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金風華被仙衣叫到了房間,還以為仙衣身子不適,後來才發現自家的大兒子正躺在女兒身邊嘰嘰咕咕不知道說些什麽,而自家的老婆則拿著積木若有所思。他也沒有在意,隻是臉色微冷的看著兒子。

瑜哥兒一見自家老爹進來,心就一顫,再看老爹臉色不好,就嚇得縮在仙衣背後,但依舊揪著仙衣的褻衣一臉堅持,看那模樣就知道不想離開。

仙衣回過神來好笑的拍拍兒子,又對金風華道:“今兒到是回來的早。”

金風華沒說自己一早跑路了,就為了回來陪陪仙衣,卻沒想到自家小子比他還早過來。

“你也別護著他,我一回來就聽說了,他自己跑你這兒來也沒和嶽母還有乳母說,到把人急著夠嗆。”金風華脫下外袍放在架子上,也不看兒子紅著的眼眶就坐到了妻子身邊。

仙衣白了他一眼道:“他要是說了,能過來麽。”

“這不是怕累著你麽。”金風華也不嫌仙衣沒洗澡,過去就摟上了,也不管兒子是不是在旁邊。

“我一天坐著也是無聊,好在月子很快就要坐完了。”仙衣既然穿越到這個時代就沒敢做過什麽出格的事兒,雖然在她的前世,她認識的一些女孩,在生了孩子之後,幾乎天天洗澡,洗頭也不避諱,隻要保持好屋內溫度,不透風什麽的就成。可她也明白前世的生活質量高,那些女孩屋內都有空調而且恒溫在25度左右才敢洗澡,再加上護理還有什麽各種儀器,還有營養餐什麽的,是她現在完全不能比的,所以她也就老老實實躺在**,坐上30天的月子,頭發不能洗也隻有讓碧璽天天給通一通,不過這樣的日子就快要結束了。

金風華這才瞅了眼瑜哥兒道:“趕緊的,穿了衣服,去和你外祖母道個歉。”

瑜哥兒立刻從被子裏爬了出來,小心的穿好了衣服,也沒顧得上仙衣手裏的積木,親了親仙衣就下了床,外頭碧璽正等著,親自將瑜哥兒送去陳氏的房間。

“別對他太過嚴厲了,他還是個小孩子。”仙衣看著瑜哥兒瘦小的身子,心疼道。

“我就是個大魔頭,小孩子都不放過……”金風華從**抱起睡得呼呼的女兒,含酸的說道。

仙衣臉頓時就紅了,她也不知道當時自己怎麽有那個膽子的,居然把心裏話都說出來了,不過看金風華那樣子也不像是生氣了,便湊過去靠在他身上討好道:“誰說的,就算你是個大魔頭我也喜歡你。”

金風華就覺自己心跳的厲害,可表麵上卻還硬聲道:“我可不是什麽好人,殺人放火什麽都做過。”

“可是你對我好。”說到這裏,仙衣原本隻是玩笑,可越說居然越當真了。如果說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陳氏外還有誰對自己最好,那絕對是金風華,沒有其他人。

金風華慢慢放下女兒,轉過身,手有些微顫的撫過仙衣的臉頰,略帶掙紮道:“可我殺了許多人,手上的血怎麽洗都洗不幹淨,我有時候喜怒無常,心狠手辣……我……”

“可我喜歡!”仙衣直接打斷道:“你忘記了?你殺的人,我還埋的屍呢!”

金風華先是被她的話震撼,隨後又被她逗笑了,可不麽,在原來的金府上,他殺了崔公公那些人,還是仙衣幫他埋的屍,雖然是他硬逼的。他知道仙衣之前一直有些怕他,他也知道自己的性格陰沉,前世死在他手裏的比這輩子多多了,猶記得前世夢姬當麵就義正言辭的罵過自己,說自己嗜血成性,早就成魔,已經沒有心了。可是真的沒有心了麽?金風華下意識摸著自己的胸口,明明跳的那麽快,還是說他是因為有了她,才有了心。

“你有我,還有瑜哥兒,還有女兒……”仙衣被他迷茫的眼神看得心頭痛麻,直接抱住他就在他耳邊道:“我喜歡你,很喜歡你,不是哄你的,也不會騙你。”

金風華閉上眼,緊緊抱住仙衣,有些幹澀的低聲道:“我……我想……我的心在為你跳。”

沒有說喜歡,沒有說愛,然而隻有這一句,對於仙衣來說就足夠了。

氣氛正濃,兩人幾乎就要唇齒相依,就聽得旁邊一個煞風景的哭聲突然響起,金風華耳朵一下都熱了起來,而仙衣則幹咳兩聲隨後放聲大笑。大魔頭居然還有這麽可愛的時候!

仙衣給女兒換著尿布,金風華則將被子上散落的積木收了起來,然後有些好奇道:“你之前讓觀琴等著我,說有事兒叫我,可是身子不適了?”

“才不是,我好的很呢。”仙衣將吧唧著嘴巴的女兒重新放回被子裏,接著拿著一塊積木將經常摩擦的地方指給金風華看,“你看,這些地方說明常用,而沛國的漆也不牢固,很容易讓經常碰撞的地方掉漆,我按照這些經常掉漆的地方重新擺過,發現擺出來是隻蝴蝶,而問過瑜哥兒後發現,瑜哥兒真的最喜歡拚蝴蝶,所以我想,你那套積木肯定也有痕跡,就不知道那個孩子經常會喜歡拚什麽?”

