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腳盆再次被吏部司的這位胖女兒陶玉珠,踢翻在地,侯勝誠又再次被水濺了一身。

侯勝誠感受著濕噠噠的身子,憋屈地咬了咬牙,實在沒有忍住,露出了一絲怒容。

“你這表情是什麽意思?

你難道還敢打我嗎?”

陶玉珠激動地顫了顫她一身的肥肉,對著侯勝誠怒聲吼道。

侯勝誠被妻子的氣勢嚇了一跳,連忙又換上了一副苦瓜臉,心中叫苦。

就自己這瘦小的身板,就算真的敢打,又豈能是體胖腰圓的陶玉珠的對手。

到時候別妻子沒打成,反而被這胖女人給一屁股坐死了。

“不敢,夫人誤會了,我又怎敢有動手的念頭。”

侯勝誠隻能無奈地躬身道歉道。

“這才像話,侯勝誠我告訴你,你別忘了你現在的一切都是誰給的。

那都是我爹這吏部司給的,否則就你這點本事,憑什麽當上七品的官。”

陶玉珠晃了晃胖胖的腳,也沒了洗腳的心思,直接將還濕噠噠的雙腳,塞到了被子中,趾高氣揚地說道。

“知道,明白。”

侯勝誠賠笑道。

他當然是明白了,要不是看重這位身為吏部司的老丈人,他怎麽可能娶這樣一位妻子。

這妻子比自己大足足九歲也就罷了,還胖得如豬一般,毫無修養。

看著自己這位妻子,他甚至有些後悔了。

人人都羨慕他,搭上了吏部司的線,但卻不知這背後的代價,竟然如此之大。

但他也不得不承認,能成為吏部司的女婿,算得上是極大的造化。

畢竟,吏部司隸屬於吏部,吏部可是掌管著官員的任命仕途,權力不可謂不大。

而吏部司為吏部下麵四司之首,主管著文官的仕途。

對於五品及以下的官員,吏部司更是可以直接進行任免。

因此,侯勝誠一點也不懷疑自己這位老丈人的權力之大,與他能給自己帶來的巨大好處。

但也正是這個原因,他對自己這位吏部司老丈人,心中有著不小的埋怨。

因為,吏部司明明可以直接任命五品及以下的官員,而他卻隻給自己任命了一個七品的官。

並且,這七品還隻是個從七品。

職位也隻是個國子監博士,一個沒有多少實權的職位。

國子監雖然是宋祠國最高的學府,但說來說去也不過是個學府。

而身為國子監博士的他,也不過是在這學府之中,分管一下教學工作罷了。

“怎麽!

我爹給你當了七品的官,你還不滿意?”

陶玉珠早就知道了自己這位丈夫,對於自己父親所安排職位的不滿,現下又看到了丈夫臉上些許不悅之色,頓時坐直了身子,厲聲問道。

“沒有,沒有!

我萬萬不敢對吏部司父親有半點不滿!”

侯勝誠見陶玉珠提到吏部司,連忙慌張地表情更加謙卑起來。

畢竟,誰都知道,吏部司老丈人是他所能倚仗的最大靠山,也是唯一的靠山。

“你以為我爹這樣的清官會和你一樣,貪圖我家的虛榮和美色?

你就這一點本事,能給你個國子監博士當一當,已經是你八倍修來的福分了!”

見到丈夫惶恐的表情,陶玉珠心滿意足又躺回到了**,但嘴上卻不饒人地說道。

“是,是,夫人說得是。”

侯勝誠隻能再次賠笑道。

心中則對妻子的話很不認同,說自己貪慕虛榮也就罷了,怎麽能說他貪圖美色。

就陶玉珠這長相,可和美色一點也沾不上邊。

並且,自己這老丈人又哪是什麽清官了,不過是個道貌岸然的小子。

之所以不讓自己升官,不過是因為懷恨自己將他的女人給弄丟了。

將他的青青姑娘給弄丟了。

也真想不明白,一個都六十歲的花甲老頭了,竟然對美貌姑娘還這麽的執著。

侯勝誠想著,自己還是要想想辦法,幫這老頭把青青姑娘找回來。

否則這老頭對自己的怨氣,怕是一輩子都化解不了。

隻是,自己都身為七品官員了,再與一位青樓女子有染,似乎太讓人笑話了。

算了,笑話就笑話好了。

娶了這樣一位妻子,自己被人笑話的已經夠多了,也不差這一點。

隻要將來身居高位,誰還會管這些細枝末節。

何況,自己那老丈人老頭,可是明裏暗裏,暗示過自己好幾次去找青青姑娘了。

“還愣著幹什麽?

還不上來做你最愛做的事。

明早我還要和姐妹們去買衣服,可不能陪你玩太晚。”

就在這時,陶玉珠的臉又說變就變,掀開了被子,麵色微紅,露出一副嬌滴滴的模樣,對丈夫說道。

侯勝誠見了**這一堆肉,後背就是一涼。

這簡直就是一台巨型榨汁機,自己這小身板可受不了。

再這麽下去,自己怕是要像這頭肥豬的上一任丈夫一般,英年早逝。

“夫人,我今夜還有些公務要處理,就不在家過夜了,你早些休息。”

侯勝誠驚慌地說道。

“就你能有什麽破事,還不快給我上來!”

陶玉珠霎時間沒了嬌滴滴的模樣,雙眉倒豎,對著丈夫大聲吼道。

“我確實是有急事,還請夫人見諒。”

為了自己的性命,侯勝誠隻好硬著頭皮說道。

“你敢走一步給我試試!

你要敢走,以後就別想進房門一步!”

陶玉珠仍舊不願妥協,麵紅耳赤地高聲怒喝道。

侯勝誠見了,也管不了那麽多了,隻當沒聽見她的話,連忙轉身逃離了房間。

心中想著,如果可以的話,自己一輩子也不想踏進這間房門一步。

與此同時,他也更加迫切的想要,幫自己吏部司老丈人將蘇青青給找回來。

否則,這苦日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

離開侯府,侯勝誠就坐上了四人抬的轎子,向著國子監去了。

坐在搖搖晃晃的轎子之中,他終於感覺整個人清靜了下來。

借著轎子中的燭光,看著自己華麗的官服,臉上總算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為了這一身官服,自己所受的那些罪,也算是值了。

隻是,就在他欣賞著自己的官服時,轎子忽然停止了搖晃,停了下來。

“怎麽回事?”

侯勝誠不耐煩地問道。

“大人,前麵有一行人攔住了去路。”

轎夫的聲音從轎子外傳來。

“誰這麽大的膽子,竟敢欄下國子監的轎子!”

侯勝誠一下就怒了,掀開轎子的簾子,向外怒聲說道。

對家裏那位胖妻子,他是不得不忍氣吞聲。

但是到了外麵,有著吏部司女婿的身份,他可少有忍氣吞聲一說。

隻是,當借著轎夫手中燈籠的光亮,看清前方其中一人的麵容後,他臉上的表情,仿佛一下凝固住了。

她竟然見到了……

蘇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