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驍並沒有昏迷,目前仍處於被催眠中,需要她的指令他才能在短暫之後蘇醒過來。她不能把他丟在這裏自行離去,因為以他的精明從這裏蘇醒過來後哪怕不記得前事也會察覺端倪,那等於是再一次給自己挖坑。

時韻想了好一會才不得不做出決定——把人帶回家。

她從沒去過唐驍住所,每次都是他來她這。有想過把人送去公司,但勢必會被公司門口的保安看到,以她對唐驍的粗略了解恐怕他在辦公室裏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調監控。

衡量所有可能不安定因素後,最終隻有選擇回自己屋。

很容易就找到了唐驍的那輛奔馳,又從他西裝口袋裏摸了鑰匙。以前也有過為他開車的經曆,熟門熟路就啟動了車子,一路上時韻都心事重重,沒有察覺坐在後座裏的男人原本呆滯的目光變得深沉若婺。

自上回唐驍提出結束後,時韻就把所有關於他的私人物品都收起來打算丟掉,如今全都擱在門邊。在她彎腰去找男式拖鞋的時候,跟隨在後的唐驍一腳踢翻了那袋子,裏頭的東西全都滾了出來。她下意識地回頭,見他仍一臉呆滯茫然狀就歎了口氣低頭去撿,卻不知身後男人在她轉過臉後一臉陰沉地瞪著地麵物品。

本身把人帶回來不過是為製造一個假象,所以時韻並沒打算與唐驍再有牽扯。下令讓他直接進了臥室躺下後,她作出最後的指令:“唐驍,閉眼,你雖然要訂婚了,但忘不了我們那麽多的日夜,所以今晚你又來了……”

理應指令下達後唐驍就會閉眼,可等了幾秒都不見他有所反應,時韻蹙起眉頭。

按理他在被催眠中是絕對服從指令的,怎麽會突然不聽了呢?難道……難道他的意識在與她的催眠抗爭,試圖想要恢複神智?

時韻心中大驚,急忙俯下/身緊盯著那雙呆滯的黑眸沉念:“唐驍,看著我的眼睛。”

總算他聽到指令後原本垂落的眸微微抬起,迎上了她的目光,正要再下指令控製,卻猛的發覺眼皮底下的眸子閃爍了不明之光,警惕心剛起猛的一股外力壓在她背上,將她重重拽落!下一秒時韻被翻轉而過,驚惶地瞪著伏在身上的唐驍,眼神不敢置信。

“你沒有被催眠?”

雖然是疑問,可話出來卻已經是肯定。時韻到此時才看清上方這雙眸子不僅清明,還泛著令人心寒的冷光,哪裏像是被她催眠了的樣子。

唐驍冷酷的眸將時韻此刻臉上的震驚盡收眼底,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語聲緩緩而問:“你認為我會在同一個坑裏跌兩次嗎?”

成功看見她臉色發白,眼神惶恐。

是許子峰的一句話點醒了他。那天午後他滿腦子都是她的身影,總是閃過將她壓在身下旖旎的畫麵,許子峰在旁笑侃了句:“這個時秘書是對你下蠱了嗎,很少見你這般丟魂似的。”

當時他怔了怔,驀然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對女人他向來克製,他也從來不是個重欲的人,即便對時韻仍然有興趣也不至於事後還在回味。

當懷疑的種子埋下後,唐驍再去細想發覺很多畫麵的細節是模糊的,越想越覺得反常。他毫不猶豫地撥了一通電話,當他將察覺出的異狀闡述完後對方告訴他:你可能被催眠了。

術業有專攻,他對這塊沒研究,但有人會。老吳是一個精於此道的人,之前打的那通電話就是找的此人。當檢測結果出來時唐驍心頭點了一躥火,居然有人敢對他下手使用催眠術!老吳說他中的催眠是麵對麵所下的指令,具體內容旁人是解不開的,解鈴還須係鈴人,隻有對他下心理暗示的人才能破開彌障。

解鈴還須係鈴人……這不,他就來找這個解鈴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