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弟弟一直是這樣的。可是我以為他隻是打打鬧鬧,可是他怎麽能做這種事。我不想慣著他,可是我爸媽一直都把他當寶,他們死了,他就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再恨他他也是我弟弟,你明不明白?”付娟有些語無倫次,但是童心懂了。

“我不能幫他,也幫不了他。可是我很難受,真的很難受!”付娟癱軟下來,將自己縮起來靠在牆上。

“我知道!”童心更害怕了,因為付娟不哭了。她開始發呆,“娟兒,你要是難受你再哭一哭啊?”童心的聲音也在哽咽。她上學的時候就總是覺得付娟太拚了,學習要第一,獎學金要第一,放假也不回家,甚至是寒假。她所有的假期都在打工。開始她還覺得她太有抱負,後來熟悉了才知道如果她不賺錢就連學都沒得上,全都是因為她弟弟。在他們那個閉塞的地方重男輕女很普遍的,付娟能走到現在真的很不容易。

“今天開庭。“付娟像是在告訴童心,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我真的鬆了一口氣,但是我舍不得。還有你說,我爹會不會怪我?”

付娟爸爸去世的時候她在外地比賽,等到她知道消息的時候一切都完了。可是那時候她還小,心裏滿是不平衡和對父母的怨恨,狠狠心最後也沒回去。母親沒的時候她根本就不知道,那個時候她正好臨產住進了醫院,出了院居然被弟弟找上門,這才知道娘沒了。可是她來不及多想,她不能隨軍,安家陽在部隊不能經常回家。工作兒子都是自己在顧,老家根本沒法回。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付博開始賴上付娟。

“我不想慣著他,可是他嬌慣了,我怕他出事啊!”付娟不停的自責。

“好了好了!”童心不忍心她這樣自責,“你告訴安家陽沒有?”童心覺得發生這麽大事他應該會請個假回來吧。

“沒有。”付娟閉閉眼,童心直覺他們之間有什麽問題。

“你們沒事吧?”童心擔心地問,如果這個時候他們兩個之間再有問題付娟會不會崩潰。

“沒有。”付娟勉強笑笑想要童心相信,可是她自己都不信。

“你一定要告訴他啊!你們不能這樣,不然像我和夏遠這樣就來不及了!”童心情急之下脫口而出,付娟警覺地抬眼一臉疑惑。

“我沒事。等你好一點了我們再說。現在,你休息!”童心用力拉她起來躺在**。

“童心,你們根本分不開。相信我。”付娟閉著眼緩緩地說,嘴角帶著笑,童心卻覺得她有話沒說完。但是現在,她不能吵她。

童心和醫院請了假,又帶著寶樂回自己家收拾了幾件衣服,去超市買了吃的用的才回到她家。誰知住了沒幾天,就接到緊急任務。

童心還是不放心,便在出發前打了電話給安家陽。她不知道這樣對不對,也知道付娟一定很生氣,但是她真的不能看到她和夏遠的事情再在他們之間上演,尤其他們已經有孩子了。

童心不知道安家陽的電話,最後還是打給了夏遠。說實話好了,她還是想要找個機會打這個電話的。

夏遠說他會轉告,童心便放下心來掛了電話。原來真的有一天,戀人會形同陌路。童心心裏酸的難受,尤其是坐在大巴上走在山路上的時候。

到了災區童心才知道情況有多嚴重。他們已經是第三批醫生了。這裏是洪水最厲害的地方,前線上每天都有人受傷,但是第一線太危險,領導們溝通之後隻能讓受傷的人員轉移到這裏來接受治療。但是醫生的工作絕不僅僅是救治他們,還有救出的群眾。

童心不知道六零三團有沒有任務,所以她的心一直揪著。工作之餘,童心最常做的事就是對著人群來的方向不停地張望,想要見到他,又不想見到他。若是他來了,她想見他讓她知道他還在;若是沒來,還好沒來。這是她的私心,屬於女人的私心。

她不知道付娟說的對不對,她根本不敢想他們還會在一起,但是她知道付娟懂她。她根本離不開夏遠。

“童醫生,有個戰士下不來了。領導問你能不能上!”遠遠地,就著洪水的怒號,童心聽清了命令。

“行!”童心二話不說,背著急救箱就和幾個醫生往第一線去。他們需要給那個戰士先做急救再想辦法把他運下來。

可是到了第一線,童心偶然的一轉頭,她看到了莊牧!這一下她的心都揪起來,下意識地尋找夏遠的身影,遠遠就看見一個身影跳下去帶領大家抗洪。他們的身形那麽像,童心猛地尖叫出聲。身邊的醫生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依然是忙碌的人群並沒有特別。他們隻當是女孩子沒見過世麵。

童心拉回視線,定下心神開始工作。再回到駐地,童心開始尋找夏遠他們的駐地,可是找了許久連一個認識人都沒找到。童心在黑夜裏一屁股坐在地上失聲痛哭。她心裏很怕,她想要夏遠好好的,但是他在哪裏啊!

