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 結婚不是因為愛你

這一晚上,暮旭揚沒少折騰楊姿千,楊姿千也沒饒過暮旭揚,一場**搞得跟世界大戰一樣,直至兩個精疲力盡這才作罷。

天亮的時候楊姿千接到了朱雪打來的電話,電話很急,讓她趕緊回家一趟。

楊姿千昨天晚上折騰了一個晚上,這會睡得正香,一點也不想動,但是一聽到朱雪的聲音立刻從**跳了起來,匆匆地進入衛生間衝個了澡和暮旭揚打了一個招呼就下樓去了。

“千千,今天怎麽起這麽早?早點還沒好,還要稍等一會兒。”徐蓮剛剛從外麵跑步回來,看到楊姿千這麽早起,臉上明顯微微有些意外。

“媽,早點我不吃了,剛剛我媽打電話了,讓我趕緊回家一趟,聽語氣還挺急的。”楊姿千一邊換鞋子一邊對徐蓮說道。

“那你趕緊回去,記得路上開車小心一點。”徐蓮一聽楊姿千這樣說也不留了,隻是叮囑路楊姿千路上開車慢一點。

“我知道了,媽。”說話功夫楊姿千已經換好鞋子,向徐蓮打了一聲招呼開門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外麵響起汽車的聲音。

楊姿千沒想到朱雪這麽快就回來了。她原本還想著朱雪這次和肖來肯定要在外麵玩上個一年半載的再可能回家,哪想到這才多久的功夫就回來了?楊姿千的心裏有些七上八下的,聽朱雪的口氣好像挺急的,難道是朱雪或是肖來出了什麽事情?楊姿千心裏這樣想著,心裏越發有些急,一路狂奔向家的方向趕去,幸好這是清晨路上車少,要不然依她這種開法,路上不一定會死多少人。

楊姿千一進屋就看到屋裏有很多人,除了朱雪和肖來,楊姿千竟然看到了楊君光,萬情還有楊鵬。

“怎麽回事?”楊姿千放下包向朱雪走去。

“你問你爸。”朱雪一臉怒氣地看著楊君光。

“楊君光,你什麽意思?”楊姿千不悅地看著楊君光,“這婚離也離了,這房子是媽用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換來的,你怎麽把他們都帶來了?如果不想把事情鬧大,現在你趕緊把他們帶走。”

楊姿千話音剛落,楊君光還沒有說話,萬情立刻衝著楊姿千嚷嚷開了,“楊姿千,你一個嫁出去的女兒你根本沒權利管楊家的事情。憑什麽這房子要給朱雪?今天我來就是要告訴你,這房子我要定了。”

楊姿千當時就氣笑,看看這多麽一個不要臉的女人,搶了人家的丈夫不說,竟然還敢登門而入來要人家的房子,這世上怎麽有這麽不要臉的女人?楊姿千抿著嘴巴開始四處張望,正好看到門後麵有一個棒球棍,順手掂起來就向萬情身上打去。

萬情沒想到楊姿千連聲招呼都不打就打了過來,嚇得臉色一片煞白,急忙躲閃,一邊躲一邊對著楊鵬和楊君光吼道:“你們兩個眼睛瞎了?看不到我被這個瘋女人打嗎?”

楊君光站著沒動,楊鵬撲上來就去壓楊姿千手裏的棍子。

“你讓開,不然我連你一起打。”對於這個同父異母的兄弟,楊姿千沒有一絲好感,她盯著楊鵬,冷冷地說道。

楊鵬的心裏一陣發怵,心裏有些膽寒,可是萬情畢竟是他的媽媽,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媽在他的麵前被楊姿千打。

“你要是再敢動手打一下,別怪我不客氣了。”

