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七章 現實中的黑白雙殺
狂風中,傳來布匹的獵獵響聲,雖然已經被撕扯得沒了邊角依然能看出來這是一麵國旗。烈日被風沙遮蔽了大半,貼著地麵翻滾的土龍,隨風飄飛的雜物,讓能見度進一步降低。
四個包裹的很嚴實的身影頂著風沙向前急行,即便是逆風而行也沒能讓他們速度稍緩,從一片土丘上衝下來,四人很快就衝進殺下的樹林中。有了樹木的遮蔽,風沙立時就小了很多,太陽也不再那樣的刺眼了。
戰後,各國都在想盡一切辦法恢複生態平衡,種植植物是重中之重,由於生態環境的嚴重破壞,大多數植物都失去了存活的可能性,除了幾片在戰爭中幸免於難的森林以外,地球上能看到的大片的綠色植物都是人工種植的,種植植物的工作依然在進行中,估計這件艱苦的工作還要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四個趕路的人進到樹林中以後就分別找了個隱蔽的地方休息了幾分鍾,然後才又聚集起來,打頭的人身材高大魁梧,隔離麵罩下的臉也是方方正正的。他伸手將背上的箱子拿下來,箱子裏裝著一套十分精密的儀器,大個子十分專注的盯著顯示器操縱著儀器,十幾分鍾以後才抬起頭。
“隻有幾套老式監視設備,已經控製了。”說著他將箱子重新背回到身上,拿出三條項鏈形式的東西遞給身後的人。
“小心一些小手段,這些設備都是大和軍用的。”想了想,大個子又囑咐兩句,這三個人身手極好。其中一個明顯沒有當過兵,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來看,這個家夥極有可能是殺手之類的。大個子這次出來任務比較簡單,當了十幾年的偵查兵,還第一次接到這麽簡單的任務。不過上邊下的可是死命令,如果有差錯可是要他提頭來見的。
“謝謝。”穿著緊身黑衣的人站起身來,將項鏈掛在脖子上,從項鏈墜上拿下一個耳塞放進耳朵裏。套在頭上的帽子有些不方麵被他隨手拿了下來,一張俊俏的臉上帶著寒霜,雙眼裏都布滿了血絲。正是已經熬了一天的薑黎。
身後的兩個人依葫蘆畫瓢將項鏈掛在脖子上,然後試驗了一下一切都正常分別點了點頭。薑黎當先壓低身形繞過一顆樹往樹林深處摸去,後邊的兩個人也一起跟了上去,隻留下大個子一個人做臨時的信息中轉站。
“還是小心點好。”大個子被最後離開的那個人瞄了一眼,他感覺到自己好像是被野獸給盯上了。體溫都降低了不少,看來如果自己出了錯,不用回去接受處罰了,想活著離開這片樹林都辦不到。
人工林種植的還是很規律的,由於是用科技手段催熟的樹木,所以總是難免有這樣那樣的毛病,看上去很是高大茂盛,卻總是讓人覺得不是那麽的結實。
在林地深處。一個傾斜的土坡頂端蓋著兩間公棚,林區中這樣的房子很多見,都是種樹的工人的臨時住所。由於很長時間都沒有人居住的關係,房子堆放的由於生長過快而生病,就被砍伐下來當柴火的樹木上開始生長一些菌類。兩個人依偎在木頭堆後邊,低聲說著話,可能是出來的時間有點長了兩個人都有點累,精神頭都不是很足了。
“這些混蛋今天能有個準信不能?我這兩天總是感覺心驚肉跳的。”說話的人很粗魯。用的是大和語,薑黎前世為了方便起見專門學過大和語。不過即便是聽不懂也不要緊,通過通信器各種語言都能及時的翻譯過來。
“有什麽信。別想了,昨天大哥跟上邊聯係的時候被臭罵了一頓,上邊的意思就是讓我們自己想辦法帶人回去。”接話的人聲音很低沉,卻能聽出來是個女人。
“根本就不可能,除非我們往西走,繞地球一圈,否則別想穿過國境線,華夏這段時間發展的越來越快,好多企業都開始運轉起來,等一切都走上正軌,西邊的漏洞也會被賭上的。”
“你說的都對,可我們有的選麽?到嘴裏的肉,上邊是不會吐出去的,反正冒險的也不是他們,他們不會在乎的。”女人忽然向薑黎這邊看了一眼,觀察了半天沒發現什麽異常才又縮了回去。
“這麽多年,我還沒見你失手過呢,這女人有多特殊,竟然讓你都沒有辦法。”
“明知故問,那些個蠢貨沒把我的工具包帶過來,上邊又怕把她弄成精神病,現在這種辦法能不能見效誰也說不準的。”女人很是抑鬱的說著。
“說也真是奇怪,她應該很是看重她的舅舅才對,怎麽現在就六親不認了呢,好像我們殺了她的親人她都不在乎似的。”粗魯的聲音好像是想到了什麽,聲音有些顫抖。
