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八章 雷火的哀歎
薑黎當眾跟雷肅撕破臉算是很好的表達了他的態度。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神選兒可不會在意你帝國的利益如何，能做到薑黎這樣的神選兒基本已經是鳳毛麟角了，這次雷肅為了能贏得勝利，將神選兒的部隊賣掉，在個人角度來看，雷肅做得有些過分了，可在帝國的角度來看，這一切非常合理，在個人情義與帝國利益之間做選擇，雷肅作為皇室選擇帝國利益簡直是正確非常，大義凜然，可歌可泣的。
“我們之間有協議，一切按照協議來辦吧。這個還給你，上邊的寶石就當是我給的租金了。”薑黎極力忍耐這怒火，憤憤的將手中的短劍拋給雷火。這把短劍是在血剔損壞以後他從雷火哪裏借來的，在外人看來，這算是薑黎要跟雷火甚至整個法雅爾皇室劃清界限了。
隻有薑黎和雷火明白，他們二人之間的界限是不可能劃清楚的，兩個城市之間的利害關係有多複雜，就連他們兩個當事人也無法說的明明白白。薑黎這個還劍的舉動隻是在警告雷火，不要再繼續參與其中了，不要再想著用人情來還賬，他現在隻看利益，不要人情。
雷火張了張嘴，將已經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他聰明的很，知道薑黎這次是真的被激怒了，這個時候再多說什麽隻會火上澆油。他能在大邱〖≈，..關戰事剛一結束就跑來這裏給雷肅壓陣已經對得起皇族了。要知道得罪了薑黎他的烈焰城有了損失，皇宮裏那位可是不會給他補償的。
主位上的雷肅一言不發，他的想法還是有些幼稚，一直以來薑黎對他百般照顧，幾乎到了有求必應的程度。這種不對等的付出讓雷肅產生了錯覺，認為不論自己怎麽做，薑黎都會支持自己。現實無情的粉碎了他的幻想，麵對薑黎的詰責。他連最起碼的辯駁都做不出。
冷場沒有持續多久，蘇亞薩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作為雷肅的堅定支持者，他必須替自己的主子解圍，即便為此付出些代價。
“暗刃城主既然說有協議，那我們就按協議來辦吧。除了贏得的獎勵以外，該賠償多少我都可以支付。”
蘇亞薩說的大義凜然，可是當他看到薑黎拿出來的那張暗黃色的契約卷軸的時候心中也不免忐忑。契約這種東西不隻是神選兒常用，原住民也常用。隻是對於原住民來說，他們需要衡量協議內容的價值是否能夠達到簽訂協議的標準。
在原住民看來。協議是普通人跟主神溝通的憑據，隻有擁有了契約卷軸，才能夠跟主神進行溝通，才能夠讓主神對某個協議進行公證和擔保。
神選兒之所以稱之為神選兒，一方麵是因為主神給與神選兒永遠不滅的有待，而另外一方麵就是因為協議的普遍應用。在不了解世界本質的原住民看來，這就是神給神選兒最大的權利，用以彌補神選兒比他們晚出生幾個世紀的劣勢的手段。
薑黎遞給蘇亞薩的協議就是原住民已知的五個等級契約裏邊次高級的一種，經過這種契約約定的協議幾乎都是不可以改變的。隻要契約雙方中的任意一方是按照協議上的條紋要求對方執行的話，那麽對方就沒有任何的能力拒絕，否則神會幫你執行的，就是想打折扣也是不可能的。
“這。你真的想讓我們執行這個契約？”看完協議內容，蘇亞薩有些無所適從，協議的內容並不複雜，而且還是個可選的賠償方案。
“沒錯。這是三套賠償方案。我可以放棄第一套方案，我想全讓你們用金幣來賠付你們也支付不起。就第二套和第三套方案你們選一個吧。”薑黎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什麽變化，從始至終都好像在鬧情緒。
蘇亞薩點頭。將注意力放回協議上，第一套方案確實是他無法接受的。簽署契約的時候雙方對這支部隊的估價已經很高了，如果真按照協議上用金幣賠償的話，即便是富有的皇室也會出現入不敷出的情況。
第二套方案看起來就簡單的多，按照戰力，賠給薑黎等量的士兵，相比第三套方案來說，第二套方案的執行性也是最高的。
蘇亞薩轉頭望向雷肅，雷肅表情木訥，好像周圍發生的事情已經跟自己無關了。
“雷火城主，您看。”蘇亞薩隻好求助於雷火，在場能跟雷肅說上話的也就是雷火了，跟皇室關係密切的蘇亞薩心裏明白，雷火表麵上的粗獷都是假的，他就是喜歡用這種方法麻痹敵人罷了。他比那個隻是一根筋除了戰爭就什麽都不喜歡的主子聰明多了。
“我有什麽辦法，你是想接受第二套方案麽？能在羊角魔的重壓下從正門衝進去的士兵應該是個什麽評級你應該有譜吧？這樣的士兵，我也隻有幾百個。”雷火說完就不再言語。
從雷火說的幾百人就能夠推測出，雷火認為這些士兵的戰鬥力跟自己的親衛團是同級的，現在他也沒辦法說謊，畢竟那是神公正過的契約，契約上有對這些士兵戰鬥力的評估，做不得假的。
