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誌偉找到毛建,問他是不是打了馮積山。

毛建說:“是啊,我打了他兩耳光,是他先打我的,我這是有仇報仇,有冤報冤,加倍償還,連本帶利一下子就還清了。”

“痛快!”林誌偉真情地說,“我就喜歡你這樣的有血性的男子漢。隻可惜啊,毛建,老板同馮積山,不分青紅皂白,炒你魷魚了。我是跟老三吵了一架,想保你,都保不住。對不起了,毛建。中午我請你到飯店吃飯。”

毛建的心情一下子像是跌進了水裏,“撲通”一聲過後沒聲了,水麵卻泛著漣漪。他想一心一意為了新紡公司工作,從來就偷懶請假過一天,工作認真,怎麽就被炒了魷魚?如果是因為他打了馮積山,那是他太過分了,一個堂堂總裁,竟然先動手打人,要錯也是他錯在先,處罰也是他先受處罰,他活該被打,毛建不後悔他打了馮積山。毛建對新紡公司還是有感情的,新紡公司是他從部隊退伍後到深圳找到工作的第一家公司,他的才能,很快在這裏得到林誌偉的發現,並重用了他,讓他當了保安隊長。像毛建這樣直性子的中國人,就講這點感情,知遇之恩,當湧泉相報。

林誌偉知道毛建此時的心情難受,安慰他道:“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毛建,你放心,你這個朋友我林誌偉是交定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工作的事你不用擔心,我有幾個朋友都是開廠的,我幫你找工作。”

毛建好不容易才有笑容,說:“林總,謝謝你。”

“客氣話別說。你先去把工資領了,我東西拿了,打電話給我,我用車子送你,我們一起去吃午飯。”

毛建點頭說好。

可是,林誌偉直到下班,還是沒有接到毛建打來的電話,於是他打電話給毛建,他的手機已經關機了。他到門口保安隊去問保安,保安說毛建早走了。問知不知道他去了哪裏,都說不知道。林誌偉一陣歎惜。

林誌雄早上處理完毛建的事,接著和深圳保險公司的童總密談了保險風災賠償問題,談到下班的時候才結束,然後帶著林小霞馮積山等一群人去酒樓吃飯,吃完飯林誌雄回到南山萬科城市花園,接到高鳳姬的電話,說她請了一個風水大師下午來看公司的風水。林誌雄問是不是風水師一個人來,高鳳姬說不是,她和一起來。

於是林誌雄隻好等老婆和風水師到深圳公司來。

下午三點多,高鳳姬和風水師才來到深圳公司裏。高鳳姬和林誌雄對風水學說是深信不疑的,他們雖然不懂什麽是風水,可在他們的腦海裏,有關風水的事他們都極大的興趣。高鳳姬上班到公司的時候,在電梯裏,聽人說台風過後要請風水師看看辦公室的方位,她才想起深圳這邊最近老是有這有那一些問題,公司不順,就連她買內地股票都不是很順利,這上證綜合指數剛反彈到2300點,像見了鬼似的,又掉頭往下走,弄得她轉進去三千萬剛有些小錢賺,還沒來得及跑出來又被套住了。她覺得這一切,冥冥之中好像有人和她做對,於是她給了聯係了一位風水師和她一起到深圳。

這位風水師一般人是請不到也請不起。風水師的頭梳的精光閃亮,紋路向著腦後,紮著馬尾辮,眼睛圓小,有點像很機靈的老鼠眼,臉頰消瘦,露出兩邊的顴骨,嘴皮很薄,都說嘴皮薄的人會說話。風水師從香港到深圳一路上沒停過嘴。什麽香港華懋集團龔如心和她的風水師傾城之戀了,哪位地產大亨又養了個影視明星,花邊新聞多過他的專業。他說的最多的是有關亞洲第一富婆龔如心小姐的花邊新聞,新聞裏全是高鳳姬從未聽說過的猛料。他繪聲繪色說給高鳳姬聽,仿佛就是他親自做過的風流韻事一般,高鳳姬無從考證他的話是真是假,不過,一路上,幸虧有這位風水師,高鳳姬解了不少悶這倒是真的。

風水師一到公司,就顯示出他的專業本色。

進入老板辦公室,風水師茶都沒喝,就拿出羅盤退到門口,在門口旋轉羅盤,然後托住羅盤緩緩沿著直線走進辦公室,眾人閃在一邊,讓開一條道給風水師,風水師一直走到牆上的書櫥才回過身來,再走到另一牆角,也是一樣擺弄羅盤,測了一會,說:“老細,你這間房這樣擺設不對啊,要破財有血光之災的。”

高鳳姬和林誌雄嚇了一跳,林小霞和趙威聲都不敢出一點。雖然馮積山一向對搞得神秘的風水師不信任,但這時他也不得不屏氣凝神,聽風水師說話。

高鳳姬小心翼翼地問道:“破財你別說,這血光之災怎麽講?”

“我直截講了,不怕得罪老板老板娘,有得罪地地方多多抱歉。”風水師抱拳在胸說道。

“不用怕,你說你的,我們都聽著。”林誌雄說。

風水師胸有成竹地,掃了眾人一眼,說:“從這間房的辦公台、書櫥、沙發擺設景象來看,你們公司最近發生了一件血案,這個人不是普通人,是你們公司一個職位很高的人。”

風水師的話一出,早已把高鳳姬嚇出一身冷汗,林誌雄心驚膽戰,趙威林小霞則感到害怕,他們都知道,風水師說公司最近發生的血案,不就是指鄭明輝被人殺死這件事嗎?神,真神,風水師就是風水師,厲害,不得不佩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