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二十六章 豢養神魔

天地驟然一暗。n∈n∈,

蠻荒疆域之中,常見這類多變天氣。

抬頭看去,隻見陰雲滾滾,彌漫數百裏,一眼望去,仿佛無邊無際。

雲層中雷霆之音不絕,時而見雷光在雲中閃現。

細雨朦朧,如絲如霧。

雲層之中,有龍吟之音,鳴嘯不止,時而見一鱗半爪,若隱若現。

這頭野龍正在蛻變,晉入地仙級數,徹底成就真龍。

而在下方,諸多鐵嘴神鷹將神魔血肉撕扯分食,皆有得益,羽毛重生,黑羽化白,白羽生銀。

秦先羽站在下方,看著野龍變化,看著眾多神鷹換羽重生,目有沉思之色。

“大膽!”

“誰敢傷及本門鎮派神魔?”

遠處有數道遁光飛來,倏忽而至。

當頭一個,身著黑衣,麵色陰沉,乃是一位修得不朽真身的人物。

在他身後,則是數位鯨象之力的煉體士,能比道家龍虎真人。

這人看見天空真龍翻滾,不禁露出異色,再看下方漫山遍野的神鷹蛻羽,更是驚異,然而看著那殘渣血肉,唯有驚怒交加。

他手中一翻,多了一根長矛,往前投了過去。

倏忽一聲,長矛破穿大氣。

秦先羽亦是把手一翻,現出一個小爐,上麵升起五色煙霧,罩住周身。

那長矛來勢洶洶,刹那臨至麵門,刺入五色煙霧之中。

然後一切寂靜。

風也靜。

長矛從前端開始,一寸一寸,化作灰燼。

那男子麵色一變,自知不是對手,適才因情緒激動過於衝動了些,深吸口氣,方自冰冷說道:“你是何人?此乃本門豢養之神魔,竟遭你毒手……”

“豢養神魔?”

秦先羽怔了一怔。

據他所知,豢養神魔一事。在蠻荒疆域之中,確有其事,但基本都是蠻荒神宗的手段,其餘宗派部落。隻能供奉神靈,未有此類先例。

神魔者,即是天生神靈,乃是天地孕育,而非從香火之中誕生。沒有因果牽繞。

如這山中走獸飛禽,都覺此山應有神靈。

經無數代繁衍,山中生靈俱都認為此山有靈,於是山中便有了靈。

山不在高,有仙則靈。

但這靈山並非有仙,而是神魔。

“山中生靈的意念,就如同人身之內的念想。它們認為此山應有靈,就如同修道人在初始時,心中認為自身應有真氣。”

“人身意念強烈,久而久之。真氣隨著軀體孕育而生,從此踏足修道之路。”

“而山中生靈意念,認為此山有靈,經過千年萬載,億萬歲月,山脈改變而類似於人身孕育,終於使山中孕育精靈,待得誕生出來,便是天地之間的神魔,無比強大。”

但隨著天地變化。蠻荒疆域雖然保留了上古風貌,但卻沒有上古的天地,因而孕育而生的神魔,強弱有別。

這一頭神魔正因初生。因而幼小,不甚強大。

秦先羽心中已有明朗,緩緩說道:“且不論此方神魔是否乃是你宗門豢養,隻說它攔住了我,意圖獵殺,我反擊是殺它。便是道理。總不能我便要任它獵殺罷?”

那黑衣男子臉色低沉,說道:“你未免欺人太甚?”

秦先羽說道:“此處方圓三百裏,俱無宗派部落,何來你門中豢養之說?再者說,豢養神魔乃是蠻荒神宗的手段,嚴禁其餘宗派部落拘禁神魔,揣摩真身之法,你門中欲行此事,也是犯了神宗戒律。正好我要往蠻荒神宗一行,不若咱們去神宗論個公道?”

豢養神魔,自然是為了揣摩真身之法。

煉體之士源自於神魔之法,所謂九劫不朽真身,待到大成,正是神魔之身。

就如同當初列蒼烏元神的那一具神魔之身,是他修煉出來的不朽真身,本體是六臂真魔。倘如列蒼修成九劫不朽,並得以跨過此中壁障,就能徹底成就六臂真魔,與本身合二為一,不分彼此,化為一頭真正的神魔,可比道祖之流。

神魔正是煉體之道的源頭。

倘如能夠有一頭神魔作為考究,便可避免錯處,摸索出這一類神魔的修煉之法,煉體之道。

不同的神魔,有不同的煉體之法。

雖然這頭神魔僅是四轉不朽真身,但它天生神魔,未來有望大成,便能比得上道祖之流。對於煉體士而言,倘如能夠將它摸索透當,便是一部無上法決。

而豢養神魔,從來便是蠻荒神宗的手段。

其餘部落,或許有供奉神魔,將之視作神靈的說法。但各類宗門,即便真有豢養神魔一事,也不能擺在明麵上。

比如這一頭神魔,就養在這方圓三百裏荒無人煙的荒土沼澤之內,而並不是臨近對方宗門。

那男子臉色極為難看,寒聲說道:“你就不想給個交代?”

秦先羽問道:“如何交代?”

那男子說道:“把真龍留下,這數千鷹隼亦是留下,本門勉強吃了這虧,不再追究。”

秦先羽說道:“方圓三百裏荒無人煙,你說這是你門中豢養的神魔,可有憑證?”

那男子眉眼抽搐了一下。

豢養神魔乃是蠻荒神宗所不容之事,若道出憑證,豈非是給予對方把柄?若不道出憑證,便免不去訛詐的嫌疑。

秦先羽又問道:“倘如適才我被這神魔所食,你門中當如何處理?”

男子默然無言。

這麽些年來,偶然路經此地的修煉之人,也不是一個兩個,大多數都被這神魔獵殺吞食了去。門中自是不予理會,甚至為了杜絕此事傳播,時常要追殺逃出神魔口中的人。

“你家養的東西,意欲將我獵殺,我也不追究,你也莫要煩我。”

秦先羽伸手一招,風雨驟止。

那黑色真龍呼風喚雨,操控雷霆,往下降落,風雲隨行。

而數千神鷹俱是紛紛攏來。

秦先羽把玉牌一拍,盡數收了進去。

忽然一聲厲喝,道:“好個道士,囂張跋扈,今日老夫在此,若無交代,便休想離開。”

天空似乎被扯了下來。

一個拳頭從數百裏外砸了過來。

那是一個大如房屋,沉重無比的拳頭。

拳勢凜凜,殺意迸發。

他不是要交代,是要殺人!

殺人奪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