蘇亞薩暗吸一口涼氣，他開始也有這種感覺認為這些獸人士兵的戰鬥力即便是比雷火的親衛團差一些，也相差不是很大，可真得到權威人士的證實又是另外一回事，畢竟自己在戰士評估這方麵並不是很擅長。他現在也開始後悔，當時大家投票來決定是否將這支部隊投入到攻堅戰的時候，自己不該一力支持的。
“就按照第三套方案賠吧，憑借這次的功勞。陛下應該是會幫著負擔這些損失的。”蘇亞薩隻能咬著牙應承下來。他心裏明白，不管雷特同不同意，薑黎都會啟動契約要求執行，這樣一來還是主動配合一點的好，畢竟一旦要神來執行，一切就都沒有商量的餘地了，隻要不滿足條件的賠償品，神是不會通過的。
“那好。我就等閣下的好消息了。”薑黎轉過身盯著雷火，“雷火城主，我現在要帶龍戰士的遺體去見莉米亞城主，你是不是跟跟我同行啊。”
“什麽？！龍戰士有犧牲？”雷火一聽薑黎這麽說頭皮都麻了，當時薑黎把部隊借給雷肅的時候，雷火打了包票的，一定不會讓龍戰士有任何的損傷。當然，大家都知道雷火這隻是一種姿態，既然是上戰場，就不可能不受傷。不過受傷和死亡可是完全的兩個概念。強如龍戰士，一旦出現死亡，是很難補充的，這就是莉米亞當時為什麽不願意將自己的親軍外借的原因。
“隻剩下一個重傷的。”薑黎的表情依舊麻木。
“什麽？”雷火一下就蹦起來了，十二個龍戰士，死的就剩下一個重傷的，這攻城的代價未免也太大了些。而且自己當時信誓旦旦的做了包票的，現在莉米亞要讓他來賠償損失，自己拿什麽賠。雷火手底下就那麽幾十個兵王，但跟龍戰士比起來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就真是有十二個兵王，人家莉米亞也看不上啊。
雷火轉身看著屋子裏的這些將領，神色也變得不那麽友善了。這麽大的犧牲你們還慶祝個屁啊。
“我們滅掉了一個整編的羊角魔執法團。”看到雷火發怒。蘇亞薩隻好硬著頭皮頂住，既然訴苦不行就隻能報功了，羊角魔執法團是魔王的親軍，也算是頂尖的戰力了。以十一個龍戰士的代價換一個團一百多羊角魔的的命絕對是賺了的。
雷火敲敲自己的腦袋，真是無語了，表麵上看起來。這場戰事是大勝，可真要細細算起來最後隻能算是慘勝。好在自己還拿下了大邱關，如果不是這樣綜合起來看，自己都不好跟軍部交代了。
“把羊角魔的屍體都帶上吧，跟莉米亞解釋的時候用的上。”薑黎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獨自向外走去。
…………
雷火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軍營，偷襲大邱關他做的足夠好，奧格雷人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城頭就已經換了法雅爾的旗幟了。在大邱關的另外一側，整整攻打了三個月的奧格雷統帥暴跳如雷，但結果已經無法改變，通往龍翔城的必經之路被徹底的截斷了，而且自己短時間內海不能打回來。法雅爾可是來幫忙的盟軍，這個時候跟盟軍大打出手自己就是在作死了。
雷火比奧格雷的統帥還惱火，還要疲憊。回到自己的軍帳，他一屁股在在地上，拿起水壺狠狠的灌了幾口。
見到十一具龍戰士的屍體，莉米亞果然大發雷霆，暗刃被她當場秒殺。如果自己不是法雅爾皇族成員的話，估計也難逃一死。別以為一個傳奇戰將有多了不起，在真正的神級戰士麵前，傳奇就是螻蟻。莉米亞可是實打實的半神級，暴怒狀態下比神級戰士差不了多少。
還好莉米亞接受了自己的解釋，看到一百多羊角魔的屍體以後她平靜了許多，否則自己拿出再多的物資也無法平複她的怒火。
他出來的時候，剛剛複活不就的暗刃才回到龍眼城，他現在有些擔心暗刃的安危了，希望莉米亞不要殺他太多次，否則皇室也要承受薑黎的怒火了。
“你這是怎麽了？”已經調到雷火手下的多彌莉拿著公文走了進來，看到雷火沮喪的樣子嚇了一跳，他見過憤怒的雷火，見到過悲傷的雷火，卻從來沒見過他如此的沮喪。
“剛收到從奧格雷皇宮那邊來的密信，浮雲跟布瑞森人，布瑞森神選兒聯軍的統帥部正在進行談判，結果可能不太樂觀。”軍情緊急，多彌莉隻能先將公事處理完。
“損失太大了啊，以他的性格，這麽大的損失他不會善罷甘休的，希望他還能看在自己是在法雅爾出生的情麵上忍下這口氣。”雷火哀歎一聲，看來自己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這些都是陛下設計的，既然戰略目的已經達到了，你怎麽還這麽不高興？”多彌莉知道的比一般人都多，這次強襲龍鳴堡，借機偷襲大邱關可是雷特跟軍部研究了整整一天以後下達的命令。
“何止是達到了，雷肅還拿下了龍鳴堡。隻是我沒有想到，雷肅會這樣的無情，也沒有想到浮雲會這樣的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