楊鵬比楊姿千小五歲,今年已經有二十了。長得身高體壯,身高比楊姿千高一個頭,力氣也比楊姿千大很多,他控製住楊姿千,把她手裏的棒球棍使勁地奪了下來,狠狠地扔在地上。

“嗬,有點意思啊!關健是你敢動我嗎?”楊姿千怪叫一聲,手一抬,毫不留情出其不意一巴掌甩在楊鵬的臉上,打得楊鵬的臉一偏。

萬情和楊君光同時臉一變,楊君光還是一動也沒動,萬情嗷嗷地叫著撲了上來。

“你個不要臉的賤女人,你敢打我的兒子,今天我跟你拚了。”

朱雪這時從地上撿起棒球棍,一棍子打在萬情的腿上,萬情腿一軟,身子一個趔趄,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萬情,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你勾引我男人不說,現在還敢跑到我家裏來撒野,今天看我不把你的腿打斷。”楊姿千是萬情一手帶大的心肝寶貝,平時舍不得動她一隻,長這麽大從來沒罵過她,現在萬情敢這樣罵她,朱雪是絕對不會饒她的。

楊鵬的臉一片鐵青,眼睛死死地瞪著楊姿千,那表情恨不得一口把楊姿千吃了。

“怎麽?你想跟我動手?在動手之前,你最好想清楚,你有沒有這個資本?”楊姿千冷眼看著楊鵬,抱著雙臂嘴角揚著一絲嘲弄。

楊鵬不是三歲的孩子,他比誰清楚,如果一旦他動了楊姿千的話後果會是什麽樣?先不說楊姿千現在是楊氏集團控股最多的那一個人,單說她嫁的老公暮旭揚,不是一般人都能惹得起的。楊鵬在動手之間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

肖來和楊君光都沒有動,都靜靜地看著朱雪追著萬情滿屋子亂跑。

楊君光和萬情不是一起來的。這段時間他一直住在酒店,根本沒到萬情的住處,他之所以來這裏也是朱雪給她打的電話。

肖來和朱雪昨天回來的,兩個人經曆過一些事情以後,心也向一起靠攏了,決定著回來向千千宣布他們在一起的事情。結果第二天早上兩人還沒起床,就聽到外麵吵吵的聲音,起身一看,嗬,這萬情帶著楊鵬來問她要房子。

這讓萬情氣得說不出話來,沒離婚之前來鬧,離婚後還來鬧。她本想著自己把萬情和楊鵬趕走,可是轉念一想,今天趕走了,明天後天指不定哪一天還會再來,想了想先是給楊君光打了一個電話又給楊姿千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們都回家一趟,看看這個事情到底要怎麽解決。可結果可倒好,還事情還沒有解決,倒動起手來了。

肖來一點也沒緊張,論身高,朱雪沒有萬情的塊頭大,但是論氣勢,這萬情沒有一半朱雪的一半,再加上萬情本來就有些怕朱雪,這一來二去,萬情就更不是朱雪的對手,被朱雪追著打了好幾棍子。

楊君光沒有一點想要上前幫忙的意思。甚至心裏在想,要是朱雪把萬情打死了才好,這女人三天兩頭鬧騰,打一頓或許就是老實了許多,看她以後還來鬧不鬧。另外,楊君光站著沒動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心情低落,大清早的看到肖來在這裏,他的心裏特別得不是滋味,總是在猜想肖來和朱雪之間是不是和他所想的那樣在一起了。

楊姿千沒動。朱雪的能耐和強悍她比誰都清楚,這萬情絕對不她的對手。

楊鵬沒敢動,第一他的心裏有些怕楊姿千,第二他也怕朱雪手中的那個棒球棍,再者,楊君光和肖來是什麽意思他也不知道,他甚至在猜測,如果他上去幫忙的話,肖來和楊君光一定不會饒了他的。

萬情之前被朱雪打在腿上,本來行動就不便,再加上今天又穿了一雙高跟鞋,越發跑不過萬情,被朱雪打得嗷嗷直叫,看到楊君光和楊鵬也不來幫她,心中是又涼又氣,直接把楊君光給恨上了,要不是楊君光離婚的時候把這房子給了朱雪,就根本不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心裏是越想越氣,順手從茶幾上拿起來一個花瓶,一下子砸在楊君光的頭上。

