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二章 祝你幸福
這頓接風宴最終也沒吃痛快,更沒喝痛快,大家的情緒都不太高,草草收場,各回各家,唯一偷著樂的就是洪濤,如果不是聊起這個沉重的話題,今天他百分之一千得躺著回來,王健和楊科那兩個羨慕嫉妒恨的玩意恐怕在來的路上就沒憋著好p。
第二天一早,洪濤特意找博吉斯夫人借了一個口罩戴上,不是洪濤愛占小便宜,而是在疫情的衝擊下,全國的口罩都告急了,北京也不例外。其實戴個口罩就能預防病毒了?扯淡!病毒的直徑都是以納米為計量單位的,對它們來說,口罩的孔隙就和長安街一樣,可以一大堆病毒打著滾鑽進去。
不過很多時候,真相並不能讓人得到安慰,反倒是各種各樣的流言更符合處於惶恐不安之中的人的口味。這時在北京乃至全國,不光流傳著口罩能預防病毒的傳言,像板藍根、感冒衝劑這些中藥,也都成了把傳染病拒之門外的法寶,甚至連鹽和醋都有人搶購。
洪濤戴上一個口罩,並不是想讓自己免受病毒的侵害,而是為了給別人一個安全的印象,今天他要去超市和菜市場去采購一些生活必需品,別人都戴著口罩,你不戴就顯得太紮眼了,從善如流嘛,反正戴上總不會有壞處的。
由於好幾個月沒在家裏住,別說食物和調料,就連牙膏牙刷什麽的也都沒有了儲備,所以這次采購的任務非常重,光是清單就寫了一張紙,密密麻麻的看著就眼暈。
從地安門一直逛到鼓樓,終於把所有清單上的東西給買全了,洪濤提著5個大袋子,一步一挪的走到5路車站,準備坐一站車回家。往常這一站地隨便一溜達就到了,有等車的功夫差不多能走個來回。
可是今天實在是沒勁兒了,把手中的袋子往車站的地上一放,洪濤像個種地的農民一樣,蹲在那裏點上一根煙,吧嗒吧嗒的猛嘬,就盼著公交車趕緊來,自己這個腳都快疼死了。
“哎呦,這不是咱們的小老板嗎?怎麽了這是,看著有點兒頹廢啊!”正在和煙屁較勁的洪濤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雙腿。然後一股幸災樂禍的腔調就撲麵而來。
“你是……”洪濤抬起頭,看了看站在自己麵前說話的這個人,不認識!這是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夥子,長得濃眉大眼的,就是臉上的表情看著那麽招人不待見。
“哦,我姓孫,是菲菲的未婚妻,以前你去接菲菲的時候我們見過麵,您這是貴人多忘事啊。對了。剛才路過你那個漁具店,怎麽關張了啊,其實吧,關了就關了。反正也不怎麽掙錢。”這個自稱姓孫的家夥索性俯下身來,手杵著膝蓋,居高臨下的和洪濤聊上了。
“菲菲!?是諸葛菲?”洪濤使勁想了一圈,也沒把眼前這個人在腦子裏對上號。不過能叫菲菲而且還讓自己接過的,恐怕就隻有諸葛菲了。
“嗨,你還認識幾個菲菲啊。你這是大采購啊,就一站地了還等公車啊,要不我稍你一段,我車過來了,我們倆正好來買點東西,這麽巧遇上你了,對了,下個月我們就結婚了,到時候歡迎你一起來熱鬧熱鬧啊。”洪濤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輛白色的破鑼正從地安門商場前的停車場裏開出,穿過馬路往這邊駛來。
“哦,那就先提前恭喜你們倆個,我就不去攙和了,公交車來了,就一站地,不麻煩你了,你忙吧。”洪濤看著那輛車停在車站前,駕駛座上正做著諸葛菲,此時的她穿著明顯上了檔次,頭發也燙成了大波浪,臉上還戴著一副墨鏡,如果不是事先有這個姓孫的提醒,他還真不一定能認出她來,變化太大了。
