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趙誌睜開眼睛,抬頭望了一會屋頂,才慢慢的溜下了床。今天的天氣很是不錯,晴空萬裏的,趙誌的心情也很好。回到列多已經半個多月了,腰上的傷口愈合的很好,三天前就拆了線。琳達不放心趙誌的傷勢,隨著趙誌一塊搬回了山坡的營地,和袁青青一起照顧趙誌平時的起居。
本來霍利院長不同意,可是國舅帶著幾箱洋酒找到霍利深談了一次之後。外國老頭大筆一揮:鑒於先遣營傷兵較多,特派琳達醫生在先遣營的營地裏駐紮,以便醫治傷員。回到了營地,趙誌才知道,是他先前的昏迷不醒,國舅他們沒有了辦法,找琳達商量之後,讓愛德華給袁青青發了電報。袁青青得知趙誌受傷昏迷的消息後,帶著留守在蘭姆伽的女兵們乘火車趕了過來。
趙誌的狗腿子們這次真的是可以稱作傷亡慘重了,出發去平原營救愛德華的時候,還是40多個。現在回到列多的連一半都不到了,而且八成以上帶著傷,趙誌這次可真是元氣大傷了。營地裏除了幾個站崗的精銳還是囫圇個的,其他的家夥們都是或多或少的在身上纏著紗布和繃帶。
“喲,這不是趙長官嗎?你醒了,舍得出來了”歪坐在樹下的老炮和趙誌打著招呼。對於袁青青和琳達一起照顧趙誌的這件事情,狗腿子們都是酸溜溜的,這其中也包括老炮。“娘的,你狗日的昨晚沒有抱著趙燕嗎?”看穿了老炮嘴臉的趙誌,靠著老炮坐了下來,一塊曬著太陽。
“我和你不一樣,我和我家百靈那是要結婚的。你那算怎麽回事?”老炮歪著脖子,調侃著趙誌,期待著能看見趙誌的慚愧。“屁,老子這也不是玩玩的,等打完了仗,老子一次娶兩,美死你們這些個王八蛋們”趙誌現在的臉皮超級的厚,滿不在乎的在老炮的衣兜裏掏著香煙。他的煙都被琳達收走了,說是傷還沒有好利索,不能抽煙。
老炮湊到趙誌身邊,用胳膊肘拱拱趙誌,很是神秘的問道“哎,哎,你到底喜歡那一個呀?”老炮此刻的臉極其的猥瑣,像極了妓院裏的龜公大茶壺。趙誌往邊上挪了挪屁股,離老炮稍稍遠了些,用煙頭指著老炮,“你狗日的問那麽多幹嘛?老子喜歡誰管你屁事,老子就不告訴你,急死你個狗日的”
一看趙誌站起身來要走,老炮近似於哀求般的抱住了趙誌的一條腿,小聲的嘀咕著“你就告訴我唄,我和那幫癟犢子打了賭了,我是莊家”“咋下的注碼?”趙誌笑吟吟的問著老炮。老炮看著趙誌的笑臉,猛的打了個冷戰,狗日的,咋忘了小白臉是個雁過拔毛的家夥了。老炮哭喪著臉說道“賭你今天早上會帶那個去列多鎮裏,黃毛他們押醫生,國舅他們押小姑奶奶。狗日的都是一半對一半,老子根本就沒有賺頭嗎”
趙誌抱著膀子,低頭看著可憐兮兮的老炮,“分老子一半,老子就幫你,咋樣?”吃過了早飯,趙誌站在營地裏就喊上了,“那個誰,秀才,把老子的車弄過來,老子去鎮裏一趟,找黃毛有點事”一聽說趙誌要出門了,還聚在飯棚裏大大小小的家夥們都豎起了耳朵仔細的聽著,看看趙誌會帶著誰出去。
“你們倆就在營地裏呆著,我去去就回,很快的”趙誌和袁青青、琳達揮揮手,帶著秀才上了車,一溜煙的出了營地,直奔列多。老炮對著眾人團團的做了個揖,“哈哈,不好意思了,長官是自己出去的,莊家通吃”“媽的”“他娘的”一陣爆罵隨即響起,老炮滿臉紅光的清點著收回來的東西和金銀首飾,嗬嗬,發財了,發財了。
“老炮,接著來呀,你還敢做莊不”鐵匠斜眼瞅著老炮,嘴裏在挑釁著,他押袁青青剛輸了兩塊手表。老炮一聽這話,抬腳踩在了板凳上,拍著胸脯說道“來,接著來,老子還坐莊,多大的都敢接”一幫子爛人們一聽這話都圍了上來,給老炮報著自己要下注的東西和數量。營地裏的兩個美軍槍械師也用步話機呼叫著愛德華,問問是不是還要下注,一時間營地裏被老炮他們弄的是雞飛狗跳的甚是熱鬧。
“青青,他們在幹什麽?”琳達拉著袁青青,指著圍在飯棚下麵的人問道。“沒事,不要理他們,走,咱們洗衣服去”袁青青看著飯棚裏的家夥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拉著琳達去溪邊洗衣服去了。一幫女兵嘻嘻哈哈的擁著兩人,出了營地往不遠的溪邊走去。
“喲,這不是袁上尉嗎?那陣風把你吹到列多來了”一輛疾馳而來的吉普車突的停在了女兵們前邊,嬉皮笑臉的江成從車上走了下來。大迷糊跨前幾步,把袁青青和琳達護在了身後,手搭在腰間的手槍套上,冷冷的看著江成,“是江參謀呀,來我們這裏有事嗎?我們長官剛出去了,你在路上沒有遇見他嗎?”