楊姿千的腦袋當場被砸出一個血窟窿來,人有些蒙了,手捂著腦袋半天沒說話,然後就聽見轟的一聲緊接著楊君光的身體就向後直直倒去。

“啊!”萬情一開始嚇傻了,接著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聲,向楊君光撲去,楊鵬和楊姿見狀結束了對峙的狀態,跑到了楊君光的麵前,朱雪也有些傻眼了,本來她打萬情打得好好的,這萬情怎麽轉移目標盯上了楊君光了呢?還是肖來冷靜,拿出手機拔打了120。

萬情這時嚎開了。楊君光的頭上咕嚕咕嚕向外冒著血泡,閉著眼睛沒一反應。假如這楊君光真要是死了,她萬情該怎麽活啊?一想到這裏萬情就開始後怕起來,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

楊姿千一下子毛了起來。楊君光雖然對不起朱雪,可是沒對不起她,打小吃的穿不少她,把她當作手心裏的寶,她恨楊君光對不起朱雪,但是並不代表對楊君光沒有感情。看到楊君光被萬情給傷成這樣,她蹭的一下子站起來,啪啪甩手就給了萬情幾個耳瓜子。

萬情根本不敢還手,楊鵬也不敢動楊姿千,隻能護在他媽的麵前,不讓楊姿千再伸手打他媽。

“萬情,我告訴你,要是他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一定要你們母子兩個為他償命。”

楊姿千是真恨上萬情和楊鵬了,朱雪現在已經楊君光都送給他們了,他們到底還想怎麽樣?一天到晚鬧得有意思嗎?

暮旭揚自楊姿千走了以後就醒了,在**磨蹭了一會兒,慢騰騰地穿上衣服下樓去了,徐蓮已經在擺碗筷,看到暮旭揚下樓趕緊招呼他過來吃飯,飯桌上老爺子便把艾晴悠要來的消息告訴了暮旭揚。

暮旭揚沒什麽反應,隻是拿眼睛看著徐蓮。

徐蓮的臉上很平靜,向著暮旭揚點點頭,“她畢竟是小雨的媽媽,現在快要死了,所以我想滿足一下她臨死前的願望。”

暮旭揚沒再說話。艾晴悠死不死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他沒必要也沒那個閑心管別人的閑事,隻要徐蓮答應,他就沒意見,如果徐蓮不答應老爺子和暮季同非要堅持把人給弄進來,那得先問問他行不行。

童軒為徐蓮開媽打抱不平,“徐姨,你就是心軟心善,這種女人還管她幹什麽?把她弄進來不是自己給自己找氣受嗎?”

徐蓮沒說什麽,隻是微微歎了一口氣。她是一點也不想看到艾晴悠,可是沒辦法呀?誰讓她心軟呢?

暮旭揚沒胃口吃飯了,匆匆地吃了幾口就出門了。

“旭揚,你多吃一點再走,就這麽兩口怎麽能行呢?”徐蓮在暮旭揚的身後叫道。

“我吃不下。”暮旭揚說完就開門走了。取上車以後他本來是想著先去公司,可是心裏有些煩,有些想見楊姿千,哪怕是被罵上兩句心情也是好的,方向盤一轉就向楊姿千的家駛去,剛駛到大門口,一輛救護車嗚嗚地向楊家駛來了。

暮旭揚心裏有些慌了,趕緊跳下車向裏麵衝去,剛到門口就看到醫生抬著一個人匆匆向外走來去,楊姿千正跟在醫生的後麵。

“楊姿千。”暮旭揚一看楊姿千沒事,心裏一鬆,衝著她叫了一聲。

“你怎麽也來了?”楊姿千聽到暮旭揚的聲音,有些意外,莫名地眼睛有些酸,向暮旭揚跑來一把撲進暮旭揚的懷中。

“有事怎麽也不叫我?”暮旭揚拍著楊姿千的肩膀問道。

“根本沒時間。”楊姿千非常老實地答道。

楊姿千說得是實話,這剛一進門還沒說上幾句話就幹起來了,連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沒弄清楚,更沒時間給暮旭揚打電話了。

