的識海卻是撐開著的。望著宋知命真的毫無反抗的便墜了下去,而且已經被一柄投出的飛劍給刺傷,他未然一歎道:“哎,這小子...真狠。你走了,誰陪我喝酒啊。”

一個人喝酒,那叫喝寡酒。即使是再好的酒,無人同飲又何其悲哀。

老酒鬼愛酒,但更注重酒友。千金易得,知己難求,所以他真的是必須去。於是他也墜下了城牆,隻是速度驚人,已接住了下落的宋知命。

......

沈田正肆無忌憚的擊殺著眼前的螻蟻,他靈劍縱橫,他鐵拳無雙。砰,一名義軍被其一拳轟碎;噗,數名義軍被其環繞周身的靈劍割破了咽喉。他殺到狂,他要帶領自己的軍隊躍出城牆,他要讓敵人知道絕對的力量能夠粉碎一切陰謀。

於是有道血路鋪開,並且延伸。

雖然跟在他身後的豹騎禁衛越來越少,但是沒有人露出輕鬆的神情,因為此人實在很強,強到足以震懾三軍。強者不管走到什麽地方都應該給予足夠的尊重,那怕他是個敵人。

眼看沈田已經帶領自己的軍隊來到一麵城牆之下不足五十丈處,圍困之計就要告破,到時豹騎禁軍會合,戰爭勝利的天平定將傾倒。

即使處在如此優勢,義軍都沒能取得壓倒式的優勢,更何論真正的與整支豹騎禁衛相抗衡,所以眼前是危機,一個足以改變此戰勝負的危機。

危機關頭需要勇士站出來,於是便來了很多義軍。他們竭盡全力,將原本帶傷的身體拋在腦後,他們前赴後繼,將個人的生死置之度外。

終於,沈田前進的腳步停了下來,他的拳頭麻木了,他的身體疲倦了,他的靈劍也不再如何鋒利了,人力有竭。更重要的是他無論如何打殺,便立即就會有一人補充進身死之人的位置,而且他們不退反進,即使他們腳下已經鋪滿了屍體,他們也毫不畏懼。

他扭頭望向身後己方的兵卒,更是臉色一陣慘白,入城至少一萬有餘,現已不足三千。

知道突圍無望,他高高的躍起,他要獨自出城。

餘下的三千餘名豹騎禁衛幾乎同時仰頭,眼中寫滿了憤恨、恐懼、絕望。

轟,一道炸響突兀的在天空響起,而後便見到一道身影如炮彈般墜入地麵。

義軍方向走出一人,一個有著古銅色肌膚的大漢,在他手裏有一麵盾牌,他望著場中的三千豹騎禁衛道:“降者不殺!”

此人自然是薛燕山,他早已混跡在圍攻秦兵的義軍之中,雖然他非常想與沈田一戰,但他更在乎此戰的勝負,所以他一直竭力的護住己方的兵卒,更不時給予豹騎禁衛致命一擊。

不過現在他知道與沈田一戰的機會到了,因為場中餘下的敵軍已喪失了鬥誌。隻聽其一聲招降雖然隻有少部分人丟掉了兵器,但這已經足夠了。

士氣之所

以重要,是因為它很純粹,純粹到容不下一點瑕疵,瑕疵出現了,所以士氣便崩潰了。

沒人願意為不顧將士生死的統領賣命,那些仍然堅持著戰鬥的豹騎禁衛不過是為了身為帝國精銳的榮耀而戰罷了。丟掉兵器的豹騎禁衛不是真正的豹騎禁衛,因為豹騎禁衛沒有降,唯有死。

薛燕山眼中閃過一絲欣賞,而後便不再多言,因為他的敵人已經站起來了。

沈田嘴角溢血,惡狠狠的望著走來的薛燕山,道:“你就是那個從暴亂原走出的賤民?”

薛燕山嘴角一抽,道:“你能看見自己的腳嗎?”

沈田麵露疑惑,不知這人是不是瘋了,怎麽說話前言不搭後語的。

薛燕山看來也不期望他能明白,於是直白道:“你的眼睛長在了腦門上,我問你能看見自己的腳嗎?!”

沈田一愣,而後麵容猙獰道:“我不知道自己的腦門上是不是有眼睛,但是我卻知道,今天你會死,死的很慘!”說著他高高的躍起。

薛燕山不為所動,依然靜靜的立在場中。

突然頭頂傳來尖嘯,他連看都不看一眼,因為在他的頭頂已經有了一麵盾牌。

砰,拳與頓相撞,擊散周圍的空氣。

薛燕山深吸一氣,他,終於動了。隻見其身影一晃,便輕易的避開被砸下的盾牌,而後一記側踢掃向一同墜下的沈田。

沈田瞳孔一縮,控製靈器盾牌用的是靈力,難道此人肉身之力也能傷修士?!來不及多想,一條粗壯的小腿已至眼前,他雙手閃電般的結印,一圈圈光盾立即生出,迎向小腿,而且繞在他周身的靈劍此時亦同時出手,如毒蛇般襲向薛燕山的心口。

砰、砰、砰,十數道巨響其中還夾雜了一道金石相撞之聲,那是沈田的靈劍與薛燕山的玄武盾牌相撞擊所發出的。

薛燕山終於退開,而沈田卻倒飛了出去。

沈田目露震驚,果然不愧是當年名滿帝國的鐵壁將軍,防禦滴水不漏,攻擊同樣霸道絕倫。

他眼中決然之色一閃,好勝的心理已讓他放開了一起,隻見其咬破手指,雙手迅速的掐訣,而後朝著地麵一按。

立時,便有無數的黑點從地麵鑽出,朝著薛燕山湧去,仔細一看每一個黑點竟是一隻蟲子。

巫術,噬。

噬靈、噬體、噬魂,但凡中此術者絕無幸免的可能,哪怕隻要有一隻蟲子鑽進了你的身體,那麽你便可以去死了。巫術很多時候能夠以弱勝強便是因為它實在是防不勝防,不過代價同樣是巨大的,沒見沈田已經由於失血過多變得麵色慘白了嗎?

此時他指尖血流如注,正不停的匯入地麵。

薛燕山號稱鐵壁將軍,防禦滴水不漏,能夠幸免嗎?

絕對不能!

沈田目光堅定的望著已被黑點遮蔽的人影,他有絕對的自信能夠突破薛燕山的防禦,這隻是個時間問題。

也許是因為太過專注,也許是他的身體已經麻木,他沒有發現,有幾個黑點悄然進入了他的身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