袁青青暗暗在趙燕的腳上輕輕點了一下,後者會意的轉身回了營地。江成還在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大迷糊搭著話,營地裏呼啦啦出來了十幾個裹著繃帶的狗腿子,把江成和吉普車團團圍在了裏麵。“江參謀有何貴幹哪?”國舅揪著下巴上的幾根胡子,笑眯眯的看著江成。江成的臉一陣抽抽,這個老家夥可不好對付,隨即臉上帶著笑,和國舅打著哈哈,“是這樣的,我奉命來探望一下受傷的弟兄們,車上有些香煙和罐頭,是師部趙參謀讓送來慰勞大家的”
“趙參謀?”大家臉上都是一陣的迷惑。江成見大家都是一頭的霧水,連忙解釋道“趙參謀是從軍部派下來的,和你們也是老熟人了,就是趙遠誌趙參謀呀”“趙遠誌”國舅和其他人對了個眼色,這狗日的還真是陰魂不散呀。“嗬嗬,那要是這樣,東西我們就收下了,營地裏太亂了,就不請江參謀進去坐了,回去了帶問趙參謀好”國舅的話說的是滴水不漏,一揮手,狗腿子們一擁而上,把車上的東西都卸了下來,嘻嘻哈哈的送江成上了車。
“狗日的,沒安好心”老炮踢著地上的罐頭箱子,看的財主直心疼。“管他的,東西送來了先收著,不要亂動這些東西,先放進地窖裏去,咱不缺他這點東西”國舅背著手走在前頭,給財主囑咐著。他怕趙遠誌這裏麵還有什麽別的意思,要是財主貪小便宜動了這些東西,會有麻煩纏身。反正營地裏的東西多著呢,暫時不用再為物資發愁。
“沒聽見舅爺說的嗎?你狗日的剛贏了那麽多的煙,咋這麽貪財呀你”財主伸手抓回被老炮塞進衣服裏的一條香煙,領著女兵們把東西搬回了營地。老炮他們當初在修營地的時候,就挖了好幾個地窖用來藏匿物資,還有幾個空的,現在正好派上了用場。男兵們幾乎都是帶著傷的,營地裏的所有事物,除了夜間的崗哨,其它的都是財主領著女兵們在幹。
中午的時候,趙誌回來了,後麵還跟著愛德華和華萊士他們,幾輛卡車上拉著幾頭活牛。袁青青帶著財主和女兵從蘭姆伽過來的時候,帶了好些印度的紙幣,趙誌和愛德華也有些緬甸紙幣。誰知道這些東西會不會貶值呀,趙誌幹脆帶著秀才找到愛德華,開著醫院的卡車找當地人把紙幣花了個精光,全賣成活牛了。給醫院送了一頭,剩下的全帶了回營地。
“太好了,這下有牛奶了,傷員們恢複的會快一些了”琳達看見從車上牽下來的兩頭奶牛,高興的直拍手。趙誌摟著琳達的細腰,腆著臉湊過去低聲說道“那你怎麽感謝我呀?”“誰稀罕你,臭死了,你身上都是什麽味呀?”琳達捏著鼻子跑到了袁青青身邊,兩人嘰裏咕嚕的不知道在商量什麽東西。
“這些牛先放在營地裏,每三天殺一隻牛,奶牛不殺,咱得喝牛奶呢”
“啥玩意?喝牛奶”老炮疑惑的重複著趙誌的話。喝牛奶對大家可不是一般的**,狗腿子們都是些莊稼漢出身,肉都沒有吃過幾回的家夥,誰喝過牛奶。“羊奶我喝過,牛奶沒有”山羊倒是老實回答了。隻有秀才這個從北平大學裏來的家夥,聲稱自己喝過牛奶,不光是牛奶,咖啡也是喝過的。
“我們說的是牛奶,那個中藥湯子一樣的殺咖啡,老子們在緬甸喝過,沒啥喝頭”鐵匠吧嗒著嘴,好像咖啡的苦還在嘴裏似的。“說你傻你還不信,那咖啡裏麵要加牛奶和糖的,那才好喝的”秀才見老炮好像不信,就指著琳達,“不信,不信你問二太太去,看老子說沒說假話”
“媽的,這咋一天的功夫還整出來個二太太”趙誌聽見秀才喊二太太,琢磨了半天,直到看見老炮拉著秀才在琳達麵前指手畫腳的時候,他才明白過來,原來秀才說的二太太就是琳達。袁青青走過來給趙誌整理著身上的軍裝,“本來他們要喊二奶奶的,琳達嫌不好聽,就改成了二太太了。趙誌輕輕的揪著袁青青的鼻子,輕聲的問道”你不生氣了吧?”袁青青白了趙誌一眼,在他的腰上扭了一把,在趙誌眼前晃著拳頭“下不為例,老娘的拳頭也不是吃素的。你以後對人家琳達好一些,人家可是給你輸過血的”