萬情嚎著,一臉紅腫狼狽不堪地被楊鵬扶著從屋裏走了出來,跟著楊君光一起上了救護車。朱雪和肖來也出來了,看到暮旭揚,肖來向暮旭揚微微點了一下頭。

這一大早的人還挺熱鬧的,暮旭揚挑了挑眉毛,沒再說什麽,向朱雪打了一聲招呼,扶著楊姿千上了車向醫院的方向駛去。

醫院急診室外,萬情,楊鵬,楊姿千,朱雪一言不發默默地在外坐著,暮旭揚和肖光站在離他們稍遠的地方說話。

急診室的門開了,一個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誰是病人的家屬?病人流血過多,需要輸血。因為病人的血型特殊,是rh陰型血,血庫沒這種血型,要病人家屬輸血。”

“我是他兒子。”

“我是他女兒。”

楊鵬和楊姿千同時跳了出來。

“你們跟我進來驗血型。”醫生看了一眼楊鵬和楊姿千,領著兩個進了急診室。

萬情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微微感覺有些不安,如果楊鵬真的不是楊君光的兒子,那接下來楊君光會怎麽對待他們母子?萬情突然有些不敢想象下去了,她開始在心裏祈禱,祈禱楊鵬的血型和楊君光的血型一樣。

不久,急診室的門又開了,楊鵬手捂著手指頭走了出來,臉色十分的難看。

“小鵬,你怎麽出來了?”萬情眼皮一跳,艱難地問道。

楊鵬看了一眼萬情什麽都沒說,抬腿就向外走去。

“小鵬,小鵬,你去哪裏?你爸還在醫院躺著呢?”萬情一看楊鵬離開了,趕緊追了上去。

楊鵬覺得自己根本沒臉再在這裏待下去。剛剛急診室的醫生護士還有楊姿千他們那種奇怪可憐同情的目光讓他恨不得當場找個地縫鑽進去,明明他是楊君光的兒子,明明他叫了二十多年的爸爸,為什麽他們的血型就不一樣了?還是他根本就不是楊君光的兒子?

如果他不是楊君樂的兒子,那他到底是誰的兒子?他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

“你說,誰才是我的親生父親?”楊鵬停住腳步,轉過臉一臉鐵青地看著萬情。

萬情有些心虛,移開目光不敢與楊鵬對視,咽了咽口水,艱難地說道:“你在胡說什麽?你父親就是楊君光啊!”

“到現在你還在騙我?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兒子,你告訴我,我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他到底是誰?”楊鵬向前一步,雙手掐著萬情的肩膀,歇斯底裏對萬情叫著,雙手不住地搖晃萬情的肩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突然間萬情如瘋了一樣摔開楊鵬的胳膊,對著楊鵬大聲吼叫,然後又瘋了一樣的跑出了醫院。

楊鵬身上的力氣像被人全部抽完了一樣,腳步蹬蹬地後退幾步靠在牆上,然後抱著腦袋順著牆緩緩下滑,蹲在地上開始嗚嗚地哭起來。

楊姿千在得知楊鵬的血型和楊君光不一樣時並沒有過多的驚訝,好像就在意料之中。楊姿千讓護士把楊鵬剛剛采下的血和楊君光的血跡分別裝在試管裏,然後拜托她讓送給別麵的暮旭揚,讓他送到親子鑒定室。

三天,隻要三天的時間結果就會出來,楊姿千倒要看看萬情還有什麽話說,隻是讓楊姿千感到難過的是,如果楊君光知道這個事情,他辛辛苦苦養下的兒子竟然是替別人養的會是一個什麽情況?後悔?羞愧?恥辱?隻怕這一切都不能完全表達他的心情。

楊君光當天下午就醒了,眼睛掃視了一圈,沒有看到萬情的身影,打電話萬情也不接,楊鵬也不見影子,這讓楊君光有些奇怪了,萬情和楊鵬他們幹什麽去了?

