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宇宙中,稀稀拉拉地遍布著點點星光。
呂言手裏托著呂蟲,“駕駛”著格赫羅斯一路奔行。
雖然格赫羅斯這位毀滅之先驅沒有進行空間跨越的能力,但是憑借著自身的速度,卻也是足以在短時間橫穿一片又一片星係。
對於星係中生存著的文明來說,他們甚至無法檢測,或者發現格赫羅斯的身影。
隻能是在格赫羅斯離開後,一無所知地看著發狂的舊日支配者們將星係推入毀滅。
想要注意不踩死路邊的螞蟻,對於格赫羅斯顯然是很難的一件事。
這一路上,因為格赫羅斯路過而毀滅的文明,何止千萬。
從那些文明的角度來說,這自然是無妄之災。
不過呂言確實很難跟這些奇形怪狀的生物共情。
他中途並沒有開口讓格赫羅斯注意避開,反而是催促著這顆鏽紅色的行星跑快一點。
隨著距離褻瀆雙生子所在的星係越來越近,呂言都隱約能夠感覺到那個方向傳來的法則波動了。
……
褻瀆雙子所在的星係。
此刻這兩團還在不斷變化形態的生物,已經有恐怖的法則氣息散發了出來。
甚至濃鬱到了肉眼可見的地步。
隻能說不愧是由三柱神共同出力孕育出來的存在。
哪怕還處於這種連形態都沒有穩定的狀態,祂們本源規則都開始對宇宙造成影響了。
奈亞拉托提普欣慰地看著這一幕,祂能夠察覺到,世界的法則已經有了些許本質的變化。
褻瀆雙生子附近的所有事物,都逐漸對立起來。
而這種對立,正是奈亞拉托提普趨之若鶩的東西。
要知道,在此之前,舊日支配者們雖然各自都有著不同的本源規則,可是祂們並不會輕易地產生對立的情緒,隻要不故意招惹,那麽祂們就可以共同窩在一片星係裏,相安無事。
但,當褻瀆的雙生子徹底誕生下來以後,這些規則之間就會開始有了比較。
所有的舊日支配者都會意識到別的舊日支配者擁有的規則,通過規則的對比,就會產生出強與弱的對比。
有了對比,就會讓強大的舊日支配者不滿足於隻通知自己的規則和領地。
祂們會開始互相的試探與侵犯,強者會狠狠的欺淩弱者,吞噬弱者的軀體、能量、精神以及本源規則。
由點及麵,連舊日支配者這樣的強大存在都無法幸免,更甭論宇宙中那些各種各樣的文明了。
強大的文明,奴役弱小的文明,而弱小的文明,則揮刀向更弱小。
不會再像現在這樣,選擇和平的接觸。
這樣一來,整個宇宙,都會陷入混亂的紛爭。
這也是為什麽後來的時代,當兩個舊日支配者在空曠的宇宙中相遇時,會選擇第一時間消滅對方。
奈亞拉托提普早就預知到了這樣的情況,因為祂本來就是祂的目的。
所有的紛爭,都會開始不停的形成混亂的信息,最後充斥整個空曠的宇宙。
隻有這樣,才能保證宇宙中有足夠的混亂信息,讓那位偉大的主宰阿撒托斯能夠永遠的沉睡下去。
抱著這樣的念頭,奈亞拉托提普美滋滋地保護在褻瀆雙生子的旁邊。
祂全神貫注地警惕著星係內發生的一切情況,以至於祂甚至沒有注意到,格赫羅斯在逐漸逼近。
不過,隱藏在星係外,覬覦著褻瀆雙子的邪魔之祖,卻是感覺到了格赫羅斯的氣息。
這位“不淨者之源”,本體實際上是一團巨大的不定型肉塊,通體是充滿肮髒味道的淺灰色。
嚴格來說,阿布霍斯並沒有眼睛這樣的器官。
在感覺到格赫羅斯的氣息後,祂的本體逐漸顯現在宇宙中。
淺灰色的團塊不斷顫動,膨脹。
最終裂殖出無數塊匍伏蠕動的淺灰色畸形生物。
這些扭曲畸形,汙穢不潔的生物,在阿布霍斯的控製下,迅速朝著格赫羅斯所在的方向撲去。
沒辦法,格赫羅斯在外神中的風評極差。
沒有任何一尊外神願意去接觸這位鏽紅色行星。
哪怕阿布霍斯知道格赫羅斯要是降臨此處,會讓奈亞拉托提普極其苦惱,卻也不打算放任格赫羅斯前來。
畢竟祂和奈亞拉托提普之間,隻能算是利益上的衝突。
而格赫羅斯,是會讓祂們沒有生存空間的強大威脅。
……
“真美啊,我喜歡這顆行星。”
格赫羅斯的巨眼望著一顆巨大的行星。
那是一顆通體晶瑩剔透,散發出濃鬱寒意的星球。
透過表麵的冰層,可以看見最深處那顆散發著淡淡幽藍色的行星核。
不誇張的說,這顆行星至少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水。
如此獨特的行星,充滿著夢幻的色彩。
也難怪見多識廣的格赫羅斯都會被吸引。
“確實很奇異。”
呂蟲出聲附和。
它還沒有徹底原諒自己的家園被格赫羅斯毀掉的事情。
隻是因為待在格赫羅斯身上,永遠都是徹底的冷靜,它的負麵情緒根本鑽不出來。
極度理智的狀態下,它很難將自己家園毀滅的原因安在格赫羅斯身上。
而且因為生命層次上的差異太大了,還導致它總是忍不住想要對格赫羅斯頂禮膜拜。
自然不可能做出什麽激烈的反應。
呂言倒是沒有做出任何評價。
他拍了拍自己身下的鐵質地表,催促道:“繼續出發。”
格赫羅斯很喜歡呂言這樣的態度,沒有絲毫抗拒,就要再次動身。
然而就在這時,一股令人作嘔的極端惡臭突然將格赫羅斯整體都包裹在內。
在這樣的惡臭中,還蘊含著邪惡的精神力量。
隻是一瞬間,呂蟲的思想與精神就從原本的純粹變得黏膩和肮髒,一切不潔的念頭開始在它的精神裏紮根。
瘋狂和腐爛的法則,直接將呂蟲由外而內的改變。
它的複眼亮起了幽綠色的光芒,幾欲擇人而噬。
而呂言與格赫羅斯倒是都沒有受到這種邪惡精神力量的影響。
呂言眯著眼睛站立了起來,一巴掌將自己腦袋上即將發狂的呂蟲拍暈。
“格赫羅斯,你知道這是誰幹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