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 眼沒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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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牛進達這貨，雖說在曆史上遠不如程咬金有名氣，但也算是員猛將。
此人的長相就不必多說了，麵色黧黑，獅口豹鼻，環眼虯髯，虎背熊腰，用醜來形容一點也不誇張。
但對於大唐來說，這位卻是個能在胳膊上跑馬、拳頭上站人的悍將。
不過在與李安然和雲燁相處的時候，這位悍將卻表現得跟和藹的長輩一樣。
特別是兩人在花了點心思，給對方使用的那把純鋼馬槊改良了一下後，雙方之間的關係可是相當的不錯。
原本在看到對方一臉凝重地跑過來，雲燁還以為又是有軍漢傷重不治，或者有什麽新的戰事需要自己幫忙。
可沒成想，聽到得卻是不敢置信的一個消息。
“雲小子，聽聞你是長安藍田人氏，老夫在察你過往時所有人竟對你一無所知。”
“觀你年紀隻有十四五歲那時的長安楊玄感兵敗，牽連被殺者達三萬人，無辜者眾。”
“你雲氏一脈人員甚多，除雲定興一脈得保平安外，牽連者無不毀家滅戶。”
“估計你就是那些被牽連者的遺孤，亂世紛紜你一介繈褓中的幼子能遇到你師傅是你的造化。”
“可憐那些無人收留者衣食無著。為奴為婢者有之，為尤為娼者有之，但也奇怪。他們哪怕做盡人間賤役，卻謹守藍山祖祠，四時八節供奉不斷，上麵供滿了桃木牌牌，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聽完這話後，雲燁頓時就覺得一股子熱血直衝腦門。“嗡！”的一下，整個人就覺得眼前突然一暗。嘴裏也隨之泛起一股子鹹腥味。
得虧這段時間跟著李安然日日練武不休，再加上天天打鐵。雲燁這身子骨早不是當初剛穿越到這個時空時所能相提並論地。
否則，剛剛這一下子，一個不好很容易讓他的心理和身體直接崩潰。
關於藍山祖祠的事情，身為雲家傳人的雲燁又怎麽可能不知道。
在兒子八歲的時候。雲燁可是特地刻了塊桃木名牌送往祖祠存留，等到了十八歲時再取回來隨身攜帶。
至於雲燁的名牌從十八歲得到之後就沒取下來過，一直掛在脖子上。
經曆了這麽久的時間，原本新鮮的桃木早就因為汗漬、日曬等原因氧化成黑紅色，更是被汗水油脂浸的油光水滑。
強行將湧到嘴邊的那口血給咽下雲後，雲燁直接扯開自己的衣襟掏出脖子上的那塊桃木牌，嘶啞著聲音問道：
“牛將軍，請問是不是這種木牌？”
雲家的木牌都是統一的規格，一寸長。半寸寬，一分厚，很容易就能看明白。
牛進達仔細看了看那塊明顯有些年頭的桃木牌後。凝重地點點頭說道：
“不錯，就這種木牌。看來你們雲家男丁已沒幾個了，百騎司見到進出者全為女子，想必裏麵供奉的木牌全是死亡男丁的？”
如果說之前聽到自家在唐代還有血脈存在，雲燁就像是挨了牛進達一拳。那麽在聽了這話之後，就和心口被捅了一刀似的。
別看這段時間下來。雲燁平日裏總是顯得即來之則安之、很開心的樣子，可實際上對於自己突然穿越到一個陌生的時空。心裏卻一直鬱結著。
特別是每當到了晚上，總會夢到自己的妻子和兒子，還有在現代的生活，每回都是淚流滿襟。
眼下突然發現自己在大唐時空還有親人，結果還沒來得及高興，卻又聽說這些親人死了大半隻剩下一些女眷。
接二連三的心理衝擊之下，即便雲燁現如今的體魄已經遠勝之前，但麵對這種精神和意識上的衝擊依舊沒能撐住。
幾乎是在牛進達最後一個字落下的同時，剛剛才咽下雲的那口鮮血，瞬間破口而出噴出體外。