“別看了,他們隻怕是畏罪潛逃了。”楊姿千從外麵走了進來,手裏給楊君光買了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後麵跟著朱雪和暮旭揚。

“千千,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楊君光有些不明白。

朱雪聽到楊君這樣問,冷笑,“什麽意思?楊君光你是真傻還是假傻?行了,現在不跟你說了,三天後你就會知道結果了。千千,你別忙了,趕緊跟媽回家去,你看你輸了那麽血,臉色都白了,媽回家給你燉一些補血的補品給你喝。”朱雪現在懶得再跟楊君光說,看到楊姿千還在忙,趕緊從她的手裏替下,把她送到暮旭揚的手裏。

“旭揚,你和千千先回去,媽一會兒就到家了。千千身體虛,暫時別讓她回家。”

“我知道了媽。”暮旭揚又是心疼又是生氣,心疼千千抽了那麽多的血,臉色都蒼白了,生氣千千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抽了那麽多的血。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親子鑒定的結果出來了,果然楊鵬與楊君光父係指數為0,當楊姿千把這份報告遞到楊君光手裏的時候,楊君光臉上的表情無法用人類的語言來表達,他掀開被子胡亂穿上衣服就向外走去。

楊姿千沒攔,攔也攔不住。路是自己走的,腳底打泡也是自己選的,這又能怪得了別人?要怪也隻能怪自己。

楊君光回到家就開始用腳踢門,門開了,是一個陌生的女人,臉上有些不好看,“你找誰?”

“萬情呢?”楊君光一邊問一邊向裏衝,找了一圈以後沒有發現萬情的影子,他臉色鐵青看著那個陌生的女人,“說,萬情呢?”

女人被楊君光的凶相嚇到了,結結巴巴地說道:“她搬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了?這房子是她賣給我的。”

楊君光現在想殺人的心都有了。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是別人的種,為了這個野種他背叛了家庭妻子和女兒,可是到頭來呢?兒子竟然是別人的。這是多麽大的一個諷刺!楊君光覺得這二十年來他就是天下那個最大最大的大傻瓜,被萬情這個賤女人蒙騙了。

賤女人,你以為你賣了房子把卷錢你就能跑得了?楊君光強打起精神來,顫抖著手打了一個電話,“淩堂主,我是楊君光,我要和你談一筆生意,我們能不能約個時間細談?”

“好,沒問題。”那頭那頭響起淩風的聲音。

……

楊君光出院以後,暮旭揚就把楊姿千接回暮家了,一進門就看到艾晴悠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上。楊姿千拿眼問向暮旭揚,“這是怎麽回事?”

暮旭揚對她搖搖頭,示意她一會兒回房說。

艾晴悠一看到楊姿千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千千,旭揚你們回來了?累了吧?小憐給千千和旭揚倒一杯茶。”艾晴悠衝著廚房裏叫了一聲。

嗬,這成主人了!楊姿千覺得有意思了,本來她還想著回房歇一會兒,這會倒不急了,在艾晴悠的對麵沙發坐了下來,想看看艾晴悠到底在搞什麽名堂。暮旭揚沒理徐蓮,換下鞋子直接上樓回房間去了。

“聽說你病了,現在身體怎麽樣了?”楊姿千問道。

“現在沒什麽感覺,就怕有一天暈過去了突然間再也醒不過來了。”對於自己的病情艾晴悠表現異乎反常的平靜,這反倒讓楊姿千利目相看。

難道這就是人之即死,其言也善?