另一邊,夏遠熬了不到半個月終於還是熬不過,想要打電話問問童心的情況,沒想到電話先打過來。隻不過不找他。看她的樣子不想多談,夏遠便打給了夏沐。問問她的情況,又似不經意地開口要她照顧嫂子,這才在她口中得知童心抗洪去了。

這麽大的事他當然知道!他估計如果洪水依舊泛濫,他們團也會去抗洪的。但是現在,童心比他更早!這個消息令夏遠心驚。她那麽嬌弱,不要說洪水,就是大風都能吹跑的樣子怎麽抗洪救人!

窗外天已經黑了,夏遠看了看點,煩躁地點了支煙癱在沙發上。閉不閉眼,眼前晃的都是童心笑眯眯的樣子。他想她,瘋狂地想。就這樣想了一夜,天蒙蒙亮的時候夏遠便衝了澡換了衣服開車去了師部。

“師長。”夏遠的態度很平靜,這樣又是一夜沒睡的師長很安慰。這小子每次不是風風火火雞飛狗跳的。剛才聽到他的聲音他真的頭疼來著。這個關鍵的時候他可沒精力應付他。

“什麽事?”師長揉揉眉,借此放鬆一下。

“我想知道陸軍醫院一名救災女醫生的情況,行不行?”夏遠站得筆直,就像是在談論最嚴肅的問題。

“不行。”市長連原因都懶得說,他當然知道他說的是誰。但是這個時候,沒人能顧得上小情小愛,尤其是對他的愛將,感情上他可以理解,但是實際上他不同意。

“那麽,我想申請去前線。”夏遠一揚下巴主動請戰。

“不行。”師長又是拒絕。這不是小孩子過家家!

“那麽,打擾了。”夏遠敬了禮便出門回去,冷靜的可怕。其實,他怎麽不知道他的請求在這一刻是幼稚的,是非分的。但是,就好像這樣鬧一鬧,他才能平靜一點。這樣直白的拒絕他才能死心。

夏遠回去之後,除了工作時間全都耗在新聞上。每一條他都看的好專注,就好像是能在那些畫麵上找到童心的身影一樣。

童心也一樣。每一天,除了工作就是在駐地來回,看著打聽著。她好累。還有兩天,就剩兩天她就要回去了,夏遠到底在哪裏啊!

又一次抬著擔架跑回臨時搭建的手術台,童心一個踉蹌摔在地上。好巧不巧摔折了腿。童心接骨的時候借著疼痛哭著叫著,接著就暈了過去。

“哥,你快到醫院來啊,我剛才被通知進手術室。是嫂子!”夏沐的聲音抖得厲害,夏遠聽到消息更是愣住。進醫院?童心?他多希望他聽錯了!可是一秒兩秒,半分鍾之後他不管電話那邊夏沐擔心的“喂喂”,抓了外套就往外跑。

“怎麽樣?”他到醫院的時候,醫生正在病房裏給她檢查,夏沐就等在走廊裏等夏遠。

“沒大問題。嫂子就是摔傷了腿,但是還在昏迷。醫生說是太累了,沒什麽大問題。哦!對了,剛才醫院說要通知家屬,我想現在讓叔叔阿姨來不好,就說已經通知了。你能不能請個假在這陪著?”夏沐拉住他的手,希望他答應。剛剛她沒打電話給叔叔阿姨,是因為童心還混沌的時候念得都是夏遠。她不想她失望。

“我知道!”夏遠拍拍她的肩進去。

一進去,看到童心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裏,夏遠不知是開心還是難過。總之他沒辦法走路了。踉踉蹌蹌地走到她床邊,就好像是他們之間的關係,磕磕絆絆走到現在還是要回到原點。上一次關係的開始是他住院,也是腿傷,這一次換做她。他不信鬼神的,但是現在他也要說一句天意。");

