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胃的感覺一上頭,受邀來參加生日會的人都開始後悔。

跟淩月這種人打交道,簡直讓他們都有些抬不起頭來。

別說淩月自己或許不是那種人。

隻看她身為一個女孩子,不但多次維護童覺那種猥瑣男,還親自出麵勸說淩圈圈這個受害者放人一馬,就足夠眾人看出她的三觀和立場了。

淩圈圈在農村長大,接受不了這種惡心的做法。

可淩月分明是樂在其中,甚至還想把淩圈圈也拉下水。

淩月手攥的死緊,第一次在人前氣得連維持自己的形象都有些吃力。

剛剛霍魏南送出禮物時,她有多風光耀眼。此刻在這些賓客眼裏,她就有多肮髒可笑!

淩圈圈沒再給她反應的機會,垂著眼眸:“如果因為我的不懂事,讓爸爸和姐姐失望了,我還是先回學校吧,我……”

她深深地看向淩誌凡,鼓起勇氣道:“雖然現在的我沒法像姐姐一樣讓爸爸滿意。

但是我會努力學習,努力練舞,努力賺錢。爸爸再給我一點時間,別現在就讓我退學好嗎?”

她眼中的淚要掉不掉,瘦弱的身軀有種說不出的倉皇單薄,看著可憐極了。

淩誌凡臉皮繃得死緊,惱怒地咬緊牙關。

他花了那麽多年,又靠著女兒的麵子才勉強擠進上流社會,今天被淩圈圈這麽一弄,全都毀了!

這些人現在看他的眼神哪還是在看什麽老板商人,明明就是在看一個投機倒把的下三濫。

偏偏他還不能說什麽,難道他能否認,淩月跟霍家童家的關係不好嗎?

真這麽說,淩家就徹底沒了價值。

他僵著臉,“都是誤會,爸爸沒那個意思。”

能跟淩月交往,並且受邀來參加她生日宴的人,本來就不會是什麽家境平庸的學生,又處在這個年齡,大多都是心高氣傲。

看淩家這麽欺負淩圈圈,實在看不下去,更覺得跟淩月交好是一種恥辱。

有人直接拎起包,招呼也不打就走出了大廳。

見狀,淩月連忙上去挽留,“不是的,這都是誤會。”

可到底是什麽誤會,她卻解釋不清楚,隻能可憐巴巴地看向童卓,“童卓,你幫我解釋一下好不好,我跟你之間,根本不是那種關係。”

童卓張了張口,下意識想開口維護淩月,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他們是什麽關係?

這一點,童卓自己都沒想明白。

當然,大腦深處,淩圈圈那雙含淚的眼睛,仿佛有一股莫名其妙的魔力,讓他沒法在此刻開口。

他的閉嘴讓淩月心都涼了。

雖然對童卓的轉變早有預感,可真正發生的那一刻,她還是難受差點崩潰。

今天來參加淩月生日會的,除了淩月的同學朋友,還有不少淩家生意上的合作夥伴。

誰都知道淩家跟霍家童家交往密切,所以哪怕淩誌凡能力平平,也有不少人衝著這層關係跟他合作。

現在雖然被揭露出全都是靠著女兒才有這層關係,可對生意人來說並不重要。

但此刻童卓的態度很明顯沒有很偏袒淩月,這就讓他們心裏打鼓了。

難道童家並沒有傳說中那麽迷戀淩月?

那些話都是淩誌凡為了騙他們合作吹出來的?

淩家是想空手套白狼,從他們手上拿好處?

“我公司還有事,不能久待,這會就先告辭了。”

有人直接跟淩誌凡道別,疏離地頷首,臉色難看地往外走。

有他帶頭,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地準備起身。

淩父簡直快急瘋了!

他沒想到,自己叫淩圈圈回來,是為了收拾她一頓,然後徹底管控她。

可卻讓這個小賤人把自己的事業夥伴都毀了!

淩月也是百口莫辯,急切地拉著平時交好的同學,“真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跟霍哥哥他們,都是好朋友!”

眾人眼神閃爍著躲開她的糾纏,隻覺得被她碰一下,都好像沾了什麽洗不掉的髒東西一樣。

一群人陸陸續續走到大門口,卻在這時,大門哐地被推開,一群穿著黑西裝的保鏢魚貫而入。

保鏢身後,一個男子坐在輪椅之上。

金絲細框眼鏡,搭配著碎金領帶,修長雋黑的眼眸,仿佛深不見底的湖,冰冷一片。

見眾人都圍在門口,他清冽的目光淡淡地滑過,直到看到人群中滿臉委屈的淩月,凜然不可接近的臉上,眉頭微皺。

“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嗎,誰惹你哭了?”

淩月一個跑到他身側,垂頭攬住他的脖頸,本來要掉不掉的眼淚霎時沁濕了男人粗糲的皮膚。

“小白,你怎麽才來!大家都誤會我,疏遠我,我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小白?

聽到淩月稱呼,再看這個男人,雖然坐在輪椅上,卻渾身狠辣淩厲的氣勢。

再掃一眼男人開過來的車上,囂張至極的軍牌9999,原本滿臉嫌棄準備走人的賓客都下意識收斂了表情。

早就聽說淩家跟江城黑白兩道的大佬白舒之有關係,可一直沒人當回事,現在看來,居然是真的。

神色各異的人群中,淩圈圈縮著脖子試圖藏到人群裏後麵。

命運對淩月可真是眷顧,隻是受了一點點委屈而已,就有人迫不及待出來維護她。

而這維護,必然是踩在淩圈圈的屍體之上。

前世,淩月對淩圈圈跟霍魏南幾人的糾纏有所不滿,委屈地跟白舒之透露了幾句。

當天晚上,白舒之就從霍家別墅把淩圈圈綁了出來,當著眾多手下的麵,剝光淩圈圈的衣服,在她背上紋滿羞辱至極的文字。

做完這一切後,他輕描淡寫地拍了照,發給淩月:

【她隻是一個人盡皆知的玩具而已,連你的腳趾蓋都比不上】

淩圈圈至今都還記得,冰冷尖銳的針,刺破皮膚,描繪出讓她終生都抬不起頭的恥辱象征。

從那天起,她不敢去體檢,生病了不敢去醫院,甚至不敢去遊泳、不敢在人前**自己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