艾晴悠這一生之中最大的心願就是住進暮家別墅,想得到暮家的人承認,現在她的願望達到了心境也平靜了,這與之前的形象有了很大的反差,這反倒讓楊姿千有些無法接受了,隨便找了一個借口上樓去了。

“暮旭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一進門楊姿千就問向暮旭揚。

“就是你眼睛看到的。臨死前的願望。”暮旭揚沒什麽好說的,對別人的事情他一向沒什麽好說的。

“爺爺和媽怎麽同意了?”楊姿千有些想不明白。

“因為她是小雨的媽。”暮旭揚回答的很簡單。

楊姿千暗罵自己糊塗,這麽簡單的問題她怎麽沒想到呢?笨死了,楊姿千敲敲自己的腦袋。

“別敲了,本來人就不聰明,再敲下去的話就越發變得笨了。”暮旭揚斜著眼睛看了楊姿千一眼。

“暮旭揚,你再說一個試試?”楊姿千向暮旭揚甩眼刀子。

暮旭揚笑了笑,沒再說話。這本來就是事實,楊姿千就算否認也沒有用。

“你親愛的小妹妹呢?怎麽不見她?”楊姿千自從回來就沒見到童軒,也沒聽到她的聲音,不免有些奇怪,這個女人這個點跑哪裏去了?

暮旭揚臉頓時黑了,眯著眼睛看著楊姿千,“女人,你說什麽呢?”

“怎麽?難道我說錯了嗎?她不就是你親愛的妹妹嗎?她可是一直看我不順眼,上次把我叫住還在勸說我離開你。暮旭揚,索性你就把她娶了算了,我現在收拾東西立馬走人。”楊姿千一想到童軒心裏就不爽。這女人憑什麽就認定她配不上暮旭揚?她到底哪點配不上暮旭揚了?這暮旭揚到底有哪點好了?除了家裏條件好一點,人長得稍稍順眼一點,簡直是一無是處。

暮旭揚被楊姿千完全是氣得沒話說,狠狠地瞪了一眼楊姿千起身向外走。

“喂,心虛了?是不是心裏有鬼?”楊姿千在暮旭揚的背後叫道。

“死女人,你真是不可理喻到了極點。”暮旭揚被楊姿千氣得心肝肺都是疼的,他真想敲開她的腦袋,看看裏麵到底裝了什麽。

“你才不可理喻,你們全家人都不可理喻,就這麽一個虛偽的女人還把她留在家裏當成寶貝一樣看待,我甚至不清楚你們在想什麽?難道你們忘了她是怎麽對待我的?哦,也難怪,我在你們的心裏是一個外人,當然無關重要了。”楊姿千陰陽怪氣地說道。

“楊姿千,你到底有完沒完?”暮旭揚怒了。

“要你管。”楊姿千對暮旭揚甩眼刀子,轉身走出了房間。

“你別走,給我回來。”莫名起妙被楊姿千給弄了一肚氣,暮旭揚脾氣上來,拉著楊姿千不讓走,對著她的臉又開始啃上了。

楊姿千掙紮,可是就這麽一個小身板,哪裏是暮旭揚的對手,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和暮旭揚倒在**了,然後兩個人又開始折騰上了。

童軒從外麵回來,對艾晴悠也沒個好臉色,徑直上了樓回到自己的房間,在經過暮旭揚和楊姿千的臥室,聽到裏麵的曖昧聲音,腳步頓了頓,臉上一片扭曲,眼裏充滿了濃濃的嫉妒。

“楊姿千,你就趁著這段時間好好地快活吧!以後有你哭的日子。”童軒在心裏冷哼一聲,抬腳回到自己房間,一進入房裏童軒就把房門緊緊鎖住,然後從包裏掏了一個東西。

“楊姿千,你不是說就算我脫光了暮旭揚也不會看一眼嗎?我就讓你看看,當我和暮旭揚躺在一張**時你是什麽反應?”童軒握著手裏的瓶子囁嚅地說道,臉上揚起一片陰冷的笑容。

樓下客廳裏,艾晴悠意外地和徐蓮聊了起來。怎麽說呢?徐蓮其實不想與艾晴悠說話,一句都懶得說,但是艾晴悠的一句對不起,讓她坐了下來。

“徐蓮,對不起。我知道這麽多年我一直給你造成了困擾,讓你吃了不少苦,可是請你看在我快要死的份上原諒我,原諒季同。”