沒辦法，雲燁原本以為再無親人，當初說的身世也就隨口一提，因為祖祠在長安郊外的藍田古縣，想不到唐初就有了祖祠，可後世雲家卻一直以為是唐朝中葉才有雲氏宗祠。
一口鮮噴出之後，雲燁整個人就軟軟地倒了下去。
不等牛進達伸手，隻覺得眼前人影一閃，就看到李安然已經將那快要倒地的身子扶住。
做為一名武將，還是戰鬥力很強的武將，對於剛剛這一閃的動作，牛進達心中頓時為之一凜。
開玩笑，剛剛說這事兒的時候，某人還是在旁邊為這次駐紮後要打造的兵器做準備，可轉眼之間就橫跨了十幾步的距離，單就這份速度牛進達都不敢保證自己能防得住。
“牛將軍，師弟他心緒波動過巨，今日不益見客，還請將軍代為安排一二，請！”
衝著牛進達撂了句話後，李安然也不給對方開口的機會，轉身就扶著自己這師弟，朝著對方休息的營帳走去。
看起來並不是很快的速度，卻是幾步就已經消失在了牛進達的視線之中。
如此詭異的步法，直接就讓牛大將軍心中忍不住浮現出一股子寒意。
別看李安然和雲燁自從製鹽之法開始，接二連三地展現出了種種讓人歎為觀止的能力與寶物。
但對於這兩個師兄弟，甭管是牛進達也好，程咬金也罷，甚至是遠在長安城的李世民，都還隻是把二人當成奇人而已。
哪怕這對師兄弟所表現出來的能力，足以證明他們是世外高人的弟子，可說到底還是人的範疇。
但剛剛李安然所流露出來的那種詭異身法，卻讓牛進達發現自己，不對，應該是所有人可能都小看了這對師兄弟。
甚至於，關於那什麽恩師破碎虛空，白日飛升到仙界之中的說法，心中也由原本的分毫不信，變得將信將疑了起來。
等牛進達在原地杵了一會兒，再三確認剛剛不是自己眼花後，這才轉身走出這間專門做買賣的營帳，在吩咐短時間之內不許有人來打擾這裏的同時，也在第一時間將雲燁的反應和李安然所表現出來的詭異能力說給了程咬金聽。
“老牛，你眼沒花吧？”雖說很信任自己這位副將，但程咬金可是很清楚這裏麵事關重大，臉色凝重地問道。
“要是老牛眼花了，將軍可把老牛這雙招子給摘了去。”
並不奇怪對方會這麽問的牛進達，說完才將自己當時如何確認不是眼花的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在李安然離開後，牛進達生怕自己真是眼花，連忙當場確認了一下。
確認的方法很簡單，直接看地麵上的腳印。
隴右這邊原本就是西北，眼下所在的這片地方也是以沙土地為主，地麵上很容易留下腳印。
可在剛剛李安然離去的那個方向，腳印與腳印之間的距離卻是異於平常的遠。
不但如此，留下的這寥寥幾個腳印，還都隻有腳尖沒有腳後腿。
要知道雲燁雖說年紀不大，但這段時間不但身高暴長，就連塊頭也變得壯實了起來。
再加上李安然本身的重量，兩個人加起來往少了說也有兩百多斤。
這種情況下，卻隻是在地麵留些這些怪異腳印，已經足以說明問題。
當然了，如果牛進達知道，自己所看到的這一切，不過是某人壓製了自身實力後有意留下的痕跡，天知道會不會被嚇到。
就在程咬金決定親自走上一趟的時候，把雲燁送回到營帳裏的李安然，已經用自身的真氣給這個師弟梳理了一下身體。
真要說起來，之前的那一口血噴出來，不但不是壞事相反還是件好事。
要是老這麽鬱結下去，天知道會不會小病拖出大病來。
如果不是李安然知道會有這麽一天，早就利用自己的能力來化解雲燁心中的鬱結了。
“師兄……師弟有親人了？”被梳理好身體後很快就清醒過來的雲燁，看著自己的師兄嘶啞著嗓子問道。
眼瞅著淚水從對方的眼角處無聲流出，忍不住想到了自己身世的李安然，暗歎了一聲後，點頭說道：
“恭喜你了師弟，穿越到這個時空還能找到自己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