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府前,一頂轎子放了下來。

下人們都認得這是他們老爺的轎子,一位位下人連忙都迎了上去。

對於能在曹府當下人,這些下人們都感覺自己很幸運。

畢竟,這可是在給吏部尚書當下人,這可不是一般人能當的。

而他們的老爺,也一直給他們一種極為穩重的感覺,從來都是雲淡風輕,一切盡在掌握的高人模樣。

隻是,這次他們的老爺,在走下轎子後,卻陰沉著臉。

那些笑臉迎上去的下人,都被老爺的表情嚇了一跳,臉上的笑容都一下凝固了。

老爺曹子善環顧了一圈,在沒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後,徑直向著府內走去。

周圍的下人,都在他的環顧之下,被他可怕的眼神,驚得是心驚肉跳。

一時間,都忘了跟上,愣在了原地。

而老爺曹子善沒有理會他們,獨自走進了府中。

剛從大門走入府中,一張不安的笑臉,就迎了上來。

“尚書……

尚書大人。”

隻見,迎上來的人,正是曹子善原本極為看重的下屬,吏部司陶浩生。

麵對這位迎上來的下屬,曹子善沒有說話,隻是沉著臉看著他。

“尚書大人,怎……

怎麽了?

是這次的事情很難辦嗎?

還請尚書大人一定要救我,屬下對尚書大人這些年來可說是忠心耿耿……”見到尚書的表情,陶浩生的心就是一沉,連忙懇求道。

“啪!”

隻是,他的話剛說到一半,就見曹子善一巴掌拍過來,止住了他後麵的話。

陶浩生一下被打蒙了,捂著被打得發燙的麵頰,難以置信地看著尚書大人。

“老……

老爺……”就在這時,在一旁的曹子善的夫人,驚恐地上前,想要說點什麽。

“閉嘴!

你個婦道人家,懂個什麽?”

曹夫人的話說到一半,也被曹子善給嗬止住了。

“陶浩生,我與你共事這麽多年,沒想到你竟然是個無恥之徒。

賣官、圈地、強搶民女、妄議朝廷、妄議皇上,真可謂是無惡不作。

我們宋祠國,怎麽會出了你這麽一個罪惡滔天的官員!

我曹子善怎麽會有你這麽個敗類下屬!”

曹子善指著陶浩生的鼻子,破口大罵。

聽著尚書大人話語中的字眼,陶浩生如芒在背,整個後背都被汗水汗濕了。

尚書大人所列的罪名,那可是要殺頭的大罪。

“尚書大人,你……

你不可以落井下石呀!

下官跟你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呀!”

陶浩生慌了,老淚縱橫,連忙跪在了地上,哀求道。

“什麽叫落井下石?

我這是在為宋祠國除害!

還有什麽叫‘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了?

你陶浩生當官,是為我曹子善當的嗎?

你是朝廷的官員,效忠的是皇上,是宋祠國,是岱宗!”

曹子善瞪大了眼睛,大義凜然地朝著陶浩生厲聲嗬斥道。

“曹……

曹子善!

你這是要把我往死裏整呀!”

陶浩生這下完全明白了過來,那位自己招惹的林公子,肯定是個極為可怕的人物。

曹子善這明顯是要讓他當替罪羊,擔下所有的罪名,以此保全自己。

聽到陶浩生的嘶吼,曹子善冷著眼,沒有理會。

他的這一反應,讓陶浩生更加失控了。

“曹子善,你不仁也別怪我不義!

我們都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我死了,你也別想好活!

你這些年幹的那些好事,我可是都留著底。

隻要我出了事情,這些東西明天就會出現在皇城的街頭巷尾!”

陶浩生知道求饒是沒用了,露出近乎猙獰的麵孔,朝著曹子善嘶吼道。

“砰!”

聞言,曹子善猛地一腳,將陶浩生踢倒在地。

“來人,把這罪人給我綁起來,押往大牢!”

曹子善怒吼道。

周圍的守衛,立馬圍了上來,控製住了陶浩生,有下人連忙跑去找麻繩了。

“陶浩生,沒想到你竟然還一直在背後給我完陰的。”

曹子善冷著臉,看向陶浩生,說道。

“沒……

沒辦法,誰叫我們的吏部尚書大人,是個小人!”

被守衛按住雙手的陶浩生,瞪著曹子善,露出滲人的笑容,說道。

“你以為你這點小把戲就能玩得過我?

我告訴你,今晚你陶府就會燒起一把大火,什麽東西都會給燒得一幹二淨。

你的家人,你的九族,還有你在朝廷中的那些心腹,也全都會被關入大牢。

皇上那邊已經下詔,這次負責審理你們的,就是我,曹子善!

我看你還能將那些東西藏到哪裏,我看會有誰敢把那些東西拿出來!”

曹子善盯著陶浩生,冷笑道。

聞言,陶浩生的心一下沉到了穀底,整個人瞬間奔潰了。

“曹子善,你……

你不得好死!

我做鬼……

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已經被綁住的陶浩生,掙紮著,對著曾今的上司,麵紅耳赤地嘶吼道。

“還不把他給我押下去!

對了,押下去後,先把他舌頭割了。”

曹子善對著守衛嗬斥了一句,轉身就向著廳堂走去。

後麵的陶浩生還在大聲嘶吼,曹子善沒有理會,而是匆忙處理起了更重要的事情。

“老……

老爺,這到底是怎麽了?

我們曹府是不是要出事了?”

見陶浩生被帶下去了,曹夫人小跑著跟了進來,一臉擔憂地看著丈夫問道。

“夫人寬心,這件事情隻要處理的好,應該牽連不到我們曹家。”

曹子善見陶浩生被帶走,總算緩和下了表情,恢複了平時的模樣,輕聲對著夫人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

有什麽事情,需要我來做的嗎?”

聞言,曹夫人長舒了口氣,但還是有些擔憂地問道。

“今晚有位大人物要來,隻要我們招待好了,我們曹家也就基本安全了。”

曹子善說道。

“那我這就去酒樓將最好的廚子請來,為這位大人做一桌上好的菜肴。”

曹夫人說著轉身就要出去。

“慢著,夫人。”

隻是,曹夫人剛轉身就被曹子善給叫住了。

“這次和往日不同,這次的飯菜一定不能太奢侈,四菜一湯也就是了。

還有,這兩天把府裏的下人都叫出去,府中的下人不能超過五個。

還有府中這些精雕玉琢的桌椅、掛件,全都給我藏好。

你也把金銀首飾都先收起來,別戴在身上。”

曹子善邊想邊對著夫人說道。

曹夫人聽得是雲裏霧裏,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算了,這兩天我們幹脆搬到,我當官以前的那間屋子去!”

曹子善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這座豪華的曹府,是不能待了。

“那間屋子……

會不會太破舊了?

會不會怠慢了貴客?”

曹夫人擔心道。

“這些夫人就別操心了,你現在就帶著下人,將老屋收拾幹淨。

我還有點事,要去找下第一棋手方元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