“因為上邊要的東西對她來說更重要,換成是你,還會看重出賣你的人麽。這顆藥丸你拿著,如果這次沒完成任務,也許能用到。”
兩個人不再說話,隻能聽到狂風掠過樹梢發出的響聲,周圍一下就安靜了許多。又過了兩個多小時,已經接近下午六點了,密林中的光線越發的暗淡起來。一直緊閉的房門忽然被人從裏邊推開來,一個穿著黑風衣的人從裏邊走出來。
“光子,上邊讓你動用一切可以動用的手段,在一天內拿到情報,不論死活。”黑風衣說話陰嗖嗖的,一雙眼睛不停的向四外掃著。
“不需要我先給你們兩個小時麽?要得這麽急,我可不敢保證拿到資料以後她還能用,我看你們幾個可是饞了好幾天了。”光子走進黑風衣身邊,獻媚的說道。
“哼,你還有時間用這種手段摧毀她的意誌麽?如果完不成任務,我們都得死,我會讓你死的快樂一些。”黑風衣冷冷的說著,一隻大手抓住了光子的前胸,手掌與光子的胸肉上夾著一張紙,應該是上邊想知道的資料。
光子沒有動,她能感覺到黑風衣心中的恐懼,看來上邊這次壓的很凶,她隻是有些疑惑,既然目標的生死已經不重要了,那還能從她身上拿到什麽情報呢。
就在光子伸手捏住胸口上的紙,準備看上一眼的時候,她忽然感覺到臉上被噴上了熱乎乎的東西,劇痛從她的後背上傳來,一口氣隻能傳到嗓子邊,卻怎麽也吐不出來。
薑黎抓著黑風衣的肩膀,從他的脖子上抽出陶瓷刀片,順手在他身上擦幹淨,輕輕的把他的屍體放倒。光子的屍體被輕輕的放下來,兩把匕首快速的回到她的主人的袖口裏,從始至終沒發出一點聲響。
從木材堆後邊,一個玲瓏的身影晃了出來,一雙明亮的眼睛裏滿是殺氣。如果跟燃雪很熟的人都知道,一旦她的雙眼中帶上殺氣,就是她暴起之時,每次發動突襲,她都會是這樣的表情。
薑黎伸手拉開房門,穩穩的走了進去,屋子裏隻有一盞很昏暗的黃色小燈發出一點點微弱的光芒,一個人背對房門躺在地上,肩頭上露出一截武士刀的刀柄。
緊跟著薑黎走進屋子裏的男子雙手猛的下沉,人影一晃,一把匕首已經紮向目標的後背。刀尖已經挨到目標的衣服,男子的手臂卻再也無法寸進,竟然是被薑黎給抓住了。
“假人。”薑黎輕輕的吐出兩個字,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男子往前探身,果然地上躺著的人並沒有臉麵,是一個充氣假人。看到薑黎已經摘掉了臉上的麵罩,男子也將麵罩拿了下來,一張普普通通的臉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可擁有這副平凡容貌的人卻不平凡,他就是前幾天薑黎找到的黑道組織的老大,也是那個組織最厲害的殺手。在輪回世界裏更是家喻戶曉,眾神殿的第一賊,無痕。
雖然最近一段時間燃雪找到了自己的專屬武器,也找到了最適合自己的老師,可她的技術依然要落後無痕一些,如果兩人在競技場決鬥的話,無痕的勝率要超過六成。燃雪唯一能獲得勝利的機會就是攻擊出現暴擊,在她完成轉職以後,她的爆傷不是普通的一倍,而是普通傷害的兩到四倍,一旦出現超級暴擊,盜賊那脆肉的血量是會被瞬間抹殺的。
伸手將裏邊的門拉開,薑黎直接閃了進去,兩個穿著西裝的人正在吃飯,聽到聲音,兩人都不約而同的轉過頭來,他們隻感覺到清風撲麵,隨即就失去了知覺。偷襲殺人,對於無痕來說是基礎課程,在這方麵沒有人做的比他更好,薑黎的技術要粗糙的多,可他的身體素質要比無痕強上許多,即便是正麵的襲擊也很少有人能反應過來,何況是背後偷襲。
房屋的一角有一個焊死的鐵柵欄門,柵欄門後邊是向下的管道,這是一條通風管道,給建築的地下部分通風排氣用的。種樹的工人平時生活居住的地方當然也在地下,通風管道當然是必不可少的地下建築的組成部分。
本來這條管道沒有預防外來者進入的設施,是大和人來到這裏以後才焊接的鐵柵欄,同時在管道的內部上被焊上了很多的角鐵,讓本來就隻能容下一個十歲孩子通過的管道變得更加的狹窄。
薑黎用陶瓷刀具將柵欄割開,回頭望向燃雪。
“可以通過,給我一片陶瓷刀。”燃雪從薑黎手中接過一片刀片插進手臂上的多功能袋中,脫掉罩在外邊的寬大衣服,做了一個伸展,然後就從通風口鑽了進去。
“接下來就該我們來打掩護了。”薑黎指了一下通往地下的密封門,神色變得陰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