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帥哥一起出門,一向從容淡定的李小寞,懷裏如同揣了一隻小鹿,有點不淡定。
電梯裏沒有別人,隻有李小寞和江風,在這狹小的空間裏,空氣突然有點稀薄,李小寞心裏隱隱有點不安,不會像電視裏演的一樣,電梯突然停運,然後世界隻剩下他倆了吧……
“熱嗎?”電梯裏江風突然問李小寞。
“啊?”李小寞的胡思亂想被打斷。
“看你的臉這麽紅,應該是有點熱。”江風替她答道。
“哦,是……是有點熱。”李小寞摸了摸自己的臉一本正經的附和道。
結果是她的臉更紅了,電梯裏的空氣真的很稀薄,李小寞感覺有點胸悶。十三層,此刻她覺得怎麽是那麽的漫長啊。
好不容易等到電梯門開,李小寞急忙推了江風往外走,誰知慌裏慌張的她的腿磕在了輪椅上,一陣鑽心的疼,差點讓她叫出來,最後被她生生的忍住了,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
於是出了電梯以後,畫風就變成了,李小寞一瘸一拐的推著江風往外走,結果引來很多人的側目。
“這兩口子都是殘疾人呀,太可憐了,不容易。”“就是,年紀輕輕的,可惜呀。”路邊幾個看孩子的大媽不禁議論道。
“不對呀,那個女孩我認識,她是劉媽家的保姆,她腿沒事呀。”有認識李小寞的大媽說。
李小寞恨不能有個地縫鑽進去,趕緊推著江風往小區外麵走,幸虧這幾個大媽都不追星,要是認出江風就麻煩了。
“劉媽總是誇你能幹,我看她說的不錯,腿瘸了還能推這麽快。”江風揶揄道。
“這是意外,還不是因為你,我以前推劉媽出來那麽多次,從來沒磕過腿,第一次推你就磕到了腿。”
“明明是自己心不在焉,難道說長得帥也是錯?”
“你……”李小寞想說這人臉皮夠厚的,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一陣秋風吹來,剛才在電梯裏的燥熱被風吹散,李小寞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絲,恢複了常態,她還是那個淡定的女漢子李堅強。
江風不知自己為什麽喜歡惹這個小姑娘著急,看她緋紅的臉頰,倔強的眼神。可以說無論是女孩還是女人他都不陌生,也跟她們親密接觸過,工作中他的身邊都是美女環繞的,現實中對他有企圖的女人也不少,可是他非常討厭那些充滿欲望的眼神,和別有企圖的臉。
麵前的李小寞幹淨、單純、倔強,一張白皙、瘦削的臉算不上驚豔,可是江風覺得跟她在一起心裏怪怪的。也許就像錢途說的那樣,像他這樣的美女收割機,會對他不能駕馭的東西充滿好奇,對,隻是好奇而已,江風安慰自己。
“好了,我想靜一靜,那邊有一片小樹林,我們到那邊去吧。”江風恢複常態,恢複了命令式的語氣。
李小寞習慣了這種相處的方式,越是冷淡,越是安全,證明他們毫無瓜葛,毫無交集,這樣最好。
深秋的樹林一片荒蕪,李小寞喜歡,這與自己的心情正好相稱,相反在一片鬱鬱蔥蔥 的景色麵前,她會感覺壓抑,因為她的心始終是荒涼的,和繁華不相稱,很多時候李小寞覺得自己心理不正常,比如此刻,這種荒涼就在瘋長。
腳下的落葉很厚,人和輪椅走在上麵,發出淩亂的沙沙響聲,李小寞和江風都沒有說話,任那沙沙的聲音成為了此刻的主題曲,多麽像一首美妙的音樂,敲擊著某人的心扉。
有風吹過,還有樹葉爭先恐後的飄落,落在江風的腿上、身上,江風此刻也仿佛融入了這秋景之中,任樹葉飄零,落滿一身。
有一枚纖細的、孤獨的樹葉小心翼翼般的落在了江風如墨般的頭發上,別看它瘦小,可是它倔強、頑強,走了一路它陪了一路,李小寞盯著那枚落葉發呆,那麽嚴肅、呆板的一張臉,頭頂落了一枚金黃色的落葉,甚是有趣,李小寞不禁莞爾一笑。
“笑什麽?”江風問。
李小寞一愣,她沒笑出聲呀,再說她一直在他後麵推著輪椅,他是怎麽看到的?
李小寞納悶的走到江風麵前,確認他的眼睛確實是長在臉上,而不是腦後。
結果李小寞被正麵的江風逗笑了,那枚落葉像頂小黃帽,幸虧不是綠色的。
“有這麽好笑嗎?”江風沒好氣的說。
“你的頭發上有片小樹葉,挺好看的。”李小寞吃吃的笑說。
“還不幫我拿下來?”江風板著臉命令道。
“呃?”李小寞有一秒鍾的卡頓,什麽?要我給你拿?腿壞了,手又沒事,可是她又抗拒不了那命令,隻好傾身向前,小心翼翼的,輕輕夾住那片小樹葉,盡量不和江風有任何的肢體接觸。
可是他們離得還是很近,江風似乎能聽到一顆小心髒的撲通亂跳聲,還有一股帶著淡淡蘭花香的氣息吹在自己的額頭,暖暖的、癢癢的,讓人很上癮。
“等等,低頭。”李小寞剛要撤離她前傾的身體,卻又被人喊停,一隻大手繞到了自己的腦後,她有點驚嚇過度似的呆住了,可是同樣也沒有任何的肢體接觸,同樣的小心翼翼,某人手裏也拿了一枚落葉,隻是比自己手裏的要大很多。
拿下來了,江風又後悔,其實挺好看的,在她的馬尾辮上麵,像一隻蝴蝶翩翩起舞。
“走吧,回去吧,有點冷。”江風聲音平靜地說,盡管他的內心可能是波濤洶湧,可是他依然將他們掩飾的波瀾不驚,因為他是一個成熟的男人,一個有閱曆的男人,而不是一個單純的男孩。
李小寞盡管也想掩飾,可是她的單純、敏感卻是無法掩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