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你起來!”童父自知她這是為了夏遠求情,可是發生了這樣的事,自己的女朋友被人打了他在哪裏?如果之前他對夏遠的不認可還有她媽和童昊為他說好話,可是如今呢!

“爸爸。我不是為了夏遠。”童心跪在他身前眼淚不停的掉。而這樣的答案也讓童父很意外。

“那你是要和他分手了麽?”事實上,自己這個女兒,他從沒想過要幹涉她的生活甚至是婚姻。是,他樂得看見她和陸海在一起,可是他們走不到一塊他也沒什麽特別的情緒。隻是對從未謀麵的夏遠一開始便抵觸。

“不知道。但是爸爸,請你不要再這樣了。我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了。但是我保證,從今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了好不好?”童心知道自己很矛盾。明明他們父女間最大的問題就出現在夏遠身上。可是現在,他們之間的關係還能說斷就斷麽?

“你這樣要我怎麽不生氣?”童父心疼的反問。現在的童心和以前變化很大。剛開始和夏遠在一起的時候她怎麽樣,絕口不提他的事,但是在他麵前還是忍不住幸福。可是現在呢,任人都看出了他們之間有問題,自己的女兒這樣傷心他怎麽能夠好過。

“我求求你了。這件事我自己處理好不好?再給我一個月,是分手還是繼續一個月之後我一定給你答複。如果到時候我還是要繼續,就請你不要在阻止了。我想清楚的路我一定自己走。”童心擦了眼淚一字一頓地發誓。

童父皺眉與童心對視。這是他在她戀愛之後第一次正視她的態度。他知道今天的事情不是偶然,以他的態度他一定要她分手。從小到大她什麽時候這樣傷心過,什麽時候不是他想盡辦法把星星月亮統統捧到他的小公主麵前?可是現在呢,那個夏遠知道她被打了麽?又知道他的掌上明珠為了他付出成了這樣麽?想到這裏,他又是氣不打一處來。可是麵對女兒梨花帶雨的小臉,童父又隻能閉眼輕輕點頭。

童心對父親說不出謝謝,隻能顫顫地叫了聲“爸爸”。

“行了。”童父拍拍她的肩膀,自己轉身上樓去。童心看著他的背影好久好久,終於身子一軟癱在地上。

不曉得緩了多久,童心才艱難的回到房間。倒在**發呆又不知過了多久,童心吸吸鼻子,摸索著從口袋裏掏出化驗單。她該不該告訴父母這件事,她又該怎麽告訴夏遠?在這個敏感的時候,她有些說不出口。

“懷孕的事說了沒有?”付娟打來電話,童心的眼淚又止不住。

“沒有。我還不想說。我爸爸才有一點點妥協,我不敢。”童心十分不想說“不敢”這個詞,她怕說了一次以後就習慣了。

“那你要怎麽辦?打掉他麽?”付娟的話有些直接讓童心不敢麵對。

“不知道。”童心下意識反應,又覺得沒說明白,便又試著解釋,“至少我該先問問夏遠,是不是?”童心的聲音很低,也很無力。

“是。你抓緊問。聽安家陽說他們最近要外訓。到時候深山野林的你上哪找去,連個信號都沒有!”聽童心這樣說,付娟算是暫時放下心來。至少,她還冷靜。

付娟又安慰了她幾句,似乎寶樂不停地叫媽媽,她隻好作罷。掛了電話,童心好像還能聽到寶樂清清脆脆地聲音,熱熱鬧鬧的。可是睜開眼,還是天花板四四方方的棱角,壓抑的要命!

童心保持著一個姿勢給夏遠打了九個電話,都是不在服務區。雖然童心也知道他一定是有事,可她就是想打,開始她還隔一段時間,可是到了後來她就像是習慣了。掛斷、接聽,熟練的不經過大腦。

所以,第十個電話傳來用戶正忙的時候著實讓童心一滯。童心還是反射性的掛斷,但是等她反應過來再打過去的時候已經又是不在服務區。

童心苦笑,還是放棄了。她隻是留了信息給他,說是懷孕了,怎麽辦。童心相信他看到了一定會回,可是一小時兩小時過去沒有回信,一天兩天過去還是沒有回信。童心在失望,在冷靜。

童心的信息夏遠真的不是故意忽視的。那個時候他已經帶隊外訓去了。以往他外訓的時候從不帶電話,也沒這意識。但是這回出門前還是鬼使神差的將電話順進了褲袋。出發的時間不適合給童心打電話。他就想著到了再說。

果然,到了地方再一看,這電話就剩個鬧鍾的功能了。

掏手機的時候不知怎麽被莊牧看到,隨後被借走。夏遠借的時候就想著看個熱鬧,看看他怎麽著急又找不著信號!誰知人家大爺回來的時候一臉的春風得意。夏遠本想問問他這電話哪打的,就被莊牧隨後的閑聊抬上去了,再想問又抹不開麵子。

夏遠的電話基本上整天都是關機狀態。這地方開機也沒用,再加上夏遠也為了省點電。隻有每天晚上才會拿出來開個機,在看見它還是無信號之後再立馬關機。這一緩就緩到了他拔營回城。

“老大,你最近和嫂子怎麽樣?”回了團部,安家陽趁著吃飯的空蹭過來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

“還成。怎麽了?”夏遠沒多想,安家陽看他這意思大概是知道了,可是這反應也太一般了。難道不是娟兒想多了?