艾晴悠話說到這個份上,徐蓮也沒什麽好說了,微微歎了一口氣說道:“以前的事不要提了,過去就讓它過去了,現在你和暮季同好好過日子,好好養身體。”

艾晴悠歎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片苦笑,“醫生都說我沒多少日子活了,我還有什麽盼頭,這就是報應,想我拋夫棄子做了那麽多壞事,這就是老天對我的懲罰。”

徐蓮無言以對,默默地低著喝茶。

艾晴悠繼續說道:“我很感謝你死我活段時間對小雨的照顧,你也沒有因為我而對她歧視,更是沒有虧待她,所以我的心裏真的很感激你。隻是這孩子打小就不聽話,老是跟大人反著來,現在更是跑得沒影了,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見她最後一麵。”

艾晴悠說到這裏徐蓮不得不開口了,“你放心,小雨不是小孩子了,她做事有分寸,我想她一定會回來的。”

“唉,我看難啊!電話不是關機就是無法接通,到現在我都沒有跟她說上話。”艾晴悠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徐蓮這下也不知道要說什麽了。暮小雨請了長假去西藏找陳塵去了,現在根本聊係不上,什麽時候回來也不知道,徐蓮現在倒是有些擔心暮小雨去了西藏以後再也不回來,要是那樣的話,艾晴悠估計真的連最後一麵都見不到草暮小雨。

“徐蓮,小雨現在不在我身邊,我想求你一件事情,把這個交給李靜,密碼是她的生日。”艾晴悠掏出一張卡遞到徐蓮的麵前。

徐蓮看著卡沒接,“你還是親自給她吧!明天我可以幫你約她過來。”

艾晴悠苦笑,“我沒臉見她,在她很小的時候我就丟下她不管了,這麽多年,我幾乎從沒有去看她,對她不聞不問,漠不關心,我這個當媽的哪裏有臉去看她?徐蓮我求你,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突然沒有了,請你一定把這張卡給她,也算我這個當媽的一點心意。”

徐蓮聽暮小雨說起過李靜的事情,但是知道的不多,至於李靜是怎麽想艾晴悠的她不知道,但是艾晴悠既然說到這個份上,她隻好接了過來。不過她感覺艾晴悠今天有點不對勁,感覺艾晴悠好像在交待遺言一樣,讓她的心裏有些不舒服。

事情果然如徐蓮所想的那樣,第二日艾晴悠真的就這樣沒了,一個人穿戴整齊靜靜地躺在**,臉上微微帶著有一絲笑容,樣子從容平靜,給人一種睡著的感覺,隻是這一睡就再也沒有醒過來。

艾晴悠最終也沒有看到暮小雨一麵。在她去世的這一天,暮小雨的電話終於打通了,當暮小雨得知艾晴悠去世的消息,她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很久很久的沉默。

徐蓮讓人把李靜帶來了,時隔那麽多年,李靜還是第一次看到母親,可是這一看就是永別,李靜趴在艾晴悠的身上哭了很久,隻到艾晴悠要下葬了這才被許展博給拉開了。

“李靜,你是你媽媽給你的。”徐蓮把卡遞到李靜的麵前,“密碼是你的生日。”

李靜泣不成聲,拿著卡哽咽地說不出一句話來。這麽多年,當艾晴悠拋棄她與暮季同走了,她想媽媽想著整晚整晚的睡不著覺,整晚整晚地哭,她就站在門口望著門前的那條路,夢想有一天媽媽會突然出現在的自己的麵前,從此以後再也不離開他們,可是日子一天天過去,一年年過去,她從希望到絕望再到淡望,慢慢地習慣了沒有媽媽的日子,慢慢地把艾晴悠從她的生命中淡忘,可是突然有一天艾晴悠真的死了,她還是覺得心裏特別特別地難過。