“那成,這裏不讓停車,我們就先走了啊,要是有事兒別客氣,上我們單位找我去,咱大小還能管點事兒。”那個姓孫的青年臉上掛著歡笑,一邊說著一邊向汽車走去,這時車裏的諸葛菲才看清路邊上站的原來是洪濤,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後也笑著向洪濤擺了擺手,等他的男朋友剛關上車門,就一腳油門開走了。
“唉,看來有必要去雍和宮裏拜一拜了,流年不利啊,出個國就能摻合到人家內政裏去,買個菜居然都能讓前女友的男友給撞上,還得夾槍帶棒的捎帶一頓。”洪濤早就聽出這個姓孫的話裏沒什麽好意思,根本不是來慰問自己,而是上自己這裏來顯擺他的幸福和富有來了,以證明當初諸葛菲離開自己而跟了他是多麽正確的選擇。
不過洪濤到不會讓這幾句話給拿住,這種小兒科的玩意都是年輕人喜歡幹的,對於洪濤那堅韌的神經根本不起作用。洪濤鬱悶的是自己今年連著遇到倒黴事,連一貫不信神信鬼的他都開始有些動搖了。
“唉……唉……別……”
人要倒黴,喝涼水都能塞牙;洪濤正在車站上回味剛才的這一幕呢,沒注意有一輛5路車已經進站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車門已經關上了,洪濤趕緊提上自己的幾個袋子連喊帶跳的打算讓公交車司機看到他還沒上車,可就衝5路公交車司機那個尿性,一腳油門車就走了。
看著遠去的公交車,洪濤恨不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屋漏偏逢連夜雨,老天爺專餓瞎眼的鳥!現在還能咋辦?接著抽煙吧,反正走是走不動了。
好不容易回到家裏,洪濤把買的東西往地上一扔,連收拾的興致都沒了,躺在沙發上開始發愣。剛才那次偶遇如果說一點都不影響情緒,那是瞎話,洪濤雖然沒有過多的去懷念和諸葛菲那段短暫的戀愛,更沒有患得患失,但是他想起了另一個女人。
周曉麗,自從洪濤和帕維去了印第安人保留地之後,她好像就人間蒸發了,既見不到人,也打不通電話,沒人知道她到底去哪裏了。
洪濤不敢說非常了解這個女人,但是也算是親密接觸了好幾個月,這種風格絕對不是周曉麗的處事方式,而且她也沒有那麽大的醋勁,但是她確實失蹤了,在回來的第二天,洪濤給劉老板打電話時,她還沒有回來。
躺在沙發上想了無數種可能,最終確定了一個在他看來最靠譜的解釋,周曉麗很可能是回日本總部了,以前她也幹過這種事,不聲不響的就消失一段時間,然後突然又在哪天冒了出來,然後告訴洪濤她回總公司去了。
洪濤從兜裏掏出電話,那上麵有達瓦公司總部的電話,還有小島社長的私人電話,不過猶豫了幾分鍾,洪濤又把電話放下了。
為什麽要打這個電話?難道要去問小島忠雄他的侄媳婦在不在?雖然周曉麗和小島三岩隻是訂婚,但是在日本人尤其是大家族的眼中,這和結婚沒什麽區別。自己隻不過是一個公司產品代言人,連他們公司員工都算不上,頂多算個臨時工,沒聽說那個人會給某個公司代言一輩子。
放下了電話,洪濤好好的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思緒,然後又把之前幾個月的所作所為捋了一遍,最後他得出一個結論,自己對周曉麗不知不覺之間有了一些依賴性。
這種情緒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但是現在應該及時把它消除掉,對方的底細自己並不了解,而且她還有窺探自己秘密的前科,雖然兩個人相處得很融洽,但是這種關係最好還是要有個限度,不能無所顧忌的深入下去,而這次這個突發事件正好是個機會,分開也好,兩個人都該冷靜冷靜,不能永遠跟著感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