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梨哭著說:她過不去,她的心死在了那個晚上。
“時博遠”歎息:“是啊,不止是你過不去,我也一樣。”他拉起了袖子,露出來的手臂滿是黑紋,邢梨看見後驚問:“為什麽你也會有蠱紋?”
“小韻是我的女兒,我與她換了血。”
“你說什麽?”邢梨驚瞪了眼,一臉不敢置信地要上前察看,卻再次被“時博遠”喝止:“不要過來,蠱紋已經快蔓延到心髒了,沒有用了。”
“不是的,她身上的母配方裏用了黃蟾作為引,隻要用唐驍身上的青丹汁就能化解。對,唐驍,立刻去找唐驍!”
“你說得可是真的?清丹汁怎麽會在唐驍身上?要怎麽化解黃蟾?”
邢梨沒有留意“時博遠”語聲中的急切,眼露擔憂地解釋:“清丹汁是蠱粉子配方裏入的一味藥,要解黃蟾需要用血。”
“隻要喂血就可以了嗎?那清丹汁又用什麽來解呢?”
“當然不是普通的喂血了,需要清丹汁融進心頭血之後才有此效。”邢梨說著又怔了一下,疑惑地問:“博遠,你與你女兒換了血,你中得是母配方,為何要問子配方的解法?”
“時博遠”被堵住了,一時間找不到應對的話。但看邢梨的神色越來越懷疑,唐驍一個閃身而過擋在了當中,背在身後的手快速揮了揮,“時博遠”反應極快地拉開門閃了出去。
邢梨的視線被一道高大的人影擋住後很著急:“博遠你在哪?你讓開!”
唐驍沉聲而喝:“誰是博遠!你看清楚人了再喊。”邢梨渾身一震,凝目看清麵前那張臉是唐驍,環看四周仍然是在審訊室裏,而這屋內哪裏有第三個人?那剛剛她看到的博遠……隻是恍然間的夢嗎?
唐驍佯裝不知情況沉眸而斥:“你又想裝瘋賣傻?時博遠一定不知道他用命保護的女人,最後將仇恨的烈火燒在了自己女兒身上,可憐他臨死都還囑咐他的女兒保護你。而你回報他的卻是將那孩子逼瘋,送進精神病院!”
“你怎麽知道博遠臨死前的事?”
唐驍心生厭惡,再不想與這自私的女人多說一句話,轉過身走向門,哪料邢梨從後騰騰騰追上來拽住他的胳膊追問:“你告訴我,博遠臨死前說了什麽?他承諾我會守護我一生的,他一定會原諒我的對不對?”
沉涼的目光掃過那隻手,唐驍隻說了三個字:“你不配。”就抽出了手臂開門走了出去,門在身後闔上隻頓了一秒就聽見裏頭傳來劇烈的拍擊聲,還有邢梨在哭喊:“博遠,你聽我說,我不想那樣的,是她撒謊騙我,都是她的錯啊,是她害死了你……”
唐驍眸光沉了幾分,他要這個女人不瘋也變瘋!
出了走廊就有一人迎上來,“哥,我剛才扮得像不像?”一臉嬉笑著的不是杜小刀又是誰?他穿了一套九十年代的中山裝,梳了個大背頭,嚴肅點的話還有些英劇,一笑就痞子氣出來了。剛剛假扮時博遠的正是他。
唐驍橫過去一眼抬腳就踹,杜小刀眼疾反應快地往後退了一步晃過了,連忙嘴上求饒:“哥,我錯了,我知道剛才說錯話了,這不是太緊張了嘛,以前從沒擔過這麽重要的角色啊。”
換作以往唐驍可能會被逗樂,但眼下心情沉鬱之極,沒功夫聽他耍嘴皮子。沉眸而問:“她醒了嗎?”杜小刀聞言也正了神色,嚴肅地回道:“從監控中看已經醒過來了,不過……”
唐驍一揚眉:“不過什麽?”
“監控探頭被她發現了,她也沒破壞,就是對著鏡頭說了句話。”
雖然在時韻手底下吃過的虧數不勝數,可是他從沒見過那般妖異的眼神,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透過鏡頭看那雙眼睛好像閃熠著褐色的邪光。
她說:人都是有底線的,唐驍,你不要做得太絕!
唐驍麵無表情地聽完複述,神色未動分毫地問:“她人呢?出去了嗎?”卻見杜小刀搖頭,“門口的監控沒有拍到她出來,似乎她一直留在屋子裏沒再出現。”
唐驍沉吟,若有所思。杜小刀往走廊盡頭看了看,忍不住問:“哥,你說她剛才講得配方的事能信嗎?”唐驍抬起眸,目光幽遠了看向遠方,半晌才徐聲而道:“不管真假,這都是唯一的辦法了。”
“可是……”杜小刀想要辯駁,被唐驍抬手製止了。
小刀總覺得不穩妥,那個女人明顯精神狀態出現了問題,而且又是如此腹黑心機深的女人,她的話真得可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