這就是血脈相通割也割不掉的血脈相親。

暮小雨三天後風塵仆仆地趕了回來,陪她一起回來的還是陳塵。回來的當天她就來到了艾晴悠的墓地,一待就是一整天。暮小雨一點眼淚也沒有流,她就抱著雙腿坐在暮小雨的墓前,默默地,一言不發。

陳塵一直靜靜地默默地陪在暮小雨的身邊,看她傷心難過,他的心裏也莫名地傷心難過起來。

“天黑了,我們回去吧!”陳塵對暮小雨說道。

暮小雨什麽也沒有說,最後一次看了看艾晴悠墓碑上的照片,慢慢起身,因為坐的時間太久,腿有些僵硬,差點摔倒。陳塵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她,看了她一眼,橫著把她打抱起來。

“陳塵,我們結婚吧!”暮小雨突然抬眼看著陳塵說道。

陳塵愣了一下,抿了一下嘴巴沒說話。

“我知道你的心裏還有朵玲,跟你結婚並不是因為愛情,隻是現在突然累了,想找個人結婚。”暮小雨一臉平靜對陳塵說道。

“好。”這一次陳塵沒有沉默,一口答應了。

暮小雨和陳塵當著暮家所有人的麵宣布了她和陳塵的婚事,暮旭揚和楊姿千對暮小雨的決定見怪不怪,她現在不是小孩子,她愛幹什麽不愛幹什麽,她想嫁給誰那是她的自由,別人無權幹涉。

暮季同心裏一百個一千個不願意。陳塵有什麽?什麽都沒有,比起楚樂宇差了不止一點半點,可是他怎麽辦?現在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他除了同意沒有別的辦法,這是暮小雨自己的選擇。

暮老爺子和徐蓮沒有反對。暮小雨的性格叛逆,想什麽是什麽,你說了她不一定聽,與其這樣還不如送上祝福。

暮小雨和陳塵的婚禮在艾晴悠死後一個月以後舉行的,婚禮上很簡單,隻是請了雙方的家長,除了陳塵他媽行動不便沒來以外,該來的幾乎都來了,大家在一起吃了一頓飯,暮小雨和陳塵交換了一下戒指,婚就這樣結了。

婚後暮小雨和陳塵在家裏住了十幾天的時間就又到西藏去了。暮季同想攔也攔不住,陳塵他媽要故計重施以死相逼被陳塵的一番話給震住了,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了下來,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媽,因為你以死相逼,我和朵玲幾年的感情就這樣生生地拆散了,好好的一個家說沒就沒有了。因為你是我的親人,我不忍心看著你難過,所以我隻能讓自己難過。現在我想為自己活一次,你能不能就放過我這一次?”

陳塵他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知道陳塵的心裏在怪罪於他,是她把陳塵害成現在這個樣子,現在她除了哭除了後悔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暮小雨和陳塵臨走的前一個夜晚,暮季同把陳塵叫到了房間。

“陳塵,小雨我就交給你了,我希望你以後好好地對待她。”

陳塵重重地點點頭,向暮季同鄭重地保證,“爸,你放心,我一定會的。”

暮季同從身上掏出一張卡遞到陳塵的麵前,“這張卡你拿著,密碼是小雨的生日,出門在外不要太委屈自己,盡量地讓自己活得開心,讓小雨活得開心。”

陳塵默默地接過,這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關心,他又有什麽理由不接受?

“如果有時間就經常帶小雨回家看看…”暮季同說到這裏突然說不下去了,眼角有些潮濕,他別過臉不去看陳塵。

“爸,等那邊安頓好了,我一定會帶小雨經常回來的,您和爺爺一定要多保重身體。”陳塵看到暮季同難過的他的心裏也有些不好受,除了這些他找不到更多的話來安慰暮季同。

“既然這樣我就放心了。”暮季同長長地歎息一聲,向著陳塵揮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陳塵向著暮季同打了一聲招呼,默默地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