“你回來沒給嫂子去電話啊。聽娟兒說,嫂子還不知道你去外訓呢!”安家陽摸不準情況,隻能保守的說說。果然,他們家娟兒把自己看的太偉大了,還讓自己來試探試探。別到最後自己了解的那點情況都被挖過去就好了。

“你能告訴我什麽時候回來的麽?我那手機再山寨再待機王也扛不住這麽使喚啊!”夏遠瞥他一眼,安家陽隻能住嘴。所以到最後,他也沒能完成任務。事實上,他也完成不了任務。因為等到夏遠知道童心懷孕的消息的同時,他的孩子已經沒了。

這個消息是付娟告訴他的。安家陽剛回來就給付娟掛了電話。付娟想著童心他倆的事也別多嘴便沒有告訴童心。她以為夏遠還不第一時間就來電話啊。

這天正好是付娟當班。突然走廊裏吵吵鬧鬧的。等到她被叫進去安排工作,她差點就軟在地上。童心、流產了。看著童心臉色慘白的躺在病**,緊閉的雙眼,微張的嘴唇幹澀,整個人委頓極了,隻有眼淚不停地流。那副樣子真的心疼極了。

“心心?”付娟顫抖著手撫著她的臉。她這麽善良,這麽心軟。怎麽承受得住這樣的打擊。

“別和我家裏說,啊!”童心累極,卻還是叮囑付娟別說。她現在很疼很疼。那是一種被掏空的感覺。上學的時候她去看過標本,從開始到出生,各個階段的寶寶都有。她一邊害怕,一邊感歎生命的神奇,一邊斥責人類的殘忍。可是現在,自己也變成了這種人。她現在腦子裏麵全是標本室裏的孩子們。就像做夢一樣,卻出不來。她很怕。

“好。”付娟含淚答應。她多久沒看童心這樣崩潰過了。上一次是上學的時候,她第一次上解剖課,她要強的堅持到結束,出來之後卻癱在地上怎麽也不肯走。前一天晚上童心就在緊張,給她打了好久的電話。付娟終於還是不放心專程來看她。等到她找到她,童心抬頭看到是她的時候,就像是現在這樣,絕望地對她說:“我不行。”

付娟安頓好童心出了病房,就看見紀景好穿著病號服由卿言陪著站在門外。付娟實在不想與他們交好,更不願讓他們現在見童心,便找了借口要他們走。隻是紀景好難看的臉色和欲言又止讓付娟不得不聯想,童心出事和她有關係,一定有!

這樣一想,付娟更加無法理智。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夏遠!付娟明確地禁止了她們的探視,快步走到了外麵,直接打電話給夏遠。

“我不知道安家陽在哪!”這個時候夏遠也煩躁的很。這次外訓有個小戰士犯了錯。上麵很重視。夏遠接到通知以後連忙到了師部,好話說盡人家就是不鬆口。他倒是不在乎別的,隻是人家奮鬥了多年的成績就這樣一筆勾銷,那夏遠能幹麽!這個時候付娟打電話來就是往槍口上撞。夏遠也不避嫌了,就在師長辦公室裏這麽接了電話吼。

“你老管的真寬。女朋友被欺負到住院你還有閑心管別人!”付娟一聽他語氣也沒好話。想到童心傷成這樣還心心念念為他想,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童心怎麽了?”夏遠聽到女朋友果然氣勢弱了下來。瞥一眼師長,師長隻是攤攤手低頭工作,一副避嫌的樣子。

“怎麽了?夏遠你沒良心!她怎麽了!”付娟紅了眼眶,“你說一個孕婦能怎麽了!”付娟也顧不得大庭廣眾。

“什麽孕婦?”夏遠聽得雲裏霧裏。剛才一接到電話他就跑過來了。電話隨手一揣,也沒看上麵有沒有信息未接來電。現在,他直覺自己錯過了很關鍵的一環。

“沒有,正好。”付娟忽然聲音平和了,又像是氣極。夏遠覺得付娟像是要掛電話,不停地“喂喂”希望她說明白,可是她已經切斷。

夏遠一個電話撥給童心。那個時候童心剛好醒著。她爸爸來過電話,問她最近怎麽樣。她知道父親想問的是那個答案,可是她現在真的迷茫了,便三言兩語岔過去。剛掛斷夏遠的電話就進來。

“你怎麽了?”夏遠的語氣很急。童心一聽便知道他還不知道她懷孕。可是傷透了心的她現在也好想出氣。

“我麽?”童心嘲諷的語氣讓夏遠靜默,“我啊,沒什麽。隻不過我的孩子沒有了,而已。”童心說話,嘴角還掛著淡淡的笑。卻讓夏遠聽得心驚。

“怎麽不等我?”夏遠呆住,愣愣的問。

“怎麽不等你?夏遠,你真看得起我。”童心終於忍不住大吼出聲。隨即便掛了電話。

童心真的是崩潰了。最後那一嗓子讓師長都抬了頭。

“怎麽了?趕緊回去先顧小家再回來治大家吧,啊!”師長打著太極想要夏遠趕緊離開。事實既定說什麽都不能改變了。可是他實在令人頭疼。

“用不著。”夏遠低頭想了一下,最後一轉身還是坐在了沙發上死磕到底。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不知道都在幹啥,總覺得時間不夠用。所以留言回複啊什麽的就是比較那啥。但是分我一定及時送的。

還有啊,新文醞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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