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一邁,連忙用自己魁梧的身子擋住,待她躺下後依舊站在床榻便,用警惕的眼神盯著賀淩。
賀淩也未曾抬眸多瞟一眼,他一直都在專心給銀針消毒,待全都整理好後才朝床邊走來。
眼前沈燿攔在自己和白玖月之間,他蹙緊了眉。
“沈將軍,麻煩讓讓,別影響我的治療。”賀淩厲聲道。
沈燿眉心緊蹙,看向他的神情迸射出危險的意味:“月兒是我夫人,已經寬衣解帶到如此份上,我這做夫君的必須在旁邊守著。”
賀淩也不理會他,將布袋上一排排長短不一的銀針擺了出來,然後坐在了床邊。
剛要伸手落針,卻發覺沈燿的存在著實影響自己的發揮。
他正要再次開口,白玖月似已經覺察到了不妥。
“沈燿,你讓開。”她終是再次喚了他的名字,盡管冷冰冰。
沈燿緊了緊握拳的手,有些頹敗地退到了床尾。
月兒再次為了另一個男人,而直呼自己的名字,他就像咬破了膽汁般苦澀……
賀淩將視線落在白玖月後背上,眼神沒有一絲雜念。
他全神貫注地飛快落下自己的銀針,手法快到讓目不轉睛的沈燿歎為觀止。
隻是看著另一個男人的手可以毫無阻隔的觸碰自己女人的後背,沈燿的心底五味雜陳。
轉念一想,過去的那大半年時間,白玖月一直都是跟這個賀淩同處一室,並且賀淩剛才也說了他們每日都有如此紮針治療。
那他們不是早就有肌膚之親了嗎?
沈燿越想越氣,但此刻他也不敢將這種疑問問出來,生怕白玖月再次對自己翻臉。
再次回神,他看到賀淩的針已經將白玖月整個後背都紮滿了針,從頸脖到腰際,密密麻麻,看得觸目驚心。
“月兒,疼不疼?”他滿是擔憂地問道。
白玖月將頭埋在枕頭中,沒有說一句話。
銀針紮入肌膚並無太多疼感,隻是每個穴位被刺激帶來的痛麻感,讓她頭疼惡心。
不光是後背,全身每一個地方都疼得像要炸開,血管裏爬滿了無數蟲子啃噬著她,簡直像是人間地獄。
“怎麽要紮這麽多針,賀少莊主,月兒的情況……”沈燿恨不得替白玖月受之過,小聲問向一側的賀淩。
賀淩麵不改色地控製著銀針紮進穴位的深度和時間,不想理會那個男人的聒噪。
“一看心情,二看施針,三看修養環境……她的身體情況不是我一人就可定奪的。”他淡聲道。
待施針結束,白玖月已經將自己的嘴唇咬得血跡斑斑。
她一聲不吭地起身穿衣,然後用溫水漱口,洗去口腔中的血腥味。
“那些藥記得按時服用,明日我再來。”賀淩不想在這裏多留。
他無法心平氣和地看著沈燿和她同處一起,但也深知在這個地方自己沒有辦法保護她。
現在能做的,就是少給她添麻煩,讓她自己抉擇。
“賀淩,梧桐苑房間多,你便在此住下吧。”白玖月說道。
一旁的沈燿眉心一顫,想反對卻又開不了口。
她的身體狀況……
“我安排他住梧桐苑旁邊的院子,走幾百步便能到,很近的,這樣也省的旁人說閑話……”沈燿做了個比較中肯的決定。
賀淩的眸光閃了閃,隨即恢複寧靜。
“如此甚好。”說罷他往外走。
沈燿跟了出去,在院外叫住了賀淩。
“賀少莊主,若不盡心醫治夫人的病,本將軍定會取你性命。”他嚴肅道。
賀淩冷哼了一聲,神情中毫無忌憚之意:“心病還需心藥醫,就算斬盡藥王穀的人我亦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