金風華手上一頓,又多挑了幾塊積木研究,他腦袋比仙衣活,摸索了一下果然拚出了蝴蝶,他不像仙衣是看積木掉漆的地方,他則更容易發現磨損還有磕碰的力點,再想想他書房裏那套積木,他漸漸有了想法。但是他並沒有馬上去書房,而是按照平日的習慣,陪著仙衣吃了晚飯,又叫來瑜哥兒問了問功課,等仙衣睡著了之後,他才慢慢晃去書房,從櫃子裏拿出那套積木。初看之下,積木上果然到處是痕跡,然而細細觀察,他竟然發現這些痕跡有不少是後來人為刻意添加的,隻是那些手法很粗糙又稚嫩,他還是很快找出了這個積木經常拚湊時相貼的點。九塊積木,不一會兒就在仙衣手下成了一隻頗有棱角的狐狸。

狐狸?金風華敲著桌麵,還記得觀棋曾經查過,說是上代蚩國的皇帝小名,從蚩國語翻譯成沛國語就是狐狸的意思,這其中又有什麽關聯呢?他再一次拿起旁邊的歌謠翻閱起來,隻是這一次再不是一無所獲,歌謠裏不但有閨怨,有戀情,當然還有風土人情以及一些民間俏皮的歌謠,就如那積木後頭的歌謠一樣,是唱給孩子聽的,這其中就有一篇看起來字數很多,卻描述很散碎的歌謠,說的就是狐狸。

從盒子裏將那把梳子拿了出來,直接貼在第一行字上,隻是……金風華皺起眉頭,還是和之前一樣沒有什麽意義,莫非這又是條死胡同?可是隨後他卻發現,那句沒有意義的話,其中兩個字節他好像在哪裏聽過……

“觀琴!”金風華喊道。

觀琴立刻進了屋內道:“主子,有事兒?”

“我記得你會灃國話,是麽?”金風華抬頭道。這片大陸各個國家雖然語言在官麵上相同,但是私下裏都有自己的方言,好些語句連領國都聽不懂。

“屬下的母親是灃國人。”觀琴點頭道。

金風華拉了他過來,指著他剛剛從木梳斷齒處抄下的文字道:“你看,這是不是灃國話?”

觀琴一瞧,一開始沒看懂,畢竟這是用官話寫的,可放在嘴裏一琢磨,他立刻回道:“這是諧音,是灃國話。”

金風華大喜,直接將東西交給他道:“一行行給我抄錄好,然後翻譯成官話給我,今晚就要。”

觀琴二話不說就將東西放好,一行行的抄寫起來,等到夜半三更,金風華終於拿到了他一直想要東西,然後他看著紙上的東西,臉也沉了下來,隨後對觀琴道:“今兒的事兒你什麽都不知道,什麽也沒看到,知道麽?”

觀琴滿頭是汗,哪敢不應,直接發了誓言就轉身出去了。

金風華又看了一遍手裏的東西,才放在燭火上化為灰燼。

這頭金風華看似已經解開謎題,而鄭易軒卻遇上極其苦惱之事,他不知道是誰給他傳來的消息,也不知道為什麽給他傳來這樣的消息,他不想相信消息上說的話,可他又隱隱覺著這裏頭又含實情。無奈間他走到夢姬的門前,猶豫不決。

“夫君怎麽不進來?”夢姬推門而出,笑得好看的說道。

鄭易軒看著麵前的人兒,想著這麽多個月的相處,雖然他們發乎情,止於禮,可連他都不能否認自己對夢姬還是很有好感的,甚至明知道三公主將這個歌姬送給自己恐怕另有所圖,也忍不住就想著真的納了她。

“你……認識金大人家的琉璃麽?”鄭易軒忍不住問道。

夢姬漸漸收回笑意,直直看著鄭易軒。

“你那天在道觀,去找金少奶奶,就是為了尋琉璃,然後要她的項鏈對不對?”鄭易軒看她不說話,心也慌了,可是到嘴的話他又不能不說。

“夫君是什麽意思?”夢姬低下頭,不想去看鄭易軒那張俊俏的臉,她以為他是對自己是真心的,她也感覺到他對自己的好,她一直為了他搖擺不定,他竟然敢來質問她。

鄭易軒苦笑道:“你不會真的為了那條項鏈,還想除去那個琉璃吧?”

“既然你懷疑我,那就拿下我問罪,又何苦露出那一番逼不得已的模樣來!”夢姬隻覺委屈異常,她覺著不管她做了什麽,鄭易軒都應該站在她這一邊,支持她,包容她,而不是一副好像什麽都是她的錯的嘴臉。

“夢兒!”鄭易軒心疼萬分,想要上前,語氣已經軟了大半道:“隻要你說,我就信。”

“我什麽都不說!”夢姬見狀,暗地裏鬆了口氣,就算對鄭易軒不滿,她也不會在這會兒撕破臉,“我就在這屋裏,要抓我就進來抓。”

說完含著淚就進屋緊緊關上了門。

鄭易軒在門外站了許久,最終隻能滿含苦意的轉身離開。

聽著腳步聲,夢姬狠狠的捶在門檻上,低聲咒罵道:“該死的金風華,你居然來這一手,那就別怪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謎題已經解開了,不過現在不能說,要留在後頭對付夢姬。下章露雙領盒飯,--

話說昨天晚上停網,今天斷電,我能爬上來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