可是她這樣臉色蒼白的躺在這,他心疼死了。再一想到等她醒來腿上的疼痛,再想遠一點到複建時的疼痛,他已經是一身的汗。

夏遠陪到半夜,童心才悠悠轉醒。一睜眼,就看到夏遠握著自己的手趴在床邊睡著了。童心穩著呼吸靜靜地看著他。原來他在這。

多久沒見過他了啊,原來付娟真的說對了,他們根本就分不開。不管是煩了膩了還是有坎了,就是吵的天翻地覆也分不開的。

夏遠眼底的黑眼圈童心看著心疼,那麽大的個子就蜷在這麽個小地方看著就很不舒服。童心想要讓一讓給他,但是這一動抻到了腿。童心疼的忍不住哼哼,一下子把夏遠折騰起來。

“怎麽了?”說話間,夏遠便想要去拉被子看看她的傷。看著他小心翼翼地檢查,童心驚訝的發現她居然不想哭了!相反,童心“噗”地笑出聲音。

“不疼啦?”夏遠也笑,如釋重負的感覺。

童心搖搖頭,夏遠遞給她一杯水。童心接過去並不喝,隻是把杯子握在手裏把玩,等著聽夏遠下麵的話。

他們之間真的分不開了。童心在心裏苦笑,看著夏遠的表情,童心就知道他一會有話說。這樣的了解她怕是不會再重新對一個人了。果然,夏遠重新坐下來兩手包住她的。

“心心,經過這次互相折磨和自我折磨,我發現,我離不開你。”夏遠抿唇想了很久,還是單刀直入表明想法。他們的過去不長,但是很驚險也很匪夷所思。就連分手,都是不明不白的理由。

“可是你甩了我。”童心很冷靜地指出。

“心心,你當真麽?”夏遠捧起她的頭目光相對。

“不敢。”童心很想再堅持一會,但是很難。尤其是在經曆過那樣假想的分別之後。

記不記得小時候我們看過的還珠格格,皇上要殺他們的頭卻讓傅恒帶著金牌令箭趕到法場。一樣的,他們之間是一樣的。童心隻是要冷靜,要想清楚,但是她總是鑽牛角尖,要把兩人送上法場。所以夏遠便直接給了兩人一刀,在徹底中讓她冷靜。

他們之間的金牌令箭便是感情。不管怎麽鬧,怎麽分手,轉一個圈他們還是要牽手。

“心心,你可以想不明白,可以吵可以鬧。但是你不能給我們判死刑。你知不知道我多怕你真的不要我。真的在我們‘分手’之後找到另一個人,他能給你一切,包括我能給的和我,給不了的。若是就這樣錯過,你想過我沒有?”夏遠抽出杯子放在一邊,將她的右手按在他的胸口。

“可是你都沒說過……”童心想要辯解,但是他說的都是事實。即使他沒說,但是前一夜他們瘋狂地做|愛,他的心意那麽明顯她怎麽會不知道。

“我愛你。”夏遠不等她說完,就這樣突如其來的表白讓童心愣住。他們認識了多久就談了多久的戀愛。從冬天到夏天,從他是營長到升為團長,從她還是個實習醫生到主治醫師,他們原來已經認識了這麽久。

“你怎麽能現在才說呢!”童心撲進他懷裏放聲哭泣。夏遠歎口氣,一手在她背上順著,另一手在她腿上固定。生怕她一動碰到了傷。

“我以為不說你也知道。”夏遠委委屈屈的。

“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要什麽。”這是當年夏遠吼她的話,現在終於原封不動地還給他。同一時間,夏遠也覺得這話很熟悉。

“我錯了。”夏遠想都沒想的道歉。

“你沒錯。”童心抽泣著,翻他白眼。

“我有罪。”夏遠繼續反省。

“你是清白的。”童心繼續埋汰他。

“我愛你。”夏遠微笑著,溫柔的再說一次。

“你真有眼光。”這一次,童心嬌笑著躲進他懷裏。

童心:

我們之間還是有很多事情沒有解決。比如,付娟的弟弟對紀景好做過的一切,夏遠還是馬馬虎虎很粗糙。我還是很別扭,想起我的孩子我還是會難受。有的時候我還是看到夏遠不順眼。甚至我還是會動不動就和他分手,然後刪掉他的號碼、拉黑他的扣扣,卻舍不得刪掉他給我的信息。我想,他這麽衝動,我又這麽別扭,今後的日子一定很不好過的。但是我們分不開是不是?

夏遠:

我從沒想過這輩子還有愛情。紀景好給我的教訓也好經驗也罷,便是——愛情不是我能玩得起的東西。但是童心給我的早已超出愛情。我不懂那是什麽,從一開始我就不懂。不然,我們也不會出了那麽多事。當過去還是以後的時候,我們誤會、吵架,甚至要靠分手來冷靜。也許我們都是這樣極端的人,以後也會這樣。但是幸好,我們還有這樣一種解決方式。真的幸好。

再後來,夏遠同誌自己總結了他們之間的關係手冊和他的行為規範。

《童夏氏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

三大紀律:

一切行動聽指揮;不瞞首長一絲一毫;一切思想要報告

八項注意:說話和氣;不求公平;老婆大人要疼;自己要賣的命去哄;不討價還價;不提非分要求;不多看其他姑娘;絕對配合首長工作!");

還有啊,童小妞和夏團長讓我告訴大家,要是稀罕就去追吧!深愛的都是秘密,要是猶